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河河神10
“可陛下您无论如何都是宋氏血脉,怎能将江山如此让人!”老人身后那男子急躁,直接就开口,“如若您肯归京,臣下等人便会助您夺回皇位。”
“可笑。”宋池冷笑一声,“那我当年被软禁于北辰宫之时,为何不见你们这些忠肝义胆的老臣前来救驾?”
宋池清楚,当年他和周昶私下做了约定,以江山换取宫内五年安稳和及冠后可以离宫。
那些所谓的宋氏老臣并不知他二人之间有此约定,因此当他退位离京之时,宋氏老臣们皆猝不及防震惊不已。
如今接他回去,不过是想借他名义打压周昶,夺回皇位让自己做他们的傀儡。
和当年被周昶软禁没什么区别。
“臣下……”那男子还想说些什么狡辩,便被前面的老人拦下。
那老人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长者模样,面上也很是和善:“既然陛下铁了心不愿归京,那老臣便不再强人所难。”
身后男子一听老人这话,当时便很是不爽,直接便要出言反对。
老人拉住了他,转而继续对宋池道:“是老臣打扰了陛下的生活,这便告辞。”
话音落下,二人不再多留,向宋池行了一礼后,便迈步离开。
江玥宝在屏风后探出头,见宋池双拳握于身侧,不免有些担心刚刚二人和他说了什么。
“阿池?”
江玥宝询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池这才回过神来,眸中满是明亮的笑意。
“你不用担心我,我都处理好了。”宋池抬手便将江玥宝揽入怀中,“没人会再破坏我们的生活。”
“阿莲……”宋池将她的名字咬得缱绻不已,亦是用脸庞轻轻蹭了蹭江玥宝的颈窝。
“你何时才会应我……”
江玥宝尴尬一笑,从他怀里探出头。
她知道,宋池无非还是想问她何时会嫁给他,他便将那第二只镯子赠与她。
“阿池。”江玥宝笑着打哈哈,“我想吃灵河里的鱼了,我们去捞鱼好不好。”
宋池没有动弹。
良久,江玥宝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阿莲,你总是……总是不肯给我确切的回复。”
江玥宝直接接上话茬:“我不是不给你回复,是我确实一直将你当做亲……”
“好了。”宋池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不说那些了,阿莲既然想去河边捞鱼,我们便去。”
不再等江玥宝说什么,宋池直接牵起她的手,迈步走向宅院外。
河岸浅滩边有些树木,江玥宝正看着宋池捞鱼,一抬头便看见一棵树上站着一只乌鸦。
不远处似乎还有一只喜鹊。
两只鸟都齐刷刷盯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没一会儿,那只喜鹊便飞向了乌鸦方向,两只鸟便开始了……
互啄?
江玥宝顿感无语,便要转头去看宋池。
突然眼前一黑。
便不知在了何处。
冷……
很冷。
仿佛在河里浸透了全身。
江玥宝强迫自己睁开眼,瞧清周边环境后顿时大惊。
这哪里是灵河浅滩,分明是波涛汹涌的中央。
“阿莲!你不要怕!我来救你!”
河水拍起的浪花声不绝于耳,却挡不住那拼了命游向她身侧的男子呼喊声。
“阿莲!”
宋池终于冲过浪花阻隔,拉住了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的江玥宝。
随后便拖着江玥宝拼命往回游去。
河水湍急,宋池也并不是善于水性之人,渐渐也有些体力不支。
“咳!阿池,放开我,你自己可以回去的。”江玥宝咳嗽一声,想要咳出呛入喉中的水,却并无作用,“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
宋池没有说话,环紧江玥宝身体的手臂已然回答了他的决定。
江玥宝又呛了几口水,视线开始模糊起来,隐约间看见一股激流冲向二人。
随后,那环紧她身体的手臂便消失不见。
借着那股水流,江玥宝被冲到了岸边。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打横抱起,自水中捞了出来。
哗啦!
水花四溅,破开了池河河面。
邹道允自水中将江玥宝抱起。
她低垂的胳膊,猛地被水中伸出的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放手吧,她早就不是她了。”
邹道允神色淡漠地注视着那紧握江玥宝手腕的手。
“当年,她与你一同殒命于此河,你的执念,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那只手仍未松开江玥宝的手腕。
早已无波无澜平静的困于人造河岸内的池河突然泛起波涛,似是在反应河神的不满与愤怒。
“宋池!你非要害她和你一般困于河内无法超生才算罢休吗?!”
邹道允眉头微皱,死死盯着那不肯松开的手。
皎洁的月光映在波光粼粼的池河上,衬得那水中伸出的手更为惨白。
这话似是触动了那只手的主人。
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若肯放手,我会让她醒来后寻你。”邹道允给了他承诺,“到时,你若想去投胎,我亦会帮你。”
话音落下,邹道允便见到那只手仿若无骨般缓缓滑落。
它刚刚握过的江玥宝左腕处,一只精致的金镯套在了她的腕间。
隐约可见上面的莲纹与水波纹。
见他放手,邹道允不再于河中停留,点脚自河面跃起,带着江玥宝返回道凡居方向。
河岸边一隐蔽的树枝上,仲凡坐在上面百无聊赖地晃着腿,视线亦是注视着邹道允离开的方向。
“哎呀,又失败了。”仲凡语气满是调笑,丝毫没有计划落空的懊恼。
“失败什么?”
仲凡身侧的树枝上,浅蓝色的光芒不断凝聚,一位身材傲人的女子亦是坐在了树枝上。
“您来了?”仲凡双眼弯弯,笑着与坐在另一树枝上女子交谈。
纵使只坐在粗糙的树枝上,也无法掩盖她那摄人心魄的姿态。
“你这小子,闲来无事,动这水鬼干什么?”女子抱臂于胸前,抬眸望着仲凡。
“不过是略施小计,让他得以离开片刻,做他想做的事罢了。”仲凡一脸无辜耸了耸肩,“看他怪可怜的。”
“你可真是同情心泛滥。”
女子视线一直落在仲凡脸上。
“看样子你不止这张脸,甚至连欠打的样子都像极了我那不靠谱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