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知所措
皇帝接过奏折，看了一眼众臣，才打开奏折看了起来。
众臣不由自主的望向皇帝，余光却不停的交流着，见皇帝面色渐渐有些变化的时候，几位都督又重新将目光投向地面。
默了片刻，皇帝拿着奏折起身，勃然大怒道：“都是朕的好臣子啊，一个个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他们眼里还有大汉的律法嘛？眼中还有朕嘛？”
“陛下息怒……”，见皇帝发怒，众臣面色惶恐，来不及多想，急忙跪下行礼道。毕竟皇帝发怒，从来都不是好玩的事。
皇帝将两本奏折，分别扔到冯铨和王穆面前，二人急忙展开奏折，与王穆的不知所措相比，冯铨心中是稳的，面上却是显得诚惶诚恐。
只见冯铨“收敛”神色，正色道：“正所谓国有国法，儿子犯错，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教导不严之过，还请陛下将臣治罪。”
说完后，一副哀其不幸，背不过气的模样，一旁跪着的冯瑞见状，急忙上前拍打着他的后背。
看的一旁正在揣测的众臣，俱是一愣，这是犯了多大错啊！怎么成这样了，看着都快断气了。
不过看着皇帝还没有消气的模样，也没人敢上去帮忙，刚刚借机来到王穆身旁并排跪下的赵佑，趁着低头的机会，瞟几眼王穆故意散开的奏折。
此刻又见冯铨这般避重就轻的，皇帝又迟迟不开口，心知是躲不过了，二人无奈之下，王穆只得开口道：“织造总局总裁韩安冉，乃是臣亲自举荐，臣有用人失当之过，又加之臣是他的老师，臣恳请陛下能够下旨彻查，也好明晓事情的始末。”
紧接着，一旁的左都御史周逸，道：“启奏陛下，冯少师乃是被弹劾人，两江总督冯岩的父亲。而王大人则是织造总局总裁韩安冉的举荐人加老师，皆与被弹劾之人，关系实在亲近至极，应当回避此案才是。”
顿了顿，接着行礼，道：“臣请旨，召冯岩、韩安冉二位大人回京待参，再由臣，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方调遣精干人员，前往江南调查，弄清案件的真相。”
皇帝听后，看了一眼好似要断气的冯铨，微微犹豫了一下，道：“朝廷法度自是轻忽不得，不过三司会审，则太过劳师动众，还是交由刑部来办吧。”
“臣，接旨。”一边跪着的刑部尚书卫铭，急忙开口接下旨意。
“嗯～”皇帝看了一眼众臣，道：“今日到此为止吧，还没有签字的账册，你们下去商议一下，拟好票拟，再给朕批阅就是了。”
“臣等告退。”众臣应下，看了一眼还在那躺着的冯少师，就面朝着皇帝缓缓退下。
“少师，你怎么样了？”见众臣退下后，皇帝赶紧面色关切的，上前蹲在冯铨面前，对着一旁的太监颇为急切的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叫太医来给少师看看。”
正在此刻，冯铨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眶满含泪水，一脸愧色的道：“臣教子不严，让这孽子做出此等恶事，臣真是无颜面对君父啊！”
朕知道爱卿的忠心，爱卿忙于政事，方才疏于管教，但是只要知错能改，那就善莫大焉了。”皇帝上前握着冯铨的手安抚道。
冯铨听后，担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不觉感到一阵疲惫，皇帝见此，急忙吩咐太监将其扶到一旁的小榻上。
……
“今日可真是一波三折啊！”胡樾看着前面走得颇急的赵佑一行人，对着身旁的周琦、卫铭二人感慨道。
“呵呵，这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周琦戏谑的轻笑道。
“是啊！”胡樾感叹一声，接着意有所指的道：“这内务府的帐，冯尚书都能查到，真是令本官大开眼界。”
“是啊！谁说不是呢！”周琦也配合的附和着，接着话音一转，道：“想必两江总督的请罪折子快到了吧，我们现在回衙里，或许宫里面就刚好能收到，也说不准。”
“咳！咳！”就二人聊的起劲的时候，一旁的卫铭轻咳了几声，面色颇为严肃的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后，对着二人行了一礼，接着转身就走。
二人急忙回礼，见卫铭匆匆离去，知其性子，又刚领了差事，接下来怕是有得忙咯。二人相视一笑，也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只是聊些琐事，朝着自己的衙门行去。
……
因与被弹劾的韩安冉有着牵连，王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与赵佑、颜庄二人告别，约好晚上到自己府上再聚。
去部里交代了一声，然后才在吏部右侍郎疑惑的眼神中匆匆离去，免得一会儿消息传来，使得自己难堪，损了自己的威势。
好一会儿，王穆坐在轿中，掀起窗帘，回望了一会儿，渐渐远去的宫墙，王穆这才能够得闲，好好的捋一捋，今天的事，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过诡异了。
怎么好端端，自己怎么就从一个配角变成主角了，还硬生生的被人，塞了一嘴巴狗毛，吃了这么一个大挂落。
王穆想了半天，终究还是不得其解，只得瘫软的坐在轿中，默默思索着，忽的轿子猛得一顿，差点没让王穆失了魂。
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得轿外的长随，禀告道：“老爷，刚刚有着一行七八个骑士，全部都穿着白袍，骑着骏马呼啸而过，朝着宁荣街方向去。小的看得真切，为首打头的，乃是镇国公府的长孙牛敬宗。”
“哦？”王穆出轿望着刚刚他们离去的方向，又见重新变得热闹的街道，心中一动，道：“你确定刚刚过去的是，镇国公府的牛敬宗？”
小厮赶紧回答道：“小的确定没有看错，小的这双眼睛，是出了名的好使。”
“嗯～老夫自是信得过的。”
王穆肯定的微微颌首，毕竟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绝技，而这个小厮的眼神，他是信得过的，刚刚也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重新回到轿中，随着一声“起轿”，王穆心中倒是有些思绪，这镇国公回来京以来，实在是太过低调了，这可完全不像是他以往的作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