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人阴暗有人光明
房间的气氛很诡异。
程维嘴里叼着烟，眼神飘忽，烟草味道弥漫了房间，宋蕊半掩着被子，弓着身子背对着程维，眼眶里的水珠打着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尽是复杂和纠结的神情。
宋蕊轻声说道：“今天他又来纠缠我了。”
程维掐灭了烟头，吐出嘴里的烟雾，不急不躁的说道：“我的心情不太好了。”
宋蕊猛的抬起了头，那张迷人的脸蛋满是焦急，说话显得急促了起来：“我，我，我没有理他，我什么都没说。”
程维拍了拍她的背，话不对题的说道：“我是说，我同学的男朋友过世了，我心情很不好。”
宋蕊一下子坐了起来，脸色刷的苍白了起来，看着他那让人猜不透的表情，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程维转又说回了话题：“下次，他再骚扰你，你知道怎么做了。”
宋蕊会意了过来点了点头。
程维拍了拍她的身子，宋蕊瞄了一下他的眼神，颤抖了一下，挪开了一点空间。
她憎恨他，但更是恍惚不安，每次的见面，程维是满脸的愉悦，而宋蕊满眼的只留下空洞。
程维才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上洗手间洗了把脸，坐到休闲椅上，点起了一根烟，开口道：“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我第一次找你的时候，我就打开了欲望这个潘多拉的魔盒。宋蕊，我必须按我设想的走下去，这事才有可能了，也有可能继续沉沦堕落。他比我们更想保守这个秘密，对于他，除了上次那件事，其他我别无所求，我也不会再找他办任何事，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他就会选择失忆，下次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我这句话。这是我和他相安无事的原则。”
宋蕊神色焦虑，还是点了点头，咬着牙问道：“那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程维伸手掸了掸烟灰，沉声说道：“有件事，你必须帮我做了，很急，你别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你必须去做。”
宋蕊心情瞬间糟糕了起来。
程维诡异的笑了笑，宋蕊心情很不好，言语微微发抖再次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程维想了一会儿，起身坐到床边说道：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我们以前的事也可以了了，你也可以选择失忆离开，我们之间一样可以相安无事。
听到这话，宋蕊身体僵硬了一下，稍稍避开了他的手。
程维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道：以后，你如果还愿意跟我这样纠缠不休，我也很乐意。在所有人面前，你仍然是我的女朋友。
闻言，宋蕊心情从糟糕中又变得复杂起来。
可待程维说出要求她做的事情来，心情又从复杂变得糟糕起来。这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很恶心。
洪润不知道这刻有人在算计他，这会正准备回家，田甜刚打电话来说爸妈叫他们回去吃饭。
刚出店门口江暖打电话来了，意思是请他吃饭表示感谢，说这也是刘波父母的意思，说是先还一部分钱给他。洪润内心是很想去见见江暖的，可田甜那里过不了关，上次田甜明确表态了，江暖就是她心里那堵墙。他犹豫了半晌，觉得还是要善意的跟田甜报备下，大约是把具体请客的对象推到刘波父母头上，说是他们的意思。田甜听到洪润的报备，居然显得非常开心：你给我报备了，我就很开心，允了，老公很听话，晚上回去有奖励。
洪润听到田甜不加思索应允，心底竟然有了负罪感，即使他和江暖见面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内心这种期盼见面念头就是一种精神污点。
江暖约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茶餐厅，洪润到了后，江暖稍有些紧张。
洪润就坐在她对面，先是很安静的坐着，江暖就那样颔着头，一头秀发散落在肩上，似乎都要遮住脸庞，两人没有言语，直到服务员提醒点菜，洪润主动拿起菜单自作主张点了两份西式牛排加餐点。江暖没有反对，只是说了句：“讲好，今天我请客。”
洪润点着头，沉声道：“知道了，待会一定让你买单。”
江暖听他声音浑重，稍稍抬起头来：“生气了？”
洪润直勾勾看着消瘦的她，面色没有了红润，连发质都显得没有光泽，心疼的说道：“你说呢？不是让你照顾好自己吗？你不是答应我的么？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江暖眼里眼珠子在打转，耸动着鼻尖，强忍着硬是没让泪珠掉落下来，这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寥寥只有几句而已，稍稍稳复下情绪。不一会儿，两份牛排滋滋冒响的端了上桌子。
“吃吧！”洪润指着她面前的餐点说道。
江暖很听话的拿起刀叉，慢嚼细咽起来。洪润没有动刀叉，就是这样看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他攒零花钱，然后请她吃牛排的样子，那时他们小县城还刚流行茶餐厅。他一攒到钱就拉着江暖去过过嘴瘾，更重要的是那时他们都觉得茶餐厅的气氛就适合谈恋爱。在那小小的包间里，他第一次亲吻了她，他第一次拥抱了她，她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他。。。
发觉洪润没有吃，江暖问道：“你怎么不吃？”
看着她吃得很香，洪润这才笑了起来：“我怕一块牛排你不够啊，待会我的这块也给你。”
江暖那没有血色的脸上瞬间升起了红霞，又默默吃了起来，西餐牛排的量的确不大，江暖胃口大开，洪润要把自己的那块叉给她，她连忙摆手，只要了半块。然后才是优雅地各自吃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扫而光的美食，江暖抚了抚肚子：“吃撑了。”
洪润满是怜爱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江暖目光与他对视了一下，神色羞涩，稍稍低下来头。
大约就是这样无言静坐了几分钟。江暖这才拿出手机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账号，你帮我操作下，爸爸说很谢谢你，这次医院结算后，加上工伤保险报销，剩余了几万块钱，他说先还你5万块，其他的他们再想办法，会尽快还给你的。喏，你自己操作。”说罢将手机递给了他。
洪润没有矫情，拿来手机，倒是很熟悉地操作界面转账，解锁密码，银行支付密码竟然都是没变的，一如既往还是当年他们在一起时，他们约定的那几个数字。洪润的手停顿在界面上，半晌没有点击，思绪却是满脑子乱窜，心里想着，或许她还在过去里，而我已经换了法子开始新的生活。。。
江暖见他动作缓了下来，疑惑问道：“怎么了，转不了。。。”
洪润忙收起心神，又快速几下操作后，又转着手看了看这磨损严重的手机才还给了她：“你的手机很旧了，该换新的了。”
江暖接过手机很是爱惜，用手抚了下屏幕：“还能用呢，我又不像你要玩游戏，能通话能浏览新闻，看看小说，很好了。”
洪润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放下过去的事，投入新生活里，江暖却充耳未闻。。。
洪润不再多言，只是问道：“交警大队里，叔叔去补充笔录没有？”
江暖点了点头:“前几天就过去了。但是交警大队还是原先的话，想找肇事者难度相当的大。”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洪润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命运这玩意总是爱作弄人的。。。”
洪润想说的话戛然而止，突然觉得他不该说出这句话来，命运何尝不是已经捉弄了他和江暖。。。
江暖却笑了起来，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我不怕，我心中有光。”
她这会儿笑起来很灿烂，消瘦的脸庞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来，眼中有光，仿佛是这世间任何般困苦磨难都折服不了眼前这位瘦弱的女孩。
洪润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抚摸这位坚韧的女孩子，只是手伸到半空中停滞了下来。。。那手有千般重量无法继续表达他想表达的意图。
江暖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躲避，饶有些惬趣的嘟着唇，洪润的手就只晃在她眼前，始终没有落在她的头上。。。
洪润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心中郁闷起来。
江暖这刻心中燃起了暖，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