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南西眉头蹙起,在脑海中仔细回忆有没有什么仇家。
一阵思索之后,无奈,什么都想不到。
她一般都宅在家里,出去的频率不是很高,走在路上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除了生意刚开始那阵,有几个小虾米来找茬,不过都被立马解决了,应当是没有后患的。
南西想不通,索性上前一步,问那人牙子:“你对来找你的人可还有什么印象?”
那人牙子怕被报复,自是不敢有任何欺瞒,飞快说道:“记得,记得,那人身量不高,放在女子里都算是矮的,走路还是个内八腿,因着这些我对他的印象还算是深刻。”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好让人更了解那人的身高。
南西听到这人牙子的形容,眉头蹙得更紧了,按理说这人特征这么明显,她如果见过绝对会有印象的,可脑子里就是空空如也。
到底是谁呢?是谁在背后为难她?
一时间没有头绪,想找个人帮自己分析分析,下意识回头看向周纵。
周纵恰好也在看她,两步走到她身侧,顺势将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又用另一只手将她蹙起的眉头慢慢抚平。
“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将南西挡在身后,面容冷肃,朝着那人牙子说道:“你今日且先留在这里,待到认出那人之后,我自会叫人放你回去。”
事已至此,人牙子听到不能回家,也不敢不从;面对周纵,更是压力骤增,出了一身冷汗。
忙不迭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南西看到那人牙子害怕的样子,心想: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用小指头勾勾周纵,说悄悄话:“多谢。”
谁料周纵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握着南西的那只手使劲,回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对我不用说——谢。”
她对他说“谢”字,他总有一种两人之间隔了很远的错觉,所以不想听到这个字。
南西就是顺口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回他:“知道了,你快松开我,手都握疼了。”
周纵忽觉好似是握得有点紧,松开了一点,不过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从王苹和那人牙子的角度看过去,还以为二人在打情骂俏呢。
人牙子巴不得他们继续打情骂俏呢,这样他们就不会注意到他了,极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他的算盘注定要打空了,南西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音量:“你把他带走吧,有结果了再告诉我。”
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周纵又一次被她用完就扔,自是不愿这样简单走掉,就是不放开。
眼看,两人要为此纠缠,王苹还在一旁看着,南西的脸越来越红。
最后,实在拗不过他,凑近压低声音:“你晚上再过来不就好了嘛。”
周纵这才满意,松开那只牵着她的手。
南西这才得到自由,虽说她手要凉些,但被他牵了这么久,也是出了一层汗。
这人真是的,也不嫌热,非要牵着。
眼看周纵刚一走,王苹赶快凑过来问:“这人被带走了,那咱们还继续招人吗?”
南西摇摇头:“暂时不招了,也没那么着急,若是再招的话,怕是那背后之人还会再出手。”
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人居然会给那人牙子一百两银子,就为了阻拦她们家招人,这对那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聊完正事,王苹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了,抓着南西的胳膊,一脸激动地问:“西西,你跟那周家少爷是怎么回事呀?真不够意思,瞒我瞒的那么紧。”
虽说南西跟王苹的关系已经足够亲近了,但跟她谈论起这事,她还是有点小羞涩的,回答起来含含糊糊的:“还能是怎么回事呀!就你看到的那样呗!”
王苹哪能让她这么糊弄自己,追着问:“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
南西看她这样子,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大概就是过年那阵在一起的,在一起也不过个把月而已。”
“那我们二人见了那么多次,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亏我还有个啥事都要跟你说,到你这儿了,你却如此待我,真叫人伤心哪!”
一边说,一边还居然还假模假样地抹了两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南西在一旁看得一阵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戏精的潜质呢。
直接上手拉开她的袖子,不客气地点评道:“别装了,一点都不像。”
王苹见被拆穿,也不装了,跟哥俩好似地搂住南西:“那你快说。”
“我不好意思嘛,这种事我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跟他在一起了吧,你看你现在自己发现了,不是也挺好的。“
王苹在城郊那边,平日里都是跟一些乡下来的村妇相处,行事起来没有那么多顾忌,也忘了南西不像他们那么皮糙肉厚。
听到这话,“啪”地一下,在南西胳膊上拍了一掌。
“就你平日里那处事作风,跟不好意思这四个字哪沾一点边。”
而南西被被拍了,只是稍微揉了两下,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对这种动作习以为常。
以前在校园里的时候,大家经常这样开玩笑地打来打去,如今在这里猛然被这样拍了一下,还有点怀念的感觉。
两人都对这个动作没有在意,继续方才的话题。
南西把她和周纵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能说的都拣出来说了一遍。
即便南西说起这些事情来有点羞涩,磕磕巴巴的,但王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结束的时候,有点意犹未尽。
那周少爷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没想到跟西西在一起之后居然是这副样子,一下子就跟他们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能知道周少爷私下里的样子不容易,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好奇心,王苹追着问:“还有吗?还有吗?”
南西摊开双手:“没了,这下是真没了,能说的我都说了。”
王苹“切~”了一声:“就这么点?”
这话南西可不服气,她都讲了两刻钟了,嗓子都快冒烟了:“你有?你来说。”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互相交流着经验,说到共同之处时,还会激动地握着手说:“对对对。”
“是这样,没错。”
“……”
这一聊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午间该吃饭了。
王苹本想回城郊那边吃,南西强硬地把人留下了,过去那边少不得个把时辰,又是大锅饭,等到回去之后,估摸着饭都凉了。
赵婶见王苹留在家里吃饭,热情地给人家夹菜,直到她的碗都冒了尖才收手,只期待着自己对她客气一点,她能好好给西西做工。
王苹还是第一次留在这里吃饭,尝到赵婶的手艺,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好吃,您是怎么做得?”她想取取经验。
赵婶被人夸赞手艺好,自然是眉开眼笑,像是终于找到了个同道中人,饭都不吃了,说着自己做菜的步骤。
南西坐在一旁吃着碗里的饭,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赵婶哪是手艺好,只不过是在南西日日潜移默化地影响之下,舍得放调料了而已。
其实,要说做饭大家手艺都差不多,就那几个步骤,记住就好,无非就是调料和火候的问题。
有一阵赵婶做饭的时候,南西在旁边打下手,经常随口指点几句,久而久之,赵婶做出来的饭和南西做的也就没什么差别了。
今日看赵婶说得这么起兴,她就不扫她兴致了。
王苹吃过饭之后,没有再待,今日是临时过来的,城郊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处理。
南西回到屋里,一个人就是容易左思右想,把有可能是她仇家的人一一想了一遍,又一一否定。
把脑袋上的马尾都抓乱了,也没想出来。
算了,还是等周纵那边的消息吧。
拿出自己未完成的裁缝大业,这么久了,连一件给婷婷的上衣都没做出来。
主要是也不是她不想做,就是每次这针线一拿起来她就想去做别的事,才耽误了。
当然,她心里也明白,这些全是她找的借口,她就是不想做。
不过,眼前有一个更讨厌的事摆在眼前,做裁缝好像显得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上次已经把布裁好了,如今就是把裁出来的部分拼接好,缝上去就行。
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一下午过去,就缝了一只袖子。
但好的一点是,她在缝衣服的时候全神贯注,根本想不起来那人牙子的事了。
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南西才把手中的衣服放下。
往外一看,原来天都要黑了,眼睛也酸涩到不行,刚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她也不敢用手揉。
没等她过去开门,周纵自己进来了,南西都习惯了,没管他,自顾自打了盆水,用布巾沾湿敷在眼睛上缓一缓。
周纵看到她这个动作,还以为她眼睛怎么了呢,走过去,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伤口,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