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风水交流大会
沈小鱼听到王赖的名字，差点一脑袋撞在车门上，“先生，你送给他们的孩子不会是——”
廖以苏点头。
沈小鱼傻了。
徐有生叹口气，“先生也是想帮王赖寻个好去处，王赖那样子，虽然有了身体可以去投胎，但若是没有先生帮忙，恐怕想投生成人就难了。”
鬼玉也跟着叹口气，“之前怕你难过，没敢告诉你，王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是死于牲畜之口，沾染上了牲畜的阴气，下辈子便只能投生成牲畜。”
沈小鱼听得目瞪口呆。
廖以苏伸手一勾，帮她把下巴合上，“送子这事也讲机缘，人的命数会随机缘而变，陆同夫妻本已无子，注定晚年孤苦，但陆同当初来z市时曾碰上乞讨的王赖，给过他一顿饭，因此结下了因，如今我只是让王赖来还这个果，只要他们夫妻好生对待这个孩子，等孩子成年，必然会加倍孝顺他们。”
沈小鱼想，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陆同一时好心之举，让他们夫妻不用忍受一生无子之苦，而王赖为了找回失踪的同伴惨死猪圈，能成为宁薇和陆同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不再颠沛流离四处乞讨，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只是——
沈小鱼忍不住问出口，“先生是早就算到了，才会来剧组？”
所以廖以苏执意要跟她来剧组根本就不是顾参所说的关心她，而是来找陆同的。
这次廖以苏却没有回答。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沈小鱼低头摆弄着手指，死活不想承认心里那一丢丢的失望。
鬼玉说，“有期待，才会有失望。”
沈小鱼撇嘴，“老娘期待个鬼1
她明明是被她偶像给误导了，她就说像廖以苏这种大佬，怎么可能有闲心陪她在剧组浪费时间嘛。
腹诽完的沈小鱼终于缓过了这股劲儿，再看廖以苏顿时又是一条好汉。
第二天，陆同难得迟到。
向来爱岗敬业的陆导竟然会迟到，这让整个剧组都颇为惊讶，沈小鱼却知道，陆同这是跟宁薇造人顺利，有点乐不思蜀了。
后面的几天拍戏很顺利，顾参教了她不少经验，陆同对她也很宽容，至于其他人，就算对她不满，看在这两人的面子上也不敢为难，除了每天白天要应付不同的人过来对她嘘寒问暖顺便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身份，晚上背完剧本还要跟符本做斗争，沈小鱼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幸福。
廖以苏没再来过剧组，但也没离开z市。
从养猪场挖出来的那批遗骨最终被统一安葬在了一处偏远的墓地，廖以苏亲自去挑的方位，唯独王赖的骨灰盒，廖以苏让陆同和宁薇接回去，和他们的亲人葬在了一起。
鬼玉给沈小鱼解释，廖以苏这么做还是为了加深王赖和他们的因果，这样，孩子的命才能更稳。
陆同和宁薇什么都没问，将王赖送回老家葬了，等陆同再回剧组，沈小鱼也迎来了杀青。
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在顾参和陆同的坚持下，还是给她办了一场相当隆重的杀青宴，沈小鱼想了想，凑到陆同跟前，小声道，“陆导，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告诉我。”
她当初一见面就吐了人家王赖一身，怎么着到时也得包个红包意思意思。
陆同笑得春风得意，“肯定，到时还得麻烦廖先生给孩子起名呢。”
两人又小声聊了几句，沈小鱼最后依依不舍的和顾参道别，扭捏半天，从口袋里取出张辟邪符递过去，“这——这个是我自己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就是个——是个心意，希——希望顾老师一切平安。”
说完也不等顾参回应，红着耳朵窜上了等在一旁的车。
这符是她画了几十张，才勉强挑出来的最不像狗爬的一张，辟邪保平安，图个吉利，希望她偶像不要嫌弃。
离开z市前，他们又去了一趟烤肉店。
仍然是饭点，但这次顾客明显少了很多，老板把他们迎进屋，提起最近的生意，一阵唉声叹气，说是这店里虽然不再闹鬼，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
警方考虑到影响问题，没有将红星养猪场事件对外公布，只是以质量问题将养猪场给封了。
老板和他们抱怨，那家养猪场的价格全市最低，现在被封，成本一下子提高不少，生意又不景气，还不知这店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沈小鱼忍不住再次想起那几十具啃得参差不齐坑坑洼洼的尸体和冰柜里白花花的泛着油光的猪肉，不由得感慨，无知果然最幸福。
临走时，廖以苏让老板把之前从红星养猪场进的猪肉全部烧掉埋进土里，又给了老板一张符，让他挂在正门的位置。
鬼玉给沈小鱼解释，那些猪肉里带着阴气，积累的多了，就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廖以苏给老板的是化解阴气的符，只要老板肯按照廖以苏说的做，生意过些日子就能恢复。
但被那些猪肉迫害的远不止烤肉店一家，他们不可能一一找到，只能祈祷这些阴气能随着时间慢慢化解。
至于真相，则会跟着那几十具尸体一起长埋于地下。
