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去京城
两人僵站的片刻, 屋里的婵娟已经醒,默默走了顾朝朝的身边,沈暮深抬眸看了她, 又快速别开脸。
婵娟垂着眸行礼:“奴婢去给少爷煮些醒酒汤。”
顾朝朝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圈,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去吧。”
“是。”婵娟应了声便离开了。
房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暮深却还站在原地,没有进屋的意思。
顾朝朝叹了声气:“先进, 风吹得我脑子更疼了。”
沈暮深听说她难受,赶紧进了屋里,顾朝朝将门关上,房间里顿少了春风的喧嚣。
顾朝朝径直桌边坐下,见他还在门口待着, 只能又次开口:“过帮我倒杯水。”
沈暮深果然听话地过了,不仅帮她倒了水,还亲自喂她嘴边,与平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顾朝朝没忍住笑了声:“你别这样,我怪害怕的。”
沈暮深抿了抿薄唇,安静地看着她。
顾朝朝与他对视片刻, 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你先坐。”
沈暮深坐下。
顾朝朝细细打量他的眉, 好半天突然开口:“你并非刚寻我, 而是守在门外夜,对吗?”
沈暮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了句:“头还疼吗?”
“可是婵娟同你说什么了?”顾朝朝忽视他的问题。
沈暮深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关她的。”
顾朝朝挑眉。
“我只是经过昨天的才突然发现, 我口口声声说要庇护你,可你所有的麻烦却都是源于我,”沈暮深静静与她对视, 底是片深海,“若是我不纠缠你,你如今也不会被知府般为难。”
顾朝朝静静听完,许久轻嘲声:“难为你还有这种觉悟。”
沈暮深垂眸。
顾朝朝看着他失了平日的傲气,心里阵恼火,但面上始终平静:“所以你要如何?大彻大悟,断情绝爱,从此不再做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沈暮深没有回答。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拦着你,”顾朝朝说完背过身朝床走去,走床边后冷淡开口,“我宿醉未消,身子还难受着,就不送沈将军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朝朝的心脏缓缓下沉,闭上睛克制突如的情绪。
许久,设想的开关门声没有响起,后背却有股热度贴了上,她睫『毛』轻颤,下秒被从背后抱紧。
“我是你麻烦的源,是陷你于万劫不复之地的灾难,可我却不想与你开,”沈暮深每说句,便在她的脖颈上印下个吻,“顾朝朝,你当初既然进了我的房,这辈子都休想再抽身,即便有千万人劝我放,我也绝不可能答应,若前路注定是地狱,你就陪我入地狱,生生,纠缠不休。”
这番话说得真是……倨傲又变态。顾朝朝却听得阵热,冷笑声问:“不是要同我开?”
“我从未想过与你开。”沈暮深回答得坚定。
顾朝朝却不认账:“你昨夜为何没有进照顾我?”
“我就在门外,若是有,婵娟自会叫我。”沈暮深解释。
顾朝朝不满地转过身去,盯着他的睛字句道:“难道只有出才能叫你?”
沈暮深顿了顿:“抱歉。”
顾朝朝这才满意,『摸』了『摸』他的耳垂,踮起脚尖在他额上印下吻:“坐下,叫我看看你的腿。”
“不必……”
顾朝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人推床上,沈暮深只好由她。
顾朝朝将他裤管拢起,果然看右腿肿了,顿心疼不已。
“无妨,休息两日便好了。”沈暮深安抚。
顾朝朝没说什么,只是拿了『药』油为他推拿。门之隔的外头,婵娟拿着醒酒汤犹豫许久,底还是叹了声气没有进去。
沈暮深在顾朝朝屋里休息了天,翌日早便离开了,只留了张纸条给顾朝朝——
“我回京趟,勿念。”
顾朝朝看这张明显是不告而别留下的东西,竟然没有丝意外,只是叫婵娟询问情况:“将军呢?”
