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敲登闻鼓
第二日一大早,田少然的友人文回就找上门来。
“想必这位就是嫂夫人吧。”文回拱手道。
他长得十分的普通,但是许是读书人,举手之间颇有风范,为他增添了不少的风采。
夏惜微微屈膝行礼,他点点头,看着两人道:“我今日去了衙门,那些女子还被关在府衙地牢。”
“既然这样,你去联系严家那两姐妹,让她们去找人扮演,我们去击鼓鸣冤。”田少然对着夏惜道。
“啊?”文回有些诧异:“你们可知道,不管何事,只要击鼓鸣冤,那可是要打二十大板子的!”
夏惜颇有意外,她虽然看过田少然找来的书卷,大致知道了宣朝的一些制度,可是倒是不知道这一条。
“我知道!”他看向夏惜:“你快去。”
“不行,这二十板子下去,可就废了。”夏惜摇摇头,她知道,田少然这个时候叫她去找严家姐妹,就是想自己去承受了这二十大板子。
“听话。”田少然摸摸她的头:“不过二十板子,但是这事必须闹大,不是击鼓鸣冤,县令就可以直接私下就处置了,只有让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事情必须明面上审。”
“可是”夏惜心里有些委屈。
这什么狗屁封建社会,一点都不民主,百姓就应该被这样欺压吗。
田少然让阿福驾着马车,带着唐东直奔县衙,瞧着出去的几人,夏惜忍住心里的不舒适,急忙去了严家。
她把事情都说清楚,严冰清立刻点点头:“放心,惜儿姐姐,这事,我们一定配合。”
说着就让人去找人安排。
她心里有些担忧,不免叮嘱道:“这些人一定要靠谱,不要两句话就被出卖了我们。”
严冰绿笑了笑:“惜儿姐姐,你觉得这样的人渣是只有我们讨厌他吗?这府里这外面,不少的百姓都曾经受过他的欺压,自然有人愿意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这个狗官不得好死。”
夏惜点点头,几人坐上马车,跟着去县衙。
城鞍县今日极为的热闹,不少百姓都在争相相告,眼底有些兴奋,也有人眼底有一些看戏的模样:
“你们听说了,运城几年不敲的登闻鼓被人敲响了。”
“什么?”
“你们可知道,这次登闻鼓状告的是谁吗?”说的人一副卖着关子。
“谁?”
“咱们的县令大人。”
所有人的语里话里都有一丝的兴奋,似乎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事了,急忙把摊位都收拾好,都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夏惜在县衙外面的马车上,看着流动而来的人群,不免有些担心。
而她身边的严家姐妹表情却是带着一丝激动,孟静和看着远处一群携手而来的人:“来了。”
众人视线看过去,远处有男有女一群人站到了县衙面前,眼底带着一丝的恨意,几人对视一眼后。
表情立刻转变了过去,几人对着人群一边挤一边哭道:
“我的女儿前几日就被抓了来县衙,什么也不说,县令就可以随便抓人吗?所谓何事啊!我可怜的女儿。”
“可不是,家里的女眷不知什么时候被抓了来府衙,这可是坏了我女儿的名声,就算要徒步去长安,我也要会我女儿讨回公道。”
听到了这些哭喊,人群立马让开了一条道,除了严家姐妹,夏惜和孟静和也跟着进去。
整个县衙里,堂前站着田少然同唐东,上首坐着一个男子,他眉眼之间与严家姐妹有些相似,面色冷淡,看着外面的百姓,眼眸深了不少。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前的石台:“安静!这里是公堂,岂容你们在这里喧哗。”
夏惜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了田少然身边,她冷眼看着公堂上坐着的那个人,而那人目光带着笑意的看着她,看得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身前的田少然似乎察觉,上前半步,挡住了严嘉臣的视线。
“堂下是何人?为何击鼓登闻鼓?”严嘉臣的声音带着威严,瞧着下面所有人,一丝恐惧也没有。
田少然挑眉上前道:“草民击鼓登闻鼓,特有冤情需要县令大人做主。”
“哦?你可知道敲击登闻鼓的规矩?”严嘉臣眼眸带着笑意,似乎瞧着蠢货一般。
这里可是他的底盘,这二十板下去,他可以要了他的命,谁也说不得什么。
“知道!”
“既然知道,来人,先打二十大板!”严嘉臣挥手,身边出来不少的衙役,带着板子和凳子。
夏惜有些着急上前,身边田少然拉住了她,她眉心有些害怕,这里的人可都是他的人,这板子若是使出狠劲打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
他冲她微微一笑,随即摇摇头。
田少然转头上前,拱手对着上首严嘉臣道:“草民不才,博得了秀才的名头,宣朝律法有例,我朝读书学子,若是敲响登闻鼓,可先说冤情,后打板子,不知县令大人,是否是这样?”
严嘉臣抬眼双眉微微一皱,眼底的笑意消散,更多的露出了恨意。
身后的人群开始议论了起来,不乏有一些读书人此刻证实了田少然所言,既然这样,严嘉臣就不能够先让人打板子。
“啪!”他扫视面前所有人,最后看向田少然:“确实有这一说,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说,你要状告什么,有何冤情?”
田少然闭上眼,唇角微微上翘,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伸手指向上首:“草民今日要状告之人正是您,城鞍县的县令大人!”
“大胆!”身边的师爷大声呵斥道。
议论声起,身后刚刚跟进来的那些人也大声喊道:“我们也要状告县令大人!抢掠民女,随意抓捕人到地牢,毁坏女子声誉,妄为做县令。”
有人开始说,身后的声音就越发的大。
“我也是,县令就了不起吗?为何随意抓人。”
“就是,我女儿平日里最为乖巧,什么都想着我们,又怎么会犯事呢?”
严嘉臣冷笑地看着田少然,他并未理会那些百姓,对于他来说,只要解决了面前的这个人,那么后面的人也会不敢造次。
之后也就会如同以前一样,他很清楚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