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直接交大招
大皇女善妒，京城百姓早就有所耳闻，但这也太蠢了。
大皇女如今快四十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他竟敢动？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后果。
很快，大皇女请旨废除大皇夫正君之位，宋侧君扶正。
温如玉冷眼旁观，觉得大皇姐可笑又可怜，十分恶心。
大皇女今年已有四十，府中君侍美人有数十个，却无一人怀孕，原因会是出自谁呢？
宋侧君肚子里的，只会是景元帝的种，绝不会是她的。
名为皇孙女，实为皇女。
哼，有点意思，她倒要看看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降世。
这日下朝，走到宫门口，温如玉一眼便瞧见满脸春风容光焕发的大皇女，秉持着手足情深的道理，温如玉走过去。
“大皇姐。”
“十七？”大皇女有些愣，这个平日里丝毫不正眼瞧她的混账妹妹，她从不轻易招惹。
“大皇姐，”温如玉扬起无害的笑脸，说出来的话却扎人心肺，“小十九出生后，您可一定要告知孤，孤好给……”
“十七！”
大皇女高声打断她，脸色阴沉，厉声道:“休得放肆，你眼中还有没有孤这个皇姐！”
温如玉笑，“没有。”她连景元帝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没兵权的皇女，算什么东西。
“孤是诚心的，待小十九出生后，孤一定给大皇姐送上一份大礼，皇姐敬请期待。”
尾音一落，温如玉朝大皇女咧嘴一笑，转身晃悠走远。
在她身后，大皇女气得双目圆睁，反手一巴掌甩到身边的近卫脸上，对方慌忙请罪。
“下去自请三十大板，今日之事，一字也不许泄露！”
“是，殿下息怒。”
“哼！”大皇女甩袖离开，近卫抚了一把高高肿起的脸，轻嘶了一声，低头快速跟上。
……
另一边，温如玉出宫后，先买了言念爱吃的糯米团子，又买了一包酸枣糕才回王府。
言念还没醒。
他昨日又闹了脾气，说什么都不许温如玉上床，温如玉无奈听从了，可到半夜里，这人又赤着双脚跑来书房寻她。
反复无常。
吃食也是，一会儿要辣，一会儿要酸，吃多了又要吐。
若是不让他吃，他立刻全身冒冷气，冻得温如玉害怕。
温如玉去问裴元璟，裴元璟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后来还是阿大随口笑了一句，说王君怎么像她夫郎怀孕时一样。
温如玉当即恍然大悟，连忙去问了几个阿翁，这才得知原来男子怀孕期间都会如此。
多愁善感，性子多变。
孩子快两月了，温如玉尚且不敢告知言念，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这孩子很重要，重要到关乎言念的往后余生。
当然，温如玉承认，她是有些私心，她终归是个俗人，她想要言念给她生一个孩子。
温如玉的这种想法，是在发现言念并非如她想象的一般柔弱可欺后，忽地落地发芽。
只有言念愿意为她生子，她才能安心，才能不再害怕。
她怕他离开。
他有这样的能力。
她在外能果断狠绝，却拿言念束手无策，只能娇惯着。
不过她很乐意。
“温如玉！”
陡然传来的叫喊，将温如玉的思绪打断，快速走进内室撩开锦帐，迎面便是一巴掌。
掌风袭来，温如玉眼疾手快，快速握住了言念的手腕。
言念满头长发披散着，身上的中衣要落未落，锁骨上是几个暧昧不清的红痕，右边耳垂上更是还带着显眼的牙印。
都是温如玉造的。
“你放开我……”言念挣了挣没抽回手，气得眼眶泛红，眼泪说来就来，委屈得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娇气，爱哭，脾气大。
完全不像从前的自己。
他不知道温如玉怎么想，但他不痛快，觉得自己恶心。
他不想黏着温如玉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脚，她不在，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怀疑自己中蛊了。
面对言念的眼泪，温如玉已经能够做到冷静应对，哄着他收住泪换衣洗漱后，想了想温如玉提议，接裴荆回京城。
她这么一说，言念却是骤然变脸，“不行，我很好，有裴瑜就行，不要再打扰他。”
“阿念，”温如玉皱起眉，也不多作掩饰，坦白道,“你欠裴荆的，我来替你还，他兄长为救你而死，你觉得愧疚。”
“送他回乡安家，给他泼天富贵，但是那些不是他想要的，裴荆自幼跟着你，他舍不得离开你，你也舍不得他。”
“我知道，阿念是担心他脑子太蠢，怕他丢了命，没关系，我挑个人负责保护他。”
“相信我，”执起言念的一只手，温如玉再度道，“我接他回来，让他一直跟着你。”
言念脑子像生锈似的，慢了好几拍，他才意识到温如玉这短短几句话中代表的意思。
“殿下……”
一开口，言念的嗓音不复清冷自持，藏着些忐忑不安。
“你知道了多少？”
温如玉弯起眼眸，“阿念身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言念蓦然僵硬。
“阿念，”温如玉轻声，谆谆善诱，“你知道的，没有我查不到的事，有些事你若是一直不说，我会一直查下去。”
“……”你知道了多少？
你知道我不是言家人？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知道我与你之间……言念心脏猛地收紧，疼得他瞬间白了脸。
“我不问了！”温如玉心头一颤，担心把人逼急了，赶忙伸手轻拍言念的后背安抚他。
言念太聪明了，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交流，只从一句话，一个动作，他就能看出很多。
她这短短几句话，言念只怕已经将所有可能的漏洞想了一遍，可她能察觉，靠的不是那些漏洞，而是女人的直觉。
枕边人是何种人，她在暗处觊觎他多年，如何看不破。
过了好半晌，言念才吐出闷在胸口的那口郁气，倏然抓住温如玉的衣襟，迎着她惊诧的眼眸，言念苍白的笑了笑。
“如果接裴荆回来，要挑一个武功好的暗卫保护他。”
这是愿意坦白了？温如玉不露声色的想着，点了点头。
“殿下来日登基，不能伤我阿姐，她对你没有威胁。”
“言大人乃百年难得一遇的治世能臣，孤不会伤她。”
“最后一件事，我要景元帝的项上人头，她死后，不能葬入皇陵，更不能入宗祠。”
温如玉一顿，“理由？”
“殿下应，还是不应？”
温如玉挑了挑眉，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点了点头。
她与景元帝互不相容，天下人皆知，且她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言念说的，也是她以后一定会做的，她当然应。
“既然殿下都答应了，”言念松开手，平视温如玉，眼底浮现出从未流露的傲气，“我愿助殿下一臂之力，让您早一日坐上皇位，掌万里江山。”
——不对！
温如玉蓦地起身，紧盯言念，她似乎，又歪打正着了。
可这走向错了！
言念松了口气，垂下眼睫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温如玉。
“既然要结盟，还请殿下写一封和离书，让本王回自己的宸王府，本王感激不尽。”
“……？”
温如玉傻眼。
身后许久没有回复，言念等了又等，疑惑地回过身来。
待看清眼前状况，言念满头黑线，只觉方才浪费口舌。
精致繁复的琉璃窗下，温如玉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见言念看她，吹了一声口哨。
——像街上的流氓。
“什么和，什么离，孤什么都没听见，孤困了，就在这里躺一会儿，晚点回书房。”
“……”言念漠然转身，路过红木圆桌时，置气般的将上面摆放的糯米团子推到一边。
等听不到脚步声了，佯装睡觉的温如玉睁开眼，眼波流转不时闪过精光，还有笑意。
那日阿翁说，男子怀孕时容易犯傻，没想到会是真的。
小东西藏得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