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孔雀
“顾有卿。”
被缠许久，温如玉的耐心终于耗尽，“你再不放手，孤明日便将你的宝贝虫碾死。”
宝贝蛐蛐儿！
顾有卿豁然松手。
“哈哈殿下，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您别这么暴躁，我不是看你脸色不好，好奇呀。”
“您与我说说呗，我这半月上府多少次，都被您那个名字很难听的管家拒之门外。”
“究竟出了何事啊？”
顾有卿满脸写着八卦。
温如玉嫌弃的偏过头，下一瞬她又转回来，眼神古怪。
“你说阿大名字难听？”
“是啊，就是很难听。”
“……你叫顾二丫，你的名字好听，是吧，顾二丫？”
“……”笑不出来了，顾有卿扯了扯唇角，回了位置上。
温如玉哼笑一声，起身出了大殿，一路往御花园而去。
“王君在哪？”
“凤鸾殿方向。”一道沙哑的声音响在温如玉耳边，指明了方向，声音的主人消失了。
凤鸾殿是君后居所，温如玉不知言念为何要去哪，想起消失的螃蟹，她加快了步子。
身子未好就敢偷吃螃蟹。
等回府，非得再管管他。
今日中秋宫宴，景元帝派人来问，温如玉原只是想找个理由与言念说说话，但没想到她随口一问，言念便说要来。
温如玉本不想来。
可言念好不容易愿意同她说话了，她舍不得这个机会。
只要言念愿意出门，愿意开口理她，温如玉再无所求。
行至半道，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温如玉变了脸。
“呦，孤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凤王君啊，啧，不好听！孤还是喜欢叫你小孔雀……”
“四皇女慎言。”
“孤慎什么言，你就是小孔雀，小孔雀多好听，你手背上的朱雀翎羽，孤无论再看多少次，都还是想上手摸一摸。”
“放肆——本君乃凤亲王主君，你今日这些话若是传入她耳中，你可曾想过后果？”
“笑话，温如玉不过是个贱奴，你以为孤会怕她？倒是你，言念，九年前你为……”
“温慈珏！”陡然间，一道断喝传来，一支玉簪直直地向温慈珏飞来，扎进了她的大腿。
“啊——”温慈珏一改方才的嚣张气焰，痛得半跪于地。
言念惊得回头。
“你想死不成？”温如玉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背对言念，她猛地抬腿踹向温慈珏。
“温如玉你敢！”
温慈珏怒喝，受了一脚，她顾不得拔腿上的玉簪，翻身在地上不顾身份的滚了一圈。
失了玉簪，温如玉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她并未罢休，大步走近，连踹温慈珏数脚。
“叫孤的王君小孔雀？凤王君不好听？想摸他的图腾？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的？”
“你这双腿废了三年，你要是不想要，今日便砍了。”
“孤是贱奴，你又是什么东西，被一个十一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打断双腿，你是什么废物，张嘴乱叫的狗东西。”
温如玉一声比一声冷。
听得最后一句，温慈珏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反驳:“你放屁，小孔雀一掌打断我的腿，他要是手无缚鸡之力，我……”
嘭——
巨大的震响。
“啊啊——”温如玉何时出手的没人看清，只是一切尘埃落定时，温慈珏被她扼住咽喉重重地砸在地上，惨叫不止。
“唔啊……呃……”放手，快放手，你这个贱奴，你敢杀了孤，父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温慈珏疯狂挣扎起来。
“温慈珏……”温如玉的手越收越紧，她死死地盯着温慈珏涨红扭曲的脸，阴冷地笑。
“你胆敢再叫一声小孔雀，孤就剁了你的腿，剜了你的眼睛，你大可以试试看。”
“放……”手！疯子！
凌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提着宫灯的禁军与宫侍赶到。
“殿下。”
“四皇女。”
禁军停在了原地。
宫侍全白了脸，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惊慌失措地求道:“殿下，殿下，四皇女她喘不过气了……殿下求您息怒啊……”
一位年纪较大的宫侍余光瞟见言念，心中一喜，忙提醒道:“殿下，宸王殿下还在……”
言念被这一声惊醒。
眼看四皇女翻起了白眼，言念心下一紧，忙奔去拉温如玉的手，他本以为会拉不动，谁想他轻轻一拉，就拉开了。
言念愣了愣，旋即快速将温如玉拉离四皇女，一旁的宫侍见机，迅速将四皇女带走。
人走了，言念就要松手。
谁想他还未彻底松开，温如玉便反手回握住了他，一众禁军见此，乖觉的退到远处。
“阿念，弄脏了。”
温如玉轻声，言念因为拉了她的手，手上也沾了鲜血。
“不……”一个字刚出口，突然，言念瑟缩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从腹部升起，温如玉心脏一紧，忙扶住他的肩膀问。
“难受了？是不是温慈珏伤了你，她碰到你哪儿了？”
“唔……”言念摇头，手指抓紧了温如玉的衣袖，强撑着飞快道：“糕点，翡翠酪……”
话音尚未落地，言念眼前突地一黑，陡然便没了意识。
“阿念！”
“阿念你醒醒！”
“快传林太医——”
温如玉打横抱起言念，失措间忘了自己会武，竟是从御花园一路抱着他跑到了东宫。
……
少顷，中秋宴戛然而止。
禁军包围大殿，将言念所用之物全部拿给了太医查验。
凤王君在宴上中毒，众臣惊愕不已，景元帝脸色铁青，带着君后很快便赶到了东宫。
随之而来的，还有苏相，兵部尚书言辞，以及顾有卿。
东宫内落针可闻。
一众太医把脉后，围在一处交谈出结果，遂由一人禀。
“回禀殿下，凤王君所中之毒可解，臣等立刻煎药。”
毒不重，也不难解。
十几个太医一同协作，没一会儿言念便服了解药，过了近两刻钟，他的呼吸平稳了。
言念近一月本就伤着，那张脸现在更是白得毫无生气。
温如玉站在榻边看了会，终是传剑侍入宫取了朝暮剑。
朝暮出，必见血。
……
“陛下，不是臣做的，那盘翡翠酪是臣送的不错，但臣也吃了一块，臣并未中毒。”
外殿，君后腰背笔直，他跪在景元帝面前，坦坦荡荡。
在翡翠酪中下毒，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蠢，也着实白痴。
不是他的作风。
景元帝看着君后不语。
无论是谁下的毒，只要被抓到，她今日定然难逃一死。
一个护短的言辞，一个心狠手辣的温如玉，在这两人面前明张目胆的毒害言念，蠢！
“来人。”
温如玉绕过屏风出来。
“顾有卿，孤只给你半个时辰，将下毒之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