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训诫
“闭嘴！”二老一起怼了那看乐谱的老头。
外面的人还在等着，里头三位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还坐下来理论起来。
直到有人再催，说外头的人都跪下了，他们才终于安静了。
“咳咳！这次一定又是你的学生欺负了我的学生，此事必须由我出面，总不能什么事儿都叫我学生吃亏吧？”胡之深提出要求，不让贺庭出面。
但贺庭却不如胡之深这般不讲理，只抓了一把棋子说道：“不如赌一局？”
“赌就赌，还怕你不成？我赌……”
“老胡，若我是你，便闭了嘴，免得落入他人陷阱。”
胡之深一听这话立刻捂住了嘴巴。
冷静下来，他才问道：“老于，你快说说，他是不是又挖坑让我跳？”
于雪原将乐谱放下，手指轻轻拂过眼前的古琴。
那声音带着一股奇妙的感觉，能洗涤人心，让心中那些浮躁都瞬间烟消云散。
胡之深彻底冷静了，外头左右二相也都受到点拨，不再继续针锋相对。
“冷静了？”
“哼！我就知道这老狐狸没安好心。仔细一想和他打赌我何时赢过了？老于，这次多亏你提醒，回头我一定请你喝酒。”
“自己无脑，还怪别人心思多。蠢货一个。也不知道你这等人是如何当上亚圣的。”贺庭言词相击。
胡之深当初并非以文入道，而是兵工兼顾，和楚天明的老师江云天有几分相似。
但他更注重这工部发展，所以贴近民生身上的烟火气比另外两个要更浓一些。
而这贺庭乃是以文入道，在文学方面的造诣，除了那最高的圣殿至圣，亚圣之中其文采那也算是对手难寻。
于雪原站起身，说道：“你二人斗了一辈子，如今还让两个学生在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这般有意思？”
“你一个音痴你懂什么。若是不能拼出个一二三来，如何能够证明谁才是最厉害的。”
于雪原看了眼这二人，问道：“斗这么多年，你们可有分出胜负？这外面的天地准则都已经改变了，你们还在这里吵无畏的嘴，可真有意思。”
“这圣天都已经破了，准则改变也是迟早的事情。”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知道于雪原说的是实话。
但身为亚圣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连圣殿都管不了这事儿，他们又能做什么？
无非一把老骨头，只是呆在该有的位置上坐镇罢了。
大楚若是要改变，还得依仗那些年轻人。
可亚圣的人数本就稀缺，到达至圣更是少之又少。
真不知道这天道改变之后，是否能够让这些年轻人的机会变得更多。
只有大部分人强大起来，才能兴一国之旺啊。
胡之深叹了口气，指着贺庭的鼻子骂道：“听见没有？天已经变了。文人之道已经不是唯一的道，这士农工商哪个不重要？若是要大楚强大，必须兴国兴民。你若再让你那好学生独断专政，下场只会是让大楚走向衰败。”
贺庭看了眼那空荡荡的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胡之深大步流星的走向大厅，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大楚真成了文人固步自封的地方。
贺庭突然颓然坐下：“于雪原，你夜观星象，可曾看出什么大变故？”
“一颗新星。”
“新星？莫非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所谓的楚天明？”
“天降贤人境，只是短短一年就已经连升几级，且都是上天垂怜。你说此人若非天之骄子，又何来这等幸运？”
贺庭突然摇头轻笑。
“是啊。已经是白头翁，何必顾那少年魂？这已经不是你我的天下了，也该让这些年轻人去折腾。”
贺庭想通了，便也跟着去了大厅。
章思远有老师胡之深在，自然能和薛学海唇枪舌战，争个高低。
但当贺庭出现，须学海便也不再忍耐，强行说出文能强国的偏执之言。
“文能强国？你这话太以偏概全了。那蛮族之人的强大你没看到吗？以文人的攻击方式，还不等攻击的姿势摆好，就已经被蛮族踏死在脚下？这就是你的文能强国？”章思远愤慨的问道。
“那是准备的不够充分。”
“不够充分？若非这次有楚天明逆转战局，现在你我也没机会在这唇枪舌战，怕都是要和女皇一起逃离京城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战乱了。这大楚怕也直接亡了。”
不是章思远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若是继续这么掩耳盗铃，真的战局到来，恐怕还会死更多的人。
只有以各方面强大，才能成为立国之根本。
“须学海。”贺庭突然开口。
“老师。”薛学海一把年纪了，但面对老师还是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
