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折了个对角，细细地把他头上有水珠的地方一一擦过去。
看着差不多了，换了一条干的帕子，把之前沾湿的地方又擦了一遍，摸着快干了才收手。
末了，还觉得不行，把人拉到炉子旁烤一烤，这才放心。
过了有一会儿，南西觉得他那头发应该差不多完全干了，就想赶人走：“行了，看你这样子，想必应该不会染不上风寒，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周纵听到南西要让自己走，哪能愿意，刚在一起就待了这么一会儿，他才不想这么早走呢。
站起来，磨磨蹭蹭的，脚上好似在动，往地上一看，老半天都没走到一米。
两只大手把南西的两只小手握在掌心，牵着人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若是有外人在场，看两人黏黏糊糊那样，掉在地上的鸡皮疙瘩搓起来估计都得有一桶了。
最后，还是南西下了决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再拖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两人还没分开。
使劲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抬头看着周纵的眼睛，轻声说：“好了，快回去吧，明日又不是见不了了。”
南西的手抽出去的那一瞬间，周纵万分后悔，怎么方才就不知道握紧点呢，给了西西可趁之机。
眼下，也没办法了，装作十分落寞的样子，渴望能唤取西西的同情心，委委屈屈地说：“那今日我就先走了，明日你可定要早点起来见我啊！”
“好啦好啦，知道啦。”南西知道他是装的，敷衍道。
看着南西没心没肺的样子，周纵也奈何不了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过了一刻钟，人还没出去，南西着急了，开始动手推他。
到门槛那的时候，周纵的手扒着门框，她推不动了。
一抬眼，就看到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她无奈了，原本还在推他的手垂在了身侧。
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好声好气地商量：“说吧，要怎么样才肯走？”
周纵本来只是有点不想走，既然南西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也不好不回答，根本没做思考就说：“那你再抱我一下。”
方才都已经抱了那么久了，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南西眼也不眨就答应了。
主动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嘶，前几次抱的时候怎么都没发现，这腰还挺细。
抬头，与他对视：“够了吗？”
周纵知道今日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就回道：“虽然还觉得不够，但咱们来日方长，往后给我补上就好。”
说完这句话，又慢慢靠近南西，附耳轻声说了一句“明日见”，随后松开了抱住南西的手，往身后的夜色中走去。
不敢回头，怕自己又舍不得走了。
南西看他出了院门，才把房间的门关上。
背靠着门，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就这么轻易答应他啦？不过她也不后悔就是了。
想想方才他那些表情，还挺可爱的，平日里可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呢！
她自己是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其他情侣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他们这样，还是就单单是他们二人会这样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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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纵回到家，没有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夏夫人那边。
夏夫人一看他那样子，就惊呼：“你做什么去了，搞成这个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成什么体统，教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周家流落街头了呢。”
周纵往头顶上一摸，好像是有点乱，方才南西擦头发的时候，他光顾着看她了，都忘了要理一理头发，但也绝对没有到母亲说的要“流落街头”的地步。
“我刚从西西那回来，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周纵如此解释。
“什么？你刚从西西那回来，怎地去了这么久？”夏夫人惊道。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学那些浪荡子弟一样，这么对西西，大晚上在姑娘家待那么久，像什么样子。”
“若是你往后做出什么有损西西名声的事，我可饶不了你。”夏夫人表情严肃地警告。
周纵刚开始还在诧异自己母亲这是在说什么呢，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说道：“您想到哪去了，只是今日西西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所以待到这会儿才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夏夫人已经完全不想再追究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了，只想知道他跟西西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连串地追问下去：“你跟西西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西西生辰那天没在一起吗？”
周纵听到这一大堆问题也没嫌烦，正愁找不到人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呢，夏夫人倒是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声线平稳，不慌不忙地回答，只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我们二人就是今晚在一起的。”
说着还往四周看了看，确保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他这句话。
而那些下人们，也没有辜负他，全都竖起耳朵等着听主子的八卦呢，看到他的眼神扫过来，一时都忘记躲闪了。
周纵对他们这个样子很是满意，估摸着等不到明天，他和南西在一起的消息就能传遍家里的各个角落。
夏夫人听到周纵的答案，还有些不屑：“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儿，还以为你们在西西生辰那天就在一起了呢，幸好西西今日答应了你，不然你小子下手这么慢，哪能讨到媳妇儿？“
“嗯，是花了我莫大的运气。”周纵听出了母亲话里的嫌弃也没有反驳，他确实觉得今日好像走了大运一样。
什么都没有准备，完全是冲动之下，在西西面前说了那么一番话，难为她没有对他不满。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就笑出声来了。
夏夫人在一旁看着，觉着这小儿子不会是傻了吧。
但是也不要紧，自己还有个考上状元的大儿子呢，不用愁。
“对了，母亲，往后还是不要给西西准备那么多东西了，免得总让她为难。”周纵突然提起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
夏夫人有些惊奇，直直地盯着他看，没想到小儿子对南西的事这么上心，明明今日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还要再嘱咐自己一遍，生怕南西觉得不自在。
心里都有些吃味了，自己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这待遇呢。
不过想想西西那孩子可怜的身世，也就觉得周纵是该对她好一点，在往后的日子里，能让她开心便是最好了。
周纵迟迟没有得到母亲的回话，怕她多想，以为自己是在怪她，补充道：“母亲，别多想，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可以换种法子，每次给她一点点地送过去。”
夏夫人知道儿子是想歪了，回话：“我省得了，往后就不送那么多了，全都加在你的聘礼里。”
周纵知道母亲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有什么就会说什么，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
告别之后，就回自己那院子了。
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直到月上中天时，才硬生生逼着自己睡了两个多时辰。
第二天起来一点没受影响，反而亢奋的很。
虽说心里十分着急，想要快点见到南西，但也没忘记打理一下自己。
下人来不及烧热水，就用凉水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心里一片火热，也意识不到那水有多冰。
平常出门就是在柜子里随便拣一件衣服出来，今日可倒好，光是选衣服就花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那蒙了厚厚一层灰尘，几百年不用一次的镜子，终于得见天日，被自己主子宠幸了。
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在头顶上偏了一点都不行。
好半天过后，下属们目送着自家主子出了门。
心里一阵叹息，终于可以歇息会儿了，他出个门可把他们忙得不轻，还不如出去办事儿呢。
一大清早就被主子叫过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给他们交待，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结果来了，就是拿起十几件衣服问他们哪件好看，他们一群糙老爷们哪懂这些，支支吾吾的，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本以为主子见他们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就会放他们走，没想到接下来他们会被要求看他头顶上那发髻左右偏离了几公分。
说吧，他们肉眼实在是看不出来哪偏了，不说吧，又要被主子嫌弃没用。
一大早上，真是被折腾的不轻。
最后，还要每人说出来一个能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才能走。
几人硬是逼着自己说出了几个小玩意儿，左不过就是那些首饰、衣服、胭脂水粉啥的。
主子，您难道就没想过，我们要是知道，还何至于现在都没讨到媳妇儿吗？
不过他们能跟在周纵身边办事，自然是不傻的，这一早上也算看出来了，主子这是有情况了啊！
至于是谁，都不用明说了，大家都知道，不就是隔壁院子的那个西西小姐吗？
主子每天都去那儿，谁也不是瞎子。
他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他不是在显摆吧。
可惜回过神来太晚，他们家主子早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