不会有人知道，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曾经聚集着一批乞丐和流浪汉，他们一个一个的消失，因为某些人阴暗的欲/望被偷去器官，再被扔进猪圈当成饲料，连同那些猪肉一起流入家家户户的餐桌。
警方最终在一栋私人别墅里抓住了犯罪团伙的老大，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板。
老板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提到将尸体拉去喂猪，却直言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一位大师教给他的。
大师法术高强，一个照面便看出他被那些个冤魂孤鬼缠上，恐有血光之灾，唯有将尸体拉去喂了牲畜，他们才不会再找上门。
红星养猪场是大师指给他的，他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对方负责帮他处理尸体。
可早在警方赶去寻找尸体时，那养猪场就已经人去楼空。
所谓的大师也不知所踪。
老板只说大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具体叫什么，住在哪里，是什么身份，却一概不知。
线索在这里断了。
沈小鱼听说这件事时，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小楼，廖以苏的手机屏幕上是警方刚传过来的根据老板的口供侧描出的大师画像。
她盯着那画像看了几秒，不由得睁大眼睛。
画像上的女人，怎么长的这么像那个让宫顺喜当爹的苏文，自从罪行败露，苏文就扔下孩子独自跑路，至今仍没有被警方找到。
是巧合，还是这其实就是一个人？
可惜她没能从廖以苏那里得到答案。
廖以苏沉默着放下手机，当天便离开了小楼，再回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去了哪里只字不提，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风水界每两年会举办一次风水交流大会，今年刚好轮到。
作为风水界最大的盛世，届时四大世家七大门派都会出席，各位大佬也乐于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去见见世面。
很多门派为了这个名额几乎抢破了头，可在别人眼中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原主来说只是多了个被人嘲笑的场合。
所以往年廖以苏都是带着徐有生和洛知闻去的，偏偏今年两人都有事，能带的只剩下沈小鱼一个。
廖以苏倒是也没勉强，表示如果她不愿意去就独自前往。
沈小鱼想象了一下其他大佬都有徒弟前呼后拥唯有廖以苏孤独一人的凄凉画面，最终一拍桌子，咬牙道，“我去1
怎么着也不能让廖以苏当个光杆司令不是。
可等她冷静下来，顿时又有些后悔了。
风水交流大会交流什么，自然是要交流跟风水有关的东西，就凭她现在符都认不全的水平，去了也只有丢人现眼的份，或许还不如让廖以苏去当光杆司令呢。
不过是丢脸和更丢脸的问题。
然而话说出口，想反悔已经来不及。
沈小鱼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看起来很懂的鬼玉身上，“你不会让你的美人丢脸的对吧？”
鬼玉回答得很爽快，“当然，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和美人丢脸。”
沈小鱼心中一暖，正要道谢，就听它继续道，“所以，你要利用这几天时间好好练习画符和法术，我会认真监督你的。”
沈小鱼：“……”
事实证明，鬼玉监督得确实很认真，让她不得不重新体会了一把高考冲刺的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被鬼玉的鬼哭狼嚎叫醒，晚上完不成鬼玉定下的任务就只能伴着鬼玉走调到大西洋的歌声入睡。
天知道一只成精的玉为什么会唱《忐忑》！
徐有生和洛知闻看着她日渐严重的黑眼圈和不定时发作的自言自语，吓得还以为她是疯病再次发作。
等到出发那天，沈小鱼甚至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连带着想起那个交流大会都没那么忐忑了。
鬼玉嘚瑟，“这叫以毒攻毒。”
沈小鱼连翻白眼都有气无力，我可谢谢你了！
风水交流大会在扬城举办，因为身位主办方的民俗文化协会在那里，沈小鱼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廖以苏在警方的顾问头衔，这年头，起名的都是天才。
所以当她站在会场门口，看着横幅上“民俗文化学习交流会”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时，已经可以做到面无表情。
会场选在了一处庄园。
他们到时，几个能叫得上名字的门派都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看见廖以苏带着沈小鱼进来，顿时停下话头。
沈小鱼假装没看到他们或惊讶或不屑的目光，和迎上来的络腮胡子打了招呼。
之前陪着他们去过落山河的络腮胡子正是民俗文化协会的会长，叫熊安。
结果招呼还没打完，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哼道，“这种师门的耻辱，你带出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