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心疼了
秦璃挑了挑眉，转身走了。
“殿下，你真清醒了？”顾有卿这才巴巴地跑过来，她浑然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见温如玉点头，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药，你快吃了。”
“嗯。”
“不对啊，你哪回这么快清醒过？还有人，你哪次没到处乱杀人，这回怎么就……”
“无事，孤离开时封了七层内力，只留下三层功力护身，没力气杀了。”温如玉随口解释道，服下药便在胸前点了几下。
七层？三层？顾有卿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尸体，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颤，岔开话题问道:“这些言氏族人是？”
“可能是去祭祖的，孤本想剁了那个死断袖，这些废物是自己撞上来的，劳烦顾女郎辛苦，你就一起处理了吧。”
温如玉脸色红润了些，拍了拍顾有卿的肩膀，抬脚往林中去了。
顾有卿目送她离开，扫过一地尸体，重重地叹了口气，天天和死人打交道，她真的怕折寿，都怪那些奸人。
很多年前殿下还是正常的，自从那一夜后，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人不鬼，没有人性，只想杀戮。
……
言念晚间才醒，一睁眼便看到裴元璟，对方见他醒了，便往旁边移开，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的温如玉便映入眼帘。
言念张了张嘴，想起她之前离去，眨了眨眼，生起气来，转身蜷缩到被里去。
温如玉垂下眼，摆摆手示意裴元璟与她一同出去。
“阿念身体如何？”
殿门口，温如玉沉声问。
“回殿下，王君腹中胎儿大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闹腾了，这回没事，就是累了才晕过去的。”裴元璟低声道。
“好，孤知道了，多谢，去吧，别让她一直等着了。”
“谢殿下。”裴元璟微微红了脸，躬身行了礼，转身下了台阶，不远处顾有卿已经等了许久了，见他来，露出笑来。
“小璟，我困。”
“好啦，我们回去睡觉。”
“走，殿下这里没事了。”
那两人说着话相携走远。
温如玉负手而立，深吸了一口气，桃花香气令她心旷神怡，忽而，她耳朵动了动，转过身来，“阿念，外面很凉。”
“你何时恢复的？”
言念直直地看着她。
温如玉面不改色地撒谎，“去追那断袖时，他跳下水逃了，我见了那运河水，便醒了。”
“真的？”
“真的。”
“……”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来，先回房。”
温如玉抱过言念，将他送回榻上，一抬头，却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满眼怀疑。
“怎么，我脸上脏了？”
温如玉低头摸了摸脸。
“我的果子呢？”言念道。
“在桌上，我让阿大去查了查，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城中有，以后常给你备着。”
“今日在山上，我说的那些话，你全都记得对不对？”
温如玉不吭声。
“你说话。”言念抬起腿赤着双脚不轻不重地踩她肩膀。
“……”温如玉侧头看，言念的脚比之同龄人的小很多，许是因换过皮，又白又嫩的。
像软玉，更像白豆腐。
温如玉探头亲了一下。
“你……”言念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回缩，却被抓得紧紧的。
“念念。”温如玉握住他的脚一路摸到脚踝，小腿，而后是大腿，最后是柔韧的腰肢。
世间男儿大多生得秀气，身量小且娇弱，言念虽不小，但他仍然娇弱，穿着华服时尚且看不出，可一旦换了薄衫，端的是体态纤弱，腰肢柔软。
他这副身子，勾人的很。
温如玉起身，步步紧逼。
两人什么混账事没做过，但言念还是不敢直视，被她的目光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怪这该死的榻！
“别，我不能。”眼看着事情朝不可言说的方向发展，言念慌忙抵住倾身压来的女人。
“孩，孩子大了，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用唔～”言念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温如玉低头堵住他剩余的话，轻柔地吻了他半晌，低笑道:“不要？”
“……不要。”言念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攀住她摇摇头。
温如玉不置可否，却是起身将他抱起来，没有再动他。
她还没那么畜生。
话题就这样轻松转移，等到用了晚膳，言念后知后觉想起来时，他也发作不起来了。
两人早早入了寝。
温如玉很累，酸疼从骨头缝里蔓延出来，到四肢百骸。
她的声音里透着虚弱。
言念乖顺地趴在她怀中，眼睛看着飘扬的轻纱，手里缠绕着她的一缕发，安静听着。
“约是八年前，又或是九年前了，我记不清了，那年我带兵回京，手里攥着虎符。”
“温成章那废物，想从我手里夺回虎符，她知我不会轻易交出，便与苏相等人……”
顿了良久，温如玉轻抚了抚言念的后背，接着道:“皇家多的是龌龊事，一杯酒，一柱前朝留下的禁香，一味药。”
“皆是温琪送来的。”
“只怪我当年蠢笨，不曾对她设防，中了招，三天三夜三十六个时辰，我被囚禁。”
言念呼吸一窒。
竟是十四皇女温琪。
“那密室里没有酷刑，只有十六个年轻貌美的少年……且与你，有一两分的相似。”
“？”言念蹭地一下爬起。
殿内只点着两根红烛，温如玉看不清他是喜是怒，垂下眼睑继续道:“昔日我大张旗鼓的搜寻美人，她们不知我要找的是你，便找了相似的人。”
“我在密室里三天三夜，那十六个少年百般勾引，那些迷香古怪，我若是忍不住，只怕便会沦为男子胯下之臣。”
“那你……”
“没有，我不曾碰过谁。”
温如玉抬手将言念压下，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一双眼黝黑得不见光亮，“我若是真如了她们的愿，便不会疯了。”
那药是前朝留下的禁药，中药者一旦与人合欢，体质就会改变，彻彻底底沦为废人。
“那十六个少年，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他们的眼睛，有一两分像你，仅一两分。”
“我本想留他们一命，可在密室里的第三日早上，药力全然爆发，我神智混乱，将他们全杀了，最终杀了出来。”
“那日宫中死了不少人，没人制得住我，我出了城，两日后，才浑身是血的回来。”
“我刚出冷宫时，曾受过温琪照拂，且她脾气暴躁，直言快语，非心机深沉之人。”
“那药和酒由她端来，我便没有设防，自此后我二人刀剑相向，她虽不是主谋，却也参与其中，温成章，苏相，武威侯，还有其他朝臣也是。”
而后朝堂上又换了些人，大多成了温如玉的刀下亡魂。
剩下的一部分，却是被皇帝温成章灭的口，其余的一些龌龊事温如玉不想辱了言念的耳朵，只道:“事后，我去了边疆，但第二年同一个时间，”
“我再次失控了。”
“前朝留下的禁香秘药，哪里还寻得着解药，故此好几年里，我每年都会疯一次。”
“直到五年前，顾有卿误打误撞遇上了一个江湖人，从她手里得了一种药，能够压制我的内力，我便没再发疯。”
“四年前，娶了你，不知是何缘由，我虽没服药，但每年这个时间，都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