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百岳莲心之效
轿子飞远，龙文牧回到院子里。
云嘉还瞭望着云如龙离开的方向。
这些年以来，自从云如龙接替帝位，像今天这样同桌而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呆望了片刻，云嘉转身去招呼手下安顿往后的事宜。
千灵雪来到龙文牧身边：“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云如龙的状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作为一国之君，那副模样确实太过憔悴了。
青云堡的人确实也没说错，没有百岳莲心这样的异宝，基本是不可能痊愈的。
虽然云如龙下令让属下不得来寻麻烦，但单是云如龙和云嘉的这层血缘关系，就不免让人多想。
其实龙文牧即便今日交出百岳莲心，千灵雪也不会责怪他。
龙文牧叹笑一声：“既来之则安之，我有分寸。”
现在没有交出百岳莲心，之后自然也不会。
风笑生和米卓围了上来。
风笑生轻捋白须：“龙小子，你既然没有将百岳莲心交出去，不如早做准备。你若已有决意，小心夜长梦多。今天的麻烦算是过了，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可说不准。”
米卓眯着眼低声：“那云帝那边怎么办？那云如龙怎么说也是……那什么，云嘉公主的兄长嘛。”
他一边往云嘉那边瞄，一边冲龙文牧直打眼色。
龙文牧若是有决定，他们也不会介入太多。
龙文牧只是皱眉思索片刻，几乎没有犹豫。
“尽快开始吧。”
“何时？”风笑生问。
“现在。”
风笑生略微顿了顿，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准备的事，我让青木和夜阑两个妮子帮忙。”
治疗千灵雪的事宜早不宜迟。百岳莲心不愿交给青云堡，而千灵雪这边也不能再拖了，也是时候该开始了。
龙文牧决心已定，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始。
在此之后的两天时间，龙文牧和风笑生将辅助之物通通收集齐全。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交由龙文牧一一仔细检查。
两日之后，龙文牧给其他人交代不得打扰，带着千灵雪进了屋子。
屋子中央已经腾空，两人在两个蒲团上相视对坐，各种器皿摆在四周。
龙文牧以手控火，各种辅助的药材有条不紊的投入药壶。
屋里回荡着火焰的灼烧，还有药液的沸腾声，淡淡的药香充斥在木屋里。
“现在这样子，让我想起在老康城的时候。”千灵雪淡淡的莞尔道。
屋里光线略显昏暗，伊人脸色依旧苍白。
自从炼化吞虚源石，至今已经有将近十年。出阳国的这几个月，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龙文牧有条不紊的变化手势操控火焰，气息静如止水。
“老康城，是让人怀念的地方。现在想，我倒是庆幸去了老康城。如果不是那个时候遇见你，我也不会在这个地方。”龙文牧同样淡笑的回应。
如果没有和千灵雪相遇，若非千灵雪的引导。龙文牧也不会成为凌云堡的一员，之后的这些曲折的经历也不会有。
千灵雪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微勾着一丝弧度。
药壶飘荡着薄薄的白气，静谧又悠长。
几个月前，老康城的客栈，她也是这么静静看着。只是时隔几个月，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再一样。
龙文牧炼好一碗药，递给千灵雪。千灵雪螓首微扬，吞服下去。
足足一个时辰，十几味药出自龙文牧之手。
直到最后一味辅药服下，龙文牧取出百岳莲心。
两个巴掌大小的宝莲，纯净无暇的白玉之色，精美无双，带着玉石的纹路。
百岳莲心，人人渴求的圣药。以辅药牵引药力，在加上百岳莲心本身作为异宝的功效，想必足以消除这世上任何的疾患。
“最后一步，吸纳百岳莲心的药效就行了。”龙文牧郑重的说，同时递给千灵雪的还有一枚玉简。
“方法是？”
“墓之一族流传的医术，加上风老的提点，我想到的就是这个方法。不用想太多，按玉简上的做就是。”
千灵雪伸手接过，目色有些凝重：“百岳莲心……异宝就算奇妙无穷，但吞虚源石还在，终究是无法根治。”
龙文牧当然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
百岳莲心纵然能让她恢复如初，但是吞虚源石终究不会消失。换句话说，百岳莲心哪怕奇妙无穷，却未必能一劳永逸。
说实话，天妖源石的反噬毕竟不同寻常之症。传言中的圣药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
