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胡子与小布
松赞干布就在原地等着导购回来，期间衣服已经给他打包好了放入了他的篮子中。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是你要的一包小白兔奶糖，今天有活动临时开展的，买一盒香皂送一条毛巾。”说着导购小姐姐将毛巾、奶糖、香皂都放入松赞干布手中的篮子中。
在导购小姐姐的推销下，松赞干布又买了牙膏、牙刷、杯子的套装，还有洗脸盆毛巾的促销组合。
松赞干布付完账拎着一大堆东西站在超市门口，摸着自己少了一半钱的钱袋，有些惆怅。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啊。”随后摇摇头就往公共澡堂去了，他已经提前问好了在哪了。
公共澡堂的人并不多，因为可以筒子楼都有锅炉房供给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大部分工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后就基本上歇着了。
松赞干布走进澡堂，领了手牌和钥匙。将物品、身上的衣服放进柜子后，赤裸着拿着一块香皂就走进澡堂子中。松赞干布看着满是热气的池子，心情也是十分舒畅，迈步就往池子里进。
“诶诶诶，哪来的人啊这么没素质。你还没洗呢怎么就想先泡上了？”一个老头用吐蕃话开口教训道。
松赞干布也是怕出洋相，赶紧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来松州城的。是我不懂事，还请老爷子教我如何洗澡。”
老头见他态度不错蛮有礼貌，指着一边的矮凳还有镜子。“先去那边淋浴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干净，然后来池子里泡着，泡舒服了去找搓背师傅搓背。”
松赞干布听完老头的话，也是点头示意感谢，随后就往淋浴区走。松赞干布坐在矮凳上，对着面前的东西这边摸一下，那边碰一下。
老头鄙视道：“真是个乡巴佬，那个把手一扳开就有水出来了，另一个把手调温度。”
旁边另一个老头不满道：“你第一次来比他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我教你的？”
松赞干布听着他们拿自己寻开心有点无语，尝试着扳了一下把手，从头顶的喷头里流出水来直接冲在他的头顶。
这水又冷来的又急，松赞干布没做好准备被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看，跟当时的你是不是一个鸟样？哈哈哈哈哈。”澡堂中传来爽朗的笑声。
松赞干布调整了一下温度和水量，终于这次流出的是温热的水，水温正好！开洗！他将自己整个冲洗一遍后，关上水拿起了肥皂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肥皂的用法他可是提前问过导购小姐姐了，可是看着满身的泡沫他还是有点慌。
之前出言嘲讽他的老头从池子里出来走到他的身后，拿起肥皂在他背上仔仔细细地涂抹着，又拿起自己的刷子帮他刷背。
“自己背后弄不到以后带着自己的朋友一起来互相帮助，实在不行找老头我也行。刷子挺好用的，好好工作去买一个给自己享受享受。以后遇上和你今天一样不会洗澡的人，耐心点别像我一样。”老头在松赞干布背后喃喃地说道。
松赞干布茫然地点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吐蕃的百姓是如此的可爱、朴实。是谁剥夺了他们的可爱，是谁剥夺了他们的尊严，是自己吗？多半是的吧。此时的松赞干布脸上有些发烫，这些人对他的善意就像一把把刀子捅在他的身上。
“行了，冲洗干净去泡澡吧，泡澡可太舒服了。”老头拍了拍松赞干布的背，示意自己走了。
松赞干布清理完身上的泡沫，感觉自己焕然一新了。正当他在犹豫还要不要去泡澡的时候，想起老头说的话，泡澡真有这么舒服？
“啊！老爷子你说的没错，泡澡真的太舒坦了，这工作一天来这里放松一下太好了。”松赞干布感慨道。
“一看你就没孩子吧，他们年轻人有孩子的哪肯把时间浪费在泡澡上面啊，早回家抱孩子去了。也就像我这样没有家人的老头子才有功夫来泡澡。”
“老爷子你在松州城是干什么的呀？”松赞干布好奇道。
“我每天十文钱养老金，我来这里的时候带了五只羊，母羊、种羊都有，上交了。我不用交税，养老院管饭管住，花不了多少钱。”老头乐嘻嘻地说道。
“我这管吃管住每天二十文钱，你这什么都不用干一天就有十文钱？还管吃管住？”松赞干布有点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的，这位老哥才是真舒坦，家里儿子汉话学得快去蒙学当双语老师了，一天五十个大子儿！孙子读书有出息，每天都有五文钱奖励拿。他儿子每天给他的钱财比你上工还多，年轻人还是要多努力，找点兼职干也很不错的。”老头劝着松赞干布年轻时多出点力。
“有搓背的没，搓完了再泡，我这边快下班了抓紧了啊！”搓澡师傅用裹着毛巾的手大力地拍着，吸引每一个还没搓背的顾客。
“你快去吧，胡子是这里搓背最好的师傅了，夜班那个一般。”老头赶紧催促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躺在搓澡床上整个人就这么横陈在胡子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
“哎呦年轻人，脸红个撒子嘛，我胡子搓过的人嘛，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多了哇。”胡子试图缓解松赞干布的害羞跟他聊起了天。
他这一跟松赞干布聊天反而搞得松赞干布更尴尬了，松赞干布也只好嗯嗯啊啊的敷衍回应着。
随着胡子开始给他搓背，一股大力顺着粗粝的毛巾直接作用到松赞干布的背上。“嘶！”一下疼的松赞干布倒吸了一口凉气。
胡子麻利地搓好了背面，拍了一下松赞干布的屁股：“小子，翻个身。”
这一翻身，松赞干布更尴尬了，胡子搓到关键部位的时候还小扶了一下，松赞干布脸都红透了。忍耐着粗粝毛巾带来的疼痛感还有被人看完了的羞耻感，松赞干布终于结束了这次搓澡旅程。
看着淋浴区镜子里反射出的自己，全身被搓的好像一只熟透的大虾。虽然刚刚搓的时候很疼，可现在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松赞干布慢悠悠回到了池子中。
“我说胡子技术好吧，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干净？这要还是不干净，那就只能把皮子也给搓掉了。”两个老头都是笑眯眯地盯着他。
松赞干布将毛巾打湿后盖在自己的脸上仰脖靠在水池边上，缓解着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