“将军?他回府里了啊。”婵娟疑『惑』开口。
顾朝朝懂了,天黑便去了将军府,结果还没见沈暮深,便听说了他重病的消息。
“大夫说了,将军不能吹风,这几日都要在房闭门不出,顾少爷还是请回吧,”侍卫说完,扫了周围确定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将军说了,顾少爷定然会,所以特意命卑职在此候。”
“他交代什么了?”顾朝朝问。
侍卫微微颔首:“将军说,他不在这些日子,还请顾少爷撇清与他的关系,免得总被知府为难。”
“只是这些?就没说去京城做什么了?”顾朝朝扬眉。
侍卫脸上闪过丝为难,犹豫许久后开口:“将军叫卑职告诉顾少爷,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会有危险?”顾朝朝追问。
侍卫抿了抿唇,不语。
顾朝朝懂了,静了许久转身回了顾府。
这日起,沈暮深便‘卧床不起’了,因为大夫无意间透『露』过,这次病重不能见人,所以也无人上门拜访,大多数人都只是送些补品过,至于知府,更是连补品都懒得送了。
顾朝朝没有按沈暮深的吩咐撇清干系,与知府的关系也没有缓和。知府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变本加厉地找茬,顾朝朝辛苦应付,生意却还是受了大的影响。
转就是个月,顾朝朝盘完账,不由得叹了声气:“比上个月少赚了半还多,若再这么下去,怕是早晚要喝西北风。”
“官府三天两头查,就差告诉百姓咱们的东西有问题了,如今还能赚这些,已属不错,再过些日,定会有所恢复,少爷不必心急。”婵娟安抚道。
顾朝朝无奈:“怕是不出三个月,有几间铺子就要关门大吉了。”
婵娟咬住下唇没有多言。
顾朝朝看她,反过安慰:“你放心,我不会让顾有的。”
“奴婢相信少爷。”婵娟打起精神。
主仆俩互相安慰许久后,总算是各自回屋了。
顾朝朝在房间里坐了许久,最后看向桌上沈暮深最后次留宿遗落的玉佩,轻轻叹了声气:“你要是再不回,我可就撑不住了呀。”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烛火跳,并未有人回应她的话语。
十日后,顾关闭了第间商铺。
这像是个讯号,彻底将知府对她的不喜摆在了明面上,顾许多族老闻风而,宁愿不要红也要跟顾朝朝撇清干系,因此不惜将谱开。
谱旦开,便不是人了,哪怕以后同姓个顾,也再无半点干系。而他们谱的方式,就是余顾人依然在同本谱,只有顾朝朝人被了出。
“这跟直接将你赶走有什么区别?”婵娟气愤,“这些老匹夫,当真都是白狼,也不看当初占了咱们多少便宜,如今稍微有点,就要撇清干系了?”
“他们除了红,还有自己的产业,如今我日子艰难,想也没什么红可言了,他们自然是要先保自产业,仔细别被我拖累。”顾朝朝听消息,并不觉得气愤。
婵娟却气红了圈:“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怎么会是欺负人呢,你忘了咱们以前多盼着了?若非需要族人表决才能同意,咱们早就出了。”顾朝朝说着,渐渐勾起了唇角。
婵娟愣了愣,想什么后突然脸惊喜:“从谱出后,咱们便自立门户了,日后即便少爷恢复女儿身,按律法他们都是陌路人,不能拿走顾的针线。”
“所以啊,就吧,也挺好的。”顾朝朝这个多月十辛苦,总算是能高兴次了。
翌日早,她便借了点婵娟的脂粉,把自己涂成了病痨鬼模样,祠堂就开始哭天抹泪,死活都不肯,惹得众还想从她身上薅点羊『毛』的族老们,最后只能各自出血资助了些,才算平安了。
与此同,京也传出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国殇出,普天同悲,即便是矿州城这种小地方,也得配合举办悼念仪式,街上所有商铺都暂关门,知府也忙得团团转,焦虑了两个月的顾朝朝总算是放松了,可心里却愈发焦虑。
这个多月,沈暮深从未给她写过封信,她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做了什么,是否有危险,每日里只能靠观察留府的侍卫,得出他目前还平安的结论。
可皇帝驾崩后,这些人便声招呼都不打地撤出了矿州城,彻底斩断顾朝朝的最后条消息源。
顾朝朝看着空无人的将军府,咬牙切齿许久后深吸口气,转身回了顾:“婵娟,备车,我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