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在外面打得水深火热的时候，秦郁金她们队伍在一处废弃大楼的十八层窝着打牌。
早就猜到了新生赛第一天会是什么样子，今天一传送进来发现果然如此。
络思南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几个人从机甲上下来，清扫了下楼层。
和预测的没错，新生们初来乍到都很激动，看到别的队伍就算再怕就得发个两发炮弹示下威，一来二去打起来是很容易的事。
而且这张地图是伍莱城，有名的大都市，复杂得很，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边一座吊高的天桥，那边几艘小飞艇，楼体与楼体之间也是交错复杂得很。
故而在新生赛的第一天，几个人找到了这座废弃大楼，并决定暂时躲在这里。这里看起来是个废旧基因实验室的样子，到处都是倒塌的试剂管架子，还有没用的人体器官组织，封存在断了电的冰柜里。
下面几层楼被破坏得一团糟，地上都是碎玻璃，只有上面还好一点。
秦郁金挑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在窗口处做了简单处理，就变成里面能看见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了。
络思南在地上放了几个小装置，隔绝了楼体内的热辐射，免得被外面乱飞的机甲自动侦测出来。
等做完这些后，几个人拍拍屁股席地而坐，在地上打起牌消磨时间来。
反正前几天比赛都是筛人的，她们出去乱晃还有可能被一通集火淘汰，不如乖乖躲在这里，等着外面人清得差不多了再出去。
沙兰从附近的地下酒吧搞来了一箱饮料，本来她想拿酒的，但害怕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导致扣分就没拿。
“刚刚在我前面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看起来哭笑不得的，搬了一箱子酒出去。”沙兰坐下来说道。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喝的，单手撬开了瓶盖，往嘴里咕咚咕咚灌去。
学姐们说的果然没错，男酒保很好调戏，就这箱喝的她不仅没给钱，甚至摸了下他的胸和腹肌。
还想摸屁股的，但又觉得指不定谁在看直播呢，没下得去手。
秦郁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牌，她有点说不出来的失望，原本以为城里会很好看——是很好看，但总觉得跟想象当中不太一样。
到处都是高楼，外表看起来灯红酒绿的，但除此以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可能还是假的吧，谁是npc一眼就分得出来。
刚刚她站在一处天桥下面，踩着湿漉漉的雪水，头顶是你来我往的机甲对战，除了机械的炮弹声，对轰声，别的分外寂静，好像再无其它东西存在了。这令她有种说不出口的闷闷不乐。
秦郁金看着手里的牌，很烂的一副牌，她不用分析场上的局势，光凭精神力就能知道队友们抓到的牌具体是什么。
有点没意思……
她放下了牌，说：“不玩了，我出去走走。”
络思南头也没抬，说：“哦那你小心，出事了记得给信号。”
秦郁金穿上了大衣手插口袋出去了。
临走出大楼前，她顺手从墙角的位置取出来枚火箭筒，还有用来装填的一手提箱炮弹。
系统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秦郁金说透透气。
然后她就来到一座超高建筑物前，走进去找到了电梯，直接按上了最高层。
从电梯中出来，迎面吹来了冷风，似乎呼吸变得顺畅了些。
她将火箭筒架上了栏杆，眼睛对上了瞄准镜。
【这火箭筒虽然看起来能用，但太老了，打机甲肯定是不行的】系统老练的说道，【那机甲的金属壳不是这玩意能穿透的，倒是你，不穿任何防护出来，万一被侦测到了——】
【放心，侦测不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秦郁金就是有这种自信。
她将火箭筒对准了一栋远处的大楼，点燃引线轰过去，将那栋楼体外的灯管打灭了。
系统：【…………】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这些霓虹灯不顺眼了，一箱炮弹打完了，将附近的灯光都打灭了，才靠着栏杆，在夜风中长长地呼了口气。
系统：【所以说，为什么】
【没事干】秦郁金说。
所以随便找点事情做。
她从风衣口袋内掏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送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按灭了。
这些事，比如抽烟——她从来不在络思南还有认识的人面前做，只有独处的时候，觉得无所事事了，想起来才会来一口。
【走吧，回去打牌】她说道。
原路返回，从电梯内再下来。
秦郁金穿着风衣走在漆黑的街道上，路边上滚着好几个垃圾桶，里面装着空酒瓶，还有些别的杂物。
除此以外，还有好几个流浪汉坐在路边，醉生梦死。
这些都是伍莱城的npc，也就是假人。
平心而论，这张全息地图做得确实很不错，各处细节都逼真极了。
就比如这些流浪汉吧，嘴里说的话还都不太一样，有些是本地方言，有些是外来语，听着像是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秦郁金沿着小巷慢慢走，等走到一处拐角时，视野豁然开朗了起来。
眼前的是个热闹的巷子，人流量很大，不过看起来都是npc，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穿梭在了这条酒吧街内。
这群人也不知从何而来，反正就聚集在了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笑意。
巷子的沿街处开着几家店，有的大门开着，有的闭着门，只能透过玻璃看到内部的灯光。
【看，那边还挂了个灯球】系统说。
秦郁金跟着成群结队npc在这条狭窄的小巷子内流动。
她挑了一家外表装饰还不错的店进去了，酒吧内放着嘈杂的音乐，很多人在舞池内扭动。
秦郁金走到吧台前坐下，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说来也是搞笑，外面正在比赛，机甲与机甲对轰得热火朝天。
她的队友们躲在一栋楼里面打牌，而她一个人在这座夜晚的伍莱城内乱逛。
室内有点热，秦郁金拉开了点身上的大衣，随意要了杯酒。
负责调酒的是个年轻的帅哥，但没有穿统一制服，而是像她一样穿着黑色大衣。看了她一眼后，就给她调了杯酒。
秦郁金想起几位学姐说过的话，开始跟这位年轻的帅哥调酒师闲聊。
她不会搭讪，所以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位调酒师还挺智能，能接得上她的话。
秦郁金记得自己大衣口袋内还有一副牌，一摸果然。她将这副牌摆在吧台上，邀请这位调酒师跟自己来两把。
调酒师没有拒绝。
秦郁金的精神力比以前进步了很多，几乎能看见对方手里每一张牌的花色。
她让了两局，故意让这位调酒师赢。
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些，秦郁金继续给他送分，然后又要了杯酒。
她这次说了个不在菜单上的酒的名字，调酒师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给她调制了出来。
两人继续玩牌。
这次一把是秦郁金赢了，她将手里的那张牌扣在桌面上，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反正是在全息游戏内，不在真实世界。无论她喝多少进肚子，也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帅哥调酒师这时说道：“为什么？”
秦郁金看着他，说道：“你都赢这么多把了，怎么也得让我赢一把才公平吧。”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系统纳闷，【不是他在说什么啊】
调酒师的帅哥建模脸对着她，说道：“为什么不来一区？”
系统慢了一拍反应过来，【……草，他是闻栋？】
因为它之前跟秦郁金闹过冷战，又跑去其它星系弄网络去了，没看到闻栋后来又给秦郁金发的几条消息。
所以秦郁金早就知道他会过来，想尽办法把周围的霓虹灯给弄灭了。
草……系统真的感到服了。
你说一句会死啊？
秦郁金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闻栋长什么样，她对着一张年轻的帅哥调酒师脸，端详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秦郁金又说道：“还有，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最后出门的时候，秦郁金的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这场联赛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