千灵雪眸子抬起，凝视在龙文牧的脸庞上。但仅仅微微浅笑，便化去了脸上的犹豫。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赋予自己的，那还有什么好犹豫……
一道妖力包裹住百岳莲心，手掌轻托，百岳莲心在妖力的渗透下开始散发出淡白色的光辉。雪白宝莲徐徐转动，莹莹之光越燃越甚。
千灵雪静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叠放的双手间，百岳莲心静静的漂浮。素白的裙纱无风而动，一朵莲花虚影自她周围浮现。
龙文牧徐徐退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千灵雪的一举一动。
自从百岳莲心的药性被激发，整个屋子都充斥着轻灵的感觉。
这就是异宝之效？光是沐浴在这股气息当中，龙文牧都觉得浑身有种轻快之感。
不光是身心的感觉，连妖力都隐约有些浮动。若非要紧密关注千灵雪的动静，在这种气息下修炼都未尝不可。
足足一炷香之久，千灵雪手势再变。当又一道妖力打入百岳莲心当中的时候，百岳莲心顿时化为一道道精纯的能量，瞬息间涌入她的体内，四周宝莲的虚影，叶片逐一闭合，化为一朵花骨朵的模样。
龙文牧眉头稍凝，心头清楚，接下来应该就是最紧要的时候了。
百岳莲心药效已经被催动，这株异宝究竟能起到多少效果，就看接下来的了。
在虚影的中央，千灵雪闭目静坐。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隐隐露出挣扎之色。
随着药力的融合，从千灵雪身上传出的妖力的波动也越来越剧烈。在宝莲虚影的包裹下，有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就像狰狞的野兽将要挣脱束缚。
龙文牧能感觉出来，多出来的气息属于吞虚。
一个是吞虚源石的反噬，而另外一边则是天地异宝。二者相较，就如一场角力。
木屋之外，围聚的凌云堡弟子早就被云嘉责令退到远方。木屋的附近，只有云嘉、夜阑、晴儿还有风笑生和虞大帅等人。
遥遥望去，木屋上空，一片片七彩异象聚而不散。
“看样子是开始了。”风笑生凝神道。
“风老头，百岳莲心既然是异宝。那丫头应该会安然无恙吧。”米卓两个眼睛瞪大，有些忧心的说。
不得不忧心，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吞虚的气息，外面的人也能感应的一清二楚。
其他疾症也就算了，那可是天妖源石的反噬。
“百岳莲心圣药之名虽闻名于世，但这种异宝真正现世却不多，见之者少。我也只是在古籍中所见……”风笑生脸色皱纹深深皱着。
“你说你一个堂堂医师，还是什么曾经号称青云堡第一医师的人，什么你都是从书上看的，你丢不丢人。”米卓撇嘴。
风笑生噎了一下，为之气结。
“你今天是古籍，明天是古籍。干脆你把你那些什么破书都拿出来，给那些弟子们都学学，没准明年后年，还能有第二个风笑生，第三个风笑生的。你说，是吧。”
要不是怕打扰了屋子里的人，风笑生恨不得跟他打一架。
甩甩袖子，懒得跟他多说，跟他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比起他们这边的斗嘴，晴儿等人显然更关注屋子当中。
自从天上异象出现，以木屋为中心，方圆几里之内，都笼罩在某种奇异的气息里。
枯枝黄叶重发新芽，虫蚁鸟兽皆尽离巢，冥冥之际，一切都由静而动，仿佛正发生着某种甚至能够逆转生死的万物复苏。
笼罩在气息下的生灵都重获新生，笼罩在气息里的弟子，皆都有所感悟。很多距离山头不远的弟子，纷纷盘膝而坐，都在这一刻有了某种修炼上的感悟。
凌云峰的远处高空，渐渐多了不少身影。
一部分来自青云堡，因为云如龙之令，来人不敢叨扰，只是在远处无声遥望。
而距离山头更近的地方，花雅等人也在。花雅身边，跟着百花宫的几个天妖师长老，岚芷音和倪裳也在。
“宫主，这便是那百岳莲心之效吧。”有天妖师长老赞叹道。所谓的异宝，都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花雅点头：“静而内敛，与百岳莲心的记载颇为相似。”
“百岳莲心有圣药之名，能治疗百病。既是天地异宝，就算不能直接享用，只要相距近一些，也能得其恩泽。”
花雅点头，遥望的目光里萦绕些许波动。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因龙文牧而起。
自从认识龙文牧之后，有太多事在颠覆花雅对一个人的认知。
从皇宫抢亲，到揭露黑龙殿之秘，到潜入黑龙殿老巢……
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又有谁能做到同样的事？
“芷音，或许你当日将他带来百花宫，也是我百花宫的造化……”
“师傅？”
“去吧，你和倪裳下去。在百岳莲心附近，有稳固魂魄之效，对你们也会有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