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无名之辈薪火相承4
等到马灯点起的时候,小小的医务室里,凳子倒地,今天体检的档案弄的到处都是。
白珊珊想找听诊器,走到器材柜,却发现器材柜空空如也。
她举着马灯又连开了药材柜,还有其他的几个柜子,也什么都没有。
“这帮人办事儿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明明今天要运行,竟然什么也没准备。”
白珊珊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娇憨,让人不自觉的嘴角带着笑意。
说完后,她目光在从头到尾都站住原地的张倾身上扫了一眼。
不知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在张倾的档案上画了一个勾。
“你可以走了。”
白珊珊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在后面,杏眼儿狡黠的转动了几下。
这可是个疑似“麻风病”的犯人,她还是少接触为妙。
张倾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转身离开了。
张倾被关押在男牢三号房。
房间里放了四张上下铺,有个极小的窗口透气,高大的房顶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天窗。
张贵子说的没错,这里的环境确实比之前的要好许多。
虽然冷冷清清的更像监狱了,但胜在干净整洁。
之前的监狱要修整,需要大量的民工苦力,里面混入几个人是很容易的。
若是周婉运气好,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得救了。
张倾爬上了属于自己编号的上铺,仰躺在上面,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系统空间。
里面摆了许多崭新的医疗器材和物资,全都是没有拆封的米国货。
而她的系统能量版上的能量上升的厉害。
张倾的目光停留在那个提示上,“主空间”“国运”“格局”。
短短的一句话,看似没有什么,其实含有大量的信息。
她目光暗沉,如今的局势似乎同以前那般,没有她的正常发展。
这几天,她复盘自己的回忆加上听到的信息,已经明白了。
倭寇历经了半个多世纪,终于正式向东方举起屠刀。
三七年,更是屠杀了三十万同胞,想到这里,张倾的鼻头一酸,泪珠划过眼角。
张倾知道自己的这种感情极其违和,因为在她当将军的那一世,蛮子直接是用百姓填江架桥的,何止三十万。
那个时候,她只有愤怒,并无多余的情绪。
当复盘原身记忆的时候,原身父母讲述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在漆黑的牢狱里,轻轻的在她耳边道:“我的孩子,勿忘国耻,要永远记住这一天,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替我们的同胞复仇。东方人每一滴血都不能白流的。”
小小的孩童,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事情,但父母传递的仇恨,她能清楚的感受到。
现在张倾也感受到了,复仇种子在她骨子里生根发芽,似乎已经长了千年之久。
久到她一来到这个世界,整个血液都是沸腾的,那些被人强行抹去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在复苏。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活着,一切执念都会有解的。
“哐当”
监狱的铁门被打开,张贵子和包哥骂骂咧咧的进来,把人丢在地上后哐当又关上了门。
“有人吗?”
陈默之有气无力的开口,他话音刚落,接二连三的又丢进来了三个人。
张倾居高临下的看着丢在地上的四个人,巨都是血肉模糊。
十指被竹签子一根一根钉下去的是杨雪玖。
旁边板寸头,鼻青脸肿的是他的儿子杨固。
裸露的前背后皆全是烙印的是罗定安。
审讯室里走一朝,就是阎王殿前转一圈。
总归没有什么人是好的,陈默之更是双颊红肿,眼圈乌黑,露在外面的手也都血肉模糊。
“喂,小鬼,我看到你衣角了,下来看看,还有几个活的。”
张倾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回去,并没有动作。
“可真是个棒槌。”程默之自嘲一笑,艰难的爬了起来。
刚坐到床上,就察觉到地上那个身上都是烙铁印字的男人,正透过有些破碎的镜片看向他。
程默之呲牙一笑,“同志,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也踉跄起身,本想坐在床上的,看着还算感觉的被褥,直接就背靠床沿,盘地而坐。
他看着有些血污的手,微微皱眉,用还算感觉的手腕把自己鼻梁上的眼睛推了上去。
“来这里还要理由吗?”
罗定安嗓子沙哑,但说出的话轻描淡写。
陈默之再次自嘲道:
“你还真说对, 你说老子就是一报社的记者,什么也没干,二话不说就给我关进来了。这都三个多月了,时不时的还挨顿揍。”
罗定安抬眼看向眼睛肿成一条缝的陈默之片刻。
“乱世人命如草芥。”幽幽的叹息声后,他就闭目不语了。
夜半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爬到了床上。
这拥挤的牢房里,床头挨床位摆了上下铺,中间留着一个过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张倾的上铺旁边,正好是布满铁棍的窗户。
夜晚的月光清冷的打了进来,让这充满血腥的房间里,多了一丝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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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_keyword_ad data-title="游戏"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13"></tt_keyword_ad>第二日的清晨,除了张倾,竟无一人动弹。
张倾有些笨拙的下了床,好奇的在每个人床边停留了片刻。
路过陈默之床铺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嘿,臭小子,怎么我这边不停一下啊。”
“认识你。”
张倾目光平静的看向陈默之,在他出神的工夫,挣脱了自己的手。
“小家伙好奇心还挺重。”
陈默之话说完,又对上了罗定安的目光,他笑嘻嘻道:
“这小子别看年纪小,可是老资格了,父母都是红党高级别的人物,只是造化弄人,留下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被关押在在这里。”
陈默之说的时候,目光无意的扫过昨日同他一起进来的每一个人。
那对父子两个伤势重,有气无力的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罗定安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站在牢房门口等着放饭的张倾。
“瓜娃子,你吃饭倒是积极的很啊。”
包哥打了哈欠,手里提着的是一桶带着异味儿的米饭。
张倾瞧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发霉的陈米做的干饭。
“老板发话了,新地新气象,从今天开始,你们日日吃米饭,管饱。”
包哥把饭和碗放好,打开牢门,冲着里面嚷嚷道:
“自己盛饭。”
张倾先给自己舀了一碗饭,蹲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吃。
包哥又邦邦敲击了几下牢门,竟然无人出来。
“得,思想觉悟高的人,确实不一样,吃饭都不积极。”
“包哥,你今天晚上摇骰子的时候,坐北方,逢赌必赢。”
张倾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头大口大口地吃着发霉的米饭。
包哥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头发糟乱的小崽子瞅了半天。
若不是刚才清晰的话语,他似乎以为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