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首辅大人流芳千古55
周围的正在缓缓出殿的文武百官,面色各异。
尤其是李健为首的文官,冷哼鄙夷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这些人对张倾这样的异类,一个能影响新帝,又没有太多把柄的之人,定然要除之而后快的。
西山出来一种‘无烟煤’价格虽然昂贵,但两块煤放在炉子里,省着点用,能少一日三餐。
买煤的时候,店里的伙计都一一宣传过,这和炭火一样,不能封闭屋子,否则容易出人命。
香皂的价格居高不下,宫中的太后很是喜欢,那些命妇小姐们也就趋之若鹜。
反而肥皂价格低廉,普通人家咬牙买上一块。
洗衣服的时候,省的捶打,伤害布料,用了肥皂,去污强不说,还省布料。
老百姓最是会过日子的,精打细算间就知道好坏了。
当初在东暖阁说朱厚照和张倾胡闹,不成体统的几个大臣至今都还买着高价的无烟煤和香皂。
这是朱厚照亲自下令的,只要三个阁老家还有程尚书家去买,都是按照鸿胪寺当初给藩国的定价出售的。
京城的老百姓才不管这些,只把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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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有些疲惫的坐在软榻上,他的面前堆了如山的奏章。
见到张倾进来,不等他行礼,就指着旁边的位置。
“倾哥儿,坐!”语气显然是刻意放松的。
张倾规矩的行礼过后,才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静等他的后话。
“我父皇说,他给你留了圣旨,你今日为何不拿出来!”
张倾微微点头,表情确有此事。
朱厚照连忙松了一口气,父皇留了后手就行,他最近才知道父皇不易。
他的父皇是为了天朝熬干了最后一滴血,呕心沥血守住的王朝,却养了这么多不忠不义的东西。
满口的仁义道德,做的却是鸡鸣狗盗的事儿。
脑海里不禁的想起了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还是拉着他的手,气若游丝的交代。
“你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如此处理张倾弹劾程瑜和李健的折子。”
不等朱厚照回答,弘治皇帝一阵子撕心裂肺的咳嗽。
“父皇,儿臣不要知道,不想知道,你快好起来,儿子什么都不会!”
朱厚照哭的极为伤心。
“傻照儿,自古都有一死的,你母后和妹妹有太后和你看护,定当无事儿,我最放心不下你,但有张倾在,朕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朱厚照根本不想听,他此刻被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自小他就知道自己父皇唯一的儿子,是天朝的储君。
自幼聪慧的他一点一点的试探父皇的底线。
发现别人面前威严的父皇竟无限宠爱自己的时候,就变的有恃无恐起来。
他觉得父皇就是护在他身前的大山,如今巍峨的大山要崩塌了,他何其悲伤。
“你记住我的话!你登基后,三位阁老的位置不变,若是李健他们对张倾穷追不舍,你也不要过多的干预。”
皇上看着自己儿子突变的脸色,心中顾虑忧愁再多,也无法述说了。
“我给张倾留了圣旨,他虽然一腔热血,忧国忧民,但总归还是太年轻了,那三人终归会老去的。”
父皇的话还犹在耳边,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朱厚照慢慢的靠近张倾,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想到他连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都护不住。
那些总被自己刻意隐藏的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一般。
自父皇病重,再到如今经历的种种,被压抑许久的委屈倾泻而出。
他多了几分成熟的脸上全是脆弱,薄唇微撇,带着一丝悲伤道:
“倾哥儿,我没有父亲了。我只有自己了,我要护住母后和妹妹,要守着天朝的江山。要做一个同我父亲一样的人,一辈子被那帮子困在这皇宫中,连自己管理的河山子民都无法得见。我不甘心!”
朱厚照语气有些哽咽,疲惫的双眼泛着红。
张倾心中下一软,温声开口道:“莫怕,你还有我!”
朱厚照抬眼死死的盯着张倾片刻,幽幽叹息一声,“你终归也是要离开的。”
张倾听他叹息,就知道他已然知道自己手上圣旨的内容了。
“臣只是替陛下去看一看这江山,体验一下黎明百姓的烟火气息,臣终究是要回来的。”
朱厚照垂目,此刻的他眼中多的那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这是一个成为一个帝王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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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朝会上,张倾拿出先帝的圣旨,终于让自诩忠义的文官们闭上了嘴巴。
詹事府少詹事张倾,以下犯上,污蔑上官,被罚往贵州龙场县做县令。
正四品的京官,一下子变成地方时七品芝麻官。
这下大部分人都闭上了嘴巴,那些不服之人,也只能闭嘴。
若是皇上颁布的处罚,他们还可以争一争,但先帝的遗旨,找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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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饮料"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要抛下老娘了。”朱氏单手叉腰,一手拧着张倾的耳朵。
朱家外公看着女儿这幅泼妇模样,高声呵斥道:
“如今是诰命夫人了,好歹学的温柔文静一些。”
张倾给外公比了个大拇哥,朱外公红润着脸,眨巴着牛眼,竟然有几分可爱。
朱厚照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朱氏见表公子来了,这才连连松手,“哎呦,表公子,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朱厚照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仔细看去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婶子,家里发生了些事儿,好容易得空了就来瞅瞅。”
朱家人也在朱诚成亲的时候见过这位表公子。
知道是英国公家的亲戚,也知他同张倾之间的交情。很是喜欢他。
朱厚照被众星捧月般的迎入了大厅坐下,张倾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
“让表公子看笑话了,倾哥儿眼见这就要成亲的人了,还被他娘如此对待,也是爱之深呐!”
老爷子到京城有些日子了,学了好些场面话。
朱厚照撇了眼还站在院子,背后梨花若雪的男子,微风吹过时,梨花落了满身。
那人不在乎的抖落梨花,眉头微蹙的模样,让人心中也跟着一紧。
‘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栏杆?’
朱厚照的好心情顿时就散去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