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发
模糊间，门被打开。
“这人怕是活不成，再想办法吧！”声音有些可惜。“还差一个才到百人。”
“咦，还有气！”这道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便宜你这贱皮子了！”
一个辣味直冲鼻腔，紧接着，身上又是一股火辣之感。
“行了，过两天来看能不能活。若是死了，再打算。”
接着有东西砸在手边。
话音越来越远。
莫十九身上的伤口处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可没有一丝力气动弹，只是本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牢房只有微弱火光，无法辨出昼夜。
莫十九幽幽转醒，身体痛感减弱了许多，左眼还是不能睁开，借着光，发现胸前的伤口血液完全凝固，还有一丝发痒的感觉，但整个人还是瘫软无力。
拿起手边的冰凉之物，细细看去，打开气味略敢熟悉，依照印象中的话推测，该是之前的人留下的。
莫十九当即到处粉末洒在伤口上，火辣之感又一次出现，有些迷惑，“是谁呢？”
虽说有了这药能让在自己慢慢恢复，但莫十九并没有太多喜悦，能在这牢中自由出入的人，必定是有身份的人，像这样的人是不会用如此昂贵的药物来救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囚犯。
对方恐有所图谋，可自己身无长物，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锦云。
想到锦云，莫十九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锦云怕是早就被那店小二拿走了，“该死的杂碎！若是能出去，必让你付出代价。”
由于长时间没有食物，加上有伤，涂完药粉莫十九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
要说那不知名药粉的疗效极好，莫十九分几次将药粉全部用完，鞭痕都已完全结痂，除了脸色还有些发白，没有什么不妥，这也归功于自身体质，以及习武的经历。
守卫兴许是看莫十九可怜，来送个几次饭，虽说是些剩菜剩饭，但莫十九也不挑，总比没有好。
狱中不见日月，外面已过五日。
莫十九正靠着墙思考如何逃出去，看见两名衙役走到监牢深处领出十几名犯人，这些犯人个个都是蓬头垢面，衣衫上还残留着血迹。
莫十九看着衙役停在自己牢房外面，佩刀在木栏上敲得哐哐作响，“咦？还活着就滚出来。”
衙役见莫十九没有动作，一脚踹开牢门，骂骂咧咧道，“老子可不是好心救你的狗命，赶紧滚出来。”
望着气势汹汹的衙役，莫十九穿上破烂的衣衫，走了上去，走近后，狠狠挨了衙役一脚，险些被踹倒，莫十九默不发声。
“果然是贱骨头。”衙役冷笑一声，刀鞘对着莫十九肩头又是一下，“搞快点！”
莫十九感到伤口传来撕裂的痛感，血液渗了出来，他只是晃了一下，走向犯人后方，莫十九最后一个走去监牢，外面是正午时分。
烈日当空。
长时间不见光线，突如其来的日光让莫十九睁不开眼，等适应后眼睛不是控制的流出泪水。
望着被擅自带走的犯人，守卫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没人花钱赎，他们日后多半是也要死在牢里的，被这帮衙役领走想必也活不成，死在那都一样。
看到门口的守卫，莫十九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东西呢？”
听到话音，守卫抬眼认出是前几天那个有些骨气的小子，转身进入监牢。
···
莫十九看着手中的锦云，依旧被布条包裹着，心中窃喜，还好。
衙役看到这一幕也是没说什么，毕竟在他看来这些泥腿子能有什么好东西，只是喊了一句，“不要磨蹭！”
一路上，两个衙役押着犯人在镇上穿行，有领了一群百姓，朝着镇外走去，大约百十号人。
来到镇外的官道上，两名衙役来到王县令处复命，“大人，所有民夫都在这，共一百一十三人。”
说到人数，两人皆是心中微微苦涩，本来第一日之后以为就招不到民夫了，就想着用犯人凑数，可谁料到后面几日还有人来报道。
私自押走犯人，只要不传出去，在镇上就不是大事，但一顿骂是少不了，甚至还会被罚俸禄，此刻可不能让县令看出。
不过想到这十几号犯人的赏钱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也是值得。
一路沉默的莫十九打量着四周，不知道这是要把他们带到何处，看着前方唾沫乱飞的胖子，道上停放的货物，还有远处骑着马的一群人，嘀咕道，“这是要干什么呢？”
前方的王县令故作亲切的对着民夫道，“乡亲们，十两银子，大家都拿到了吧，等回来之后还有二十两。”
听到这话，民夫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犯人有些骚动。
十两银子！
足够离开暗无天日的牢房了，后面还有二十两！
外围犯人当即就要喊话，却被一直盯着的衙役用恶狠狠的眼神蹬了回来，衙刀抽出存许，仿佛在说，“谁敢说，就死！”
犯人的举动固然被压了回来，还是有些激动，然而王县令结下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这次货物比较急，需从铁猿岭穿过，原本的路窄，车马无法通行，所以大家只要在铁猿岭到永安渡那一段搬运就好。就幸苦大家了。待回来后本县令另有重赏。”
王县令的话让民夫纷纷迎合，听到要穿过铁猿岭，犯人开始躁动不安，有甚者想要拔腿逃走。
犯人混乱一团。
“铁猿岭！我不去。”
“让我回去，我宁愿呆在牢里也不去！”
在牢里虽说只能苟且活着，好歹比丢命强！
莫十九一脸疑惑，这铁猿岭是什么地方？让犯人怕成这样。
···
衙役一直盯着犯人，有人要逃跑，唯恐事情败露，快步上前一脚将其倒，拖到一把不停殴打，直到没有了动静才肯停手。
有了衙役这一手震慑，本就惶恐不安的犯人更加胆怯，不敢再造次。
衙役看县大人已经回到了镇中，顿时松了口气。他们那里知道，县令大人一刻也不想留着，巴不得早点离开，哪有闲工夫管这些。
衙役是为了交差，县令何尝不是？
这时，车队缓缓动了起来，前面的人也不在聚集，最前方骑马过来三人，驱赶着民夫跟在后面。
莫十九混在犯人里，琢磨着，现在犯人的反应自己是看在眼中，民夫想必早已知晓情况，所以没太大反应。
反观犯人这么胆怯，看来着铁猿岭不是什么善地，需要万分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