第65章 去他的先虐后甜(15)
大约是害怕鹂娘再故技重施的逃跑,方建章不顾鹂娘的挣扎,扣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上的马车。
进了马车内也没有松开手,和鹂娘紧紧挨在一起。
他不知道,他能够靠鹂娘这么近,完全是鹂娘默许的结果。
鹂娘袖中有一点寒光缓缓滑出。
之前她用买簪子为借口,下了马车,其实那也不完全是个借口。
簪子是能够杀人的,这一点还是唐小姐教给她的。
明明方建章也是目睹了唐小姐用簪子伤她的那一幕,但他显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毕竟当初受到伤害的又不是他。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很爱鹂娘。
鹂娘低着头,敛起眼中的情绪,冷静地等待一个最佳的动手机会。
在茶馆等待方建章找过来的时间里,她耐心地打磨那根铜簪,如今它已经变得格外尖锐。
马车一个颠簸,方建章向鹂娘倒过来,鹂娘抬手对准方建章的脖子狠狠扎下,好时机这不就到了吗!
伴随着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血腥气在狭小的马车空间中弥漫开来。
方建章捂着脖子,一双眼睛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死死盯着鹂娘,整张脸扭曲地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
可是他难以置信什么呢?
一个试图囚禁别人的罪犯,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受害人只会逆来顺受,而不会想弄死他?
“我想了很久,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世界的不正常和你有关,背后那股诡异的力量似乎是让我和你‘破镜重圆’。”
鹂娘拿出手帕,边擦拭手上沾到的血迹,边对方建章微微一笑:“但我不想。所以,只能麻烦你去死一死了。”
方建章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他瞪着鹂娘,痛苦地张了张口:“你……你不是鹂娘……你是……谁?”
嗞嗞嗞——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鹂娘脑中再次传来那种宛若无数根针搅动脑子的剧痛。
紧接着,她感觉,虽然这么说很玄妙,但她真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抽取掉她的记忆。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记忆随着那股力量的抽取而一点点变得模糊。
但突然好像又有另一股力量涌入,在阻止她的记忆被抽取。
几番拉扯下,她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判了五马分尸的人,几乎要被活生生拉扯成两半。
也许是有了上一次差点被活活疼死的经历,她更能抗疼了,面对这样的极限拉扯,她竟然还能保持着一丝虚弱的意识,没有疼到晕过去。
最后应该是阻止的那股力量胜利了。
伴随着疼痛消失,她发现自己记忆没有被抽走,反而又一点点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她便眼睁睁地看见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扎在方建章脖子上的簪子突然就掉了出来,方建章脖子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接着连受伤流出的血也全都消失不见。
再然后,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很快,鹂娘看出了门道,是时间在倒流。
这……这果然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
飞速流转的时间让她眼花缭乱,不知过了多久,时光回溯终于停止,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太傅府的大门前。
鹂娘茫然地站在门前,一时间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鹂娘,你别生气了,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的。”方建章追在她身后赶上来。
鹂娘反应过来,她这时回到了——见完唐大小姐,离开太傅府的时候。
方建章这时已经走到了鹂娘身旁,鹂娘看向他,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脖子上隐隐露出的青色血管上瞧。
“怎么这么看着我?”方建章笑着问道,“是不相信我吗?那我对天发誓好不好,我方建章发誓,一定会为我们失去的孩子报仇,一定会给鹂娘一个满意的交代。”
鹂娘移开眼,兴趣缺缺:“走吧,回去了。”
她听说书人说过一些志怪故事,有些妖物被砍掉脑袋挖掉心脏都还能活着,有些妖物被杀死后还能一遍遍的复活。
但这些妖物也并非真的就是不死之身,怎么都杀不死的。
前者需要找到它身上的特殊命门。
而后者则是因为有多条命。
在鹂娘看来,方建章应该属于后者,而对付后者显然更简单。
只要杀足够多的次数,杀到它复活的次数用完就够了,不是吗?
鹂娘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她还清晰地记得将簪子扎进方建章脖子中的感觉。
没有关系,一次杀不了,那她就多杀几次好了,总能成功的。
方建章这两日心情很好,见完唐小姐再次回到小院后,鹂娘果然不再疑神疑鬼。
也不会再对他说出“你灌了我一碗堕胎药”这样伤透他心的话。
虽然,鹂娘变得安静沉默,赶走了红杏青桃等一干大丫鬟,只留茗奴一人贴身伺候,且每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内。
但在方建章看来,鹂娘这样的变化定然是因为“丧子之痛”。
至于赶走红杏等人,一定是她在吃醋,不愿看见这些年轻貌美的丫鬟在他面前转悠。
于是,脑补过度的方建章就这么飘飘然了起来。
他自以为和鹂娘之间已经重修旧好,竟然开始着手起两人的婚事来。
鹂娘并不知道方建章有什么愚蠢的想法,对她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把她的春茗变回来。
她已经知道了那股试图操控她的力量能够抽取篡改别人的记忆。
那春茗就还是春茗,没有被什么东西附体,只是被篡改了记忆而已。
记忆很珍贵,丢失了很可惜,但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创造新的记忆。
所以,她重新给茗奴改了名字叫春茗,也重新要求春茗不用叫她小姐,而唤她姐姐。
她握着春茗的手,一笔一划地重新教她读书写字。
和她一起吃吃点心聊聊天,在放松的气氛中给春茗讲述她的心情。
鹂娘很开心的感觉到,她的妹妹正在一点一点变回来,变回那个她熟悉的春茗。
但总有人就是那么不长眼,非要在别人最开心的时候跑来触别人霉头。
当方建章派人将嫁衣送到鹂娘房中时,鹂娘感觉自己手中的簪子已经开始渴望血液的浇灌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算是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