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什么？
“我，我是主人派来的，我没见过主人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是一只异种。”
“我级别太低，不知道龙城迷失者的总部在哪里，杀你的目的我也不知道，他只让我将一只沉睡的白狐带到你的必经之路上等你，然后杀了你。”
“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控制污染值，只知道融合异种成为迷失者后，我们会经常被身体内的异种恶念控制，变得毫无理智。”
“为了消减恶念，保持人性，我们需要经常做坏事，脑中有什么恶念就必须付出行动，这样才能在保证理智的同时拥有异种的能力。”
万念微微皱眉，沉思一会儿，说道:“你是说，你的异种主人叫你带着一只沉睡的白狐来杀我？”
“是，我的主人让我将白狐交给你，然后把你杀了，但当时我的嗔念大涨，想要吃了白狐，就在理智已经快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你就来了。”
万念点点头，知道迷失者没有说谎。
但万念觉得这迷失者是真蠢，都被他主人抛弃了还不自知。
明明实力不强却被派来杀自己，还带了白禾来说要交给自己。
“要是我真能被你杀了，白禾给鬼啊？”他看着地上抖成筛糠的迷失者，心中腹诽，没有继续追问，想了很多。
“看来污染值对迷失者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他的主人竟然是只异种，并不是妖，是他骗我，还是他的主人上面还有人？”
万念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随即自顾自地摇摇头，心道:“不可能骗我，只要等阶比我低，被标记之后，心中对我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他根本就不敢骗我，那就只能是第一种了。”
“那么那家伙送白禾到我身边，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到这里，又踢了一脚地上的迷失者，说道:“你的主人可以和你正常对话？”
贪种虽然有智慧，但他们有自己的语言，类似兽语，无法和人类直接对话，那么他的主人肯定不是贪种。
其他种类他虽然没见过，但也听异种万念讲过，异种种类等级越高，越像人，虽然依旧恶念滔天，但却会人类语言。
不过异种万念也说过，就算是最高级别的‘死’种，也没有完全像人，外表和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而他自己虽然是异种，但若是只看外表，完全就是人，根本分辨不出。
“可以，他可以和我正常对话。”迷失者哆嗦着点头。
万念撇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做迷失者？”
迷失者猛地怔住，眼中透着迷茫，喃喃自语道:“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啊!”
他突然不再抖了，趴在地上狂笑，细长的灰黑色手臂不要命的锤在特殊金属制成的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猛地抬起头，平视着万念，眼中对他的恐惧也在这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巨大的双眼中流出两行血泪，用近乎破音的力度嘶吼道:“你问我为什么？”
“我七岁，父亲受到污染，出现短期异化却被管理者直接合攻杀死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母亲带着我讨公道未果，因为父亲出现污染，我们被邻里排挤，被社会抛弃，国家不要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母亲陪我过完大年三十，不堪他人的排挤侮辱，新年第一天吊死在家门口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我八岁的第一天就成了孤儿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说啊，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啊!”
“你们异能者好啊，是上天的宠儿，是国家的英雄，是社会的精英，你们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你们的生活光芒万丈，众人敬仰，我呢？我们普通人呢？”
“我的生活是苦难，是自卑，是穷困潦倒，是看着别人绽放光芒!”
迷失者的吼声硬生生将四周的黑雾给荡散。
万念怔了很久。
良久，他看向那处角落，缓缓说道:“可是那两个孩子也才七八岁，他们也有父母，他们的父母也在等他，他们也还是普通人。”
“现在，他们就是曾经的你，你就是曾经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对，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就是要毁灭美好，我就是要毁灭他们!”
“你们异能者自诩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嘿嘿嘿，我可去你们妈的吧!”
“这个世界就是一辆高速列车，有人站票有人坐票，有人卧铺有人独间，而我们普通人只是列车发动所需要的燃料。”
“这个世界已经被落下了，不需要再拯救了。”
“异种才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人类是垃圾，是最虚伪的动物。”
“人类每天都会有极恶的想法，突然的各种恶念滋生，思维的混乱，分裂，崩坏，各种各样，但奈何人类会隐藏内心啊，他们表面上做出一副正义之派，实则内心阴暗的很，和异种又有什么区别？”
“嘿嘿，异种呢？倒不如说异种就是真实的人类吧？他们只展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且天生就可以获得异能，天生就是强者，他们天生就是神，是人类的主宰!”
“人类只是一群还没进化的异种而已，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崩坏，那为什么不加入光荣的进化？”
万念回过头，看着他，眉头皱起又舒展，如此反复。
很久。
他最终说道:“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异种，就是因为人有人性，可以压制心中的恶念，这才是人。”
“当人失去了人性，才是异种，那不是进化，是退化。”
他缓缓走向倒地的迷失者，边走边说道:“这个世界，善恶并存，你看到了什么，便会成为什么。”
“世界没有那么美好，却也仍有美好，既然已经受够了不美好的东西，那比起毁灭美好，不如直接去寻找其他美好东西，如果说找不到美好的东西，那就自己变成所谓的美好。”
“你说异种是神，什么是神？在我看来，神是为人类服务的，是人类创造的，是虚拟的，何必造神，何必去追求神，人应当自己成就自己，人就是自己的神。”
万念在迷失者前站定，蹲下身子，再一次平视他，他那灼灼的目光，显得疯狂而炽热，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想，我可以是神。”
“或者说，我就是神。”
他站起身，背过身去，说道:“每个人都可以是自己的神，也可以是别人的神，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普通人。”
“你曾经也可以是，但现在你没资格了。”
“不过，你回答的很好，我决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向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赎罪去吧。”
说完，他轻轻说了两个字。
“斩杀。”
话音刚落，身后的迷失者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双眼慢慢失去光芒，整个身子也渐渐冷了下来，最终没了生息。
死的没有一点痛苦。
万念来到阳台，看着那轮明月，眼前则是浮现出一个系统的弹窗。
“检测到宿主使用011【追猎】异能付出代价。听觉、视觉、嗅觉均受到轻度损伤，将影响宿主后续身体机能协调，是否使用30崩坏值进行代价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