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玩乐
这个时候还没有禁烟火。
一路走去，过年的氛围很浓厚。
大街小巷的路口都是卖烟火的摊子，杂货店的老板也进了一些摆放在门口。
拿着压岁钱的小孩儿们放了假，像猴儿一样推推攘攘，跑去选心仪的炮竹。
习惯停在马路上的车，这阵子都没了——没监控，车怕被小孩儿给炸伤，不如花点钱停安全些的地方。
“去哪个市场？”
“黄角树那边。”夏余拿出车钥匙，打开自家的备用车，“上来，我开车带你。买得多，还准备买点灯笼之类的，打车不方便。”
来都来了，多买点。
这是夏余的想法。
黄角树说是批发市场，卖零售的也很多，只是价格贵一些，但比起外面店子，还是便宜很多。
过年了，买新衣的小孩儿、买新玩具的小孩儿、买新被褥的妈妈们，齐聚一堂。
吵闹，欢笑，摩肩接踵。
“没想到这么多人。”自从网购盛行，夏余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盛景，“习惯吗？”
“还好。”齐钰错身，挡住了一个拿着泡泡水跑着的小孩儿，扶起来，“小心。”
“谢谢哥哥！”
“没事。”
夏余笑：“走快点，批发卖炮竹那边会人少些。”
她也好多好多年没玩这东西了。再过几年，因为保护环境，这一类东西全部禁止。
这次得买个够，玩个尽兴。
烟花炮竹似乎在小时候没有什么特定的名字。
例如仙女棒，有些人称仙女棒，有些人称荧光棒，还有些称星星棒。
夏余买了一大盒“仙女棒”、“小蜜蜂”、“冲天炮”、“七彩地旋”、“响鞭”等等，还买了十个“降落伞”，以及和仙女棒类似的、散装的各色烟花棒。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礼炮烟花，一定得有！
夏余还买了个店家的二手可拆卸推车，齐钰小心推着走。
两个人一阵挤攘，又去买了些灯笼。
夏余要了偏古风的，可以挂在露台上，晚上亮起来应该很漂亮。齐钰让夏余都放推车上。
“方便吗？”
“还行。”
“那就辛苦你了～”夏余笑，“想玩多久？”
买完东西，现在已经四点了。
“回去先弄吃的吧。”齐钰想到中午那桌饭菜还剩了不少，“吃完晚上玩，天暗一点，亮起来会更好看吧？”
“可以，但是那个摔炮你可以现在玩。”
“……”一小盒摔炮是夏余要老板送的，说给没玩过炮竹的“大朋友”尝鲜。
小小的一个盒子，量不多。这东西听说摔在地上就会响，齐钰实在没理解它好玩在哪里。
就听个单响？
复杂的神情被夏余看在眼里，大笑：“姐姐带你弥补童年呢，怎么样，够意思吧？”
“还真是谢谢你了。”齐钰无奈轻笑，“晚上留着放烟花的时候一起玩吧。”
“成。”
几个在家里玩的人下午嘴巴就没停过，零食吃了个肚圆。比起午餐，晚饭吃得算是简洁。
“你们真不下去一起玩？”
“诶，姐，我……”
“他不去！”沐漾扯了一把雷启航，“还没通关呢！你说了今天要陪我通关的。”
“哦……”雷启航委屈坐回去了。
“我俩继续追剧，看到兴头上呢。”
“好，那我和齐钰先下去玩。等下放大烟花的时候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在露台看？”
“成。”
冬天的夜来得早。
楼下三三两两地聚合了不少人，夏余带齐钰来到相对空旷的一处，将东西接过来，放在远离火源的地方。
“先玩什么？”
“你想玩什么？”
“天还没有黑完……先玩降落伞吧？”
降落伞是塔状，点燃之后，会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伞状的东西，冲到差不多位置后，会落下来。
小时候夏余喜欢追着它跑、追着它捡。
如果提前从半空中抓住，会高兴很久。
“好。”
“那你放，我追！”
“你追？”
齐钰完全没玩过这些东西，有些迷惑。
“你先放，放了就知道了！”
“好。”
齐钰准备放的时候，夏余盯着他手偏向的地方，做好准备。
伞一冲出去，夏余也追着往前跑，预计降落的位置。
抓住！
平时锻炼晨跑不是白做的，夏余在半空中拦住降落伞落地的一瞬间，旁边传来小孩儿们的惊叹和羡慕。
“哇——”一个女孩儿走过来，盯着夏余手中的七彩伞，“姐姐你好厉害！”
“多跑步多锻炼，明年你也能抓。”
女孩儿点头，目光还没从夏余的手中挪开。
夏余挑眉，蹲下，将七彩伞拿起，平视小女孩儿。
“喜欢？”
“超喜欢！我就差这个颜色没集齐啦！”
“那送你啦？”
“真的吗？！”
“嗯，我拿来也没用，我陪那个哥哥放炮竹呢。”夏余一本正经，“他特可怜，从小到大第一次玩，我只是示范给他看，所以这个伞没用，就送给幸运小观众啦～”
夏余的话可以说毫无逻辑，但小朋友完全没有没有察觉不对，反而同情地看了眼齐钰。
“大姐姐，你要不还是送给那个大哥哥吧，他好可怜。”
“咳。”夏余清嗓，努力憋笑，“没关系，自己抓住的才是自己的。这个是我的，但我看你可爱，所以送你啦。”
说完，把彩色伞放在了小姑娘帽子里。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老大，很欢喜：“谢谢姐姐！”
“嗯。”
看她跑远，夏余蹲着大笑出声。
齐钰也在一旁笑得开怀又无奈。
笑了会儿，他来到夏余面前，俯身，压低声音：“你骗她做什么？”
那姑娘回去就对着齐钰指指点点，还满脸怜悯。不用脑子想，他都知道那小姑娘在说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齐钰只笑，看着夏余不说话。
“行了行了。”夏余起身，走向剩下的一堆炮竹，“我来放，你追。”
“……不要吧。”
“怎么？难为情？”
“……我们要不换个？”
夏余难得看见齐钰窘迫，玩心大起。
拿出“降落伞”，对着齐钰的头上，点燃！
“快追呀——！”
夏余声音很大、很急，齐钰下意识朝着飞出来的伞伸手一抓——抓着了。
旁边又是小孩儿一阵欢呼。
齐钰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趁着夜色昏暗，目光一直锁在夏余的身上。
这天晚上他们将所有炮竹玩了个遍，最后席地而坐，看那组大烟花燃放。
光亮，花在天幕绽开，又落下，熄灭。
层出不穷，叠叠浪浪。
齐钰侧头，看着终于像小姑娘一样调皮肆意的夏余，眸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