“当你老师我是不敢当了。你如今到底是真心救国，还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断扩大自己的野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须学海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来。
“学生不敢。学生一心也是为了这大楚兴盛啊。”
贺庭摆手：“虚情假意的话我不想听，如今大楚出来能人之辈，你不想着如何培养提拔，反而派人一路追杀。是怕对方功绩追上你夺走你的虚名，还是有别的目的？”
须学海沉默不语。
这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心正则人正，心不正则人邪！若你带着私心任由邪恶膨胀，那以后切勿再说你是我贺庭的学生，免得让我到老还晚节不保。”
贺庭的话让胡之深哈哈大笑。
“老贺，你总算是成了个明白人了。如今这世道，可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否则一定会成为井底之蛙的。”
须学海无言以对。
胡之深继续对他的学生章思远道：“你小子不错。听闻楚天明那小子如今也是和你们走的很近？”
“老师，此次前来学生也是正要说这事情。楚天明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你可不知道，他的那些诗句简直都绝了。正好学生还带了一张他亲自书写的手稿。”
胡之深刚要去拿，就被贺庭给截胡了。
“你个老小子，抢我东西作甚？”
“你个老匹夫，有多少墨水在肚里，你心中没数吗？这诗给你看你也看不懂。”
胡之深一时语塞。
他的确肚里文墨太少，不过也不影响他欣赏好诗词文章吧。
二人一道凑在纸张前查看。
“这小子一手字写的真有风骨。完全看不出是个十来岁的年轻人能写得出啊。”胡之深看着书法造诣，忍不住赞叹道。
贺庭连连点头，笑容越来越深。
“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是有几分能耐。不光字写出了自己的风骨，就这诗也是惊世之作。难怪他能一连闹出那么多的大动静来，果真非凡人。”
二个亚圣都对素未蒙面的楚天明起了好奇之心。
这时候于雪原走了过来，说道：“天要变，我们也要改变。人之所以为人，是懂得如何取舍。你们身为大楚的丞相，应该为大楚未来着想，若是再这么窝里斗，那这丞相还是不要当了，让有能之士上吧。”
这下须学海和章思远都不敢再说什么，毕竟他们走到如今的地位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其中付出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谁愿意为了一己之私就彻底失去了眼前的一切荣耀？
“学生一定回去静思己过，为大楚殚精竭虑。”须学海先认了输。
章思远没什么过错，只说道：“学生一定多发展人才，为大楚未来多培养几个有能之士。”
二人走出了学士府，互相对视一眼。
章思远刚想和对方搭话，却被须学海给打断了。
“别以为暂时和解就意味着我和你想法一致，这大楚不能没有文人。光靠你们这些莽汉能做什么？哼！”
薛学海拂袖而去，章思远却是扬唇一笑。
斗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须学海这个老东西这么有趣。
但他的退步对很多年轻人来说多了许多的机会。
……
楚天明获得周考头名，便再有了一次选择文宝的机会。
当一众被提名的年轻考生出现在孔夫子的画像之前时，负责发放这次考试名次奖品的人出现了。
楚天明一看，居然是韩学武。
听闻这每次考试的等级越高，得到的文宝也就越厉害。不知道他这次又能得到什么。
韩学武道：“如今你们已经完成洲考，取得名次的人便都在此。请你们闭上眼睛，凝聚文心，仔细感受周遭之文气走向。到时候自然会有属于你们的机缘产生。”
楚天明按照韩学武所说闭上了眼睛感觉文气。
他现在已经能够轻松的感受文气走向。
当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仿佛能够看到这江洲书院里浓郁的文气到处都是。
但文气也会有走向，比如这江洲书院里的文气，皆是会聚拢到一处地方。
楚天明顺着文心指向，慢慢找到了文气聚拢之地。
“铛！”一声钟鸣响起。
楚天明心神一震。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出现了改变。
整个人身处一个小世界，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形状的小钟。
皆是来自于过往历史更迭之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