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暗战（上）
周毅然这会打来电话必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李北光又出幺蛾子了。这么晚，李北光再次开车出了小区，且这一次，他依旧在路上狂飙，不时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好在周毅然有了前车之鉴，李北光飙车伊始，他便立马电话通知程宣仪赶来支援。这样即使他跟丢了，也还有另一个保险。
挂了电话，程宣仪便开车赶往现场。她甚至来不及回应余艺凡的问话，无疑又增加了余艺凡的好奇。
两辆车子前后离开石门三村，程宣仪需要定位周毅然和李北光，余艺凡则一直尾随，他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昨天凌晨的一幕又在重演，李北光的极速狂飙让人觉得窒息。但是这位李大队长确实很会掌握火候，他在各个路口变换速度，总能把速度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又在可以飙车的区域把车速提升，让人觉得他不仅仅是在炫车技，更是在展示自己对道路的熟知。
又是急刹车，又是极速漂移，周毅然吃力尾随，终究再次犯了错误，懊恼的拍着方向盘，他只能叹气：“宣仪，我这边又跟丢了！”
“我已经跟上了，你跟着我的定位！”
眼睛一亮，看到希望，周毅然松了口气，便又继续追了过去。
李北光“甩开”一人，可还有黄雀在后。再者说，他或许并没有真的想甩开谁。
车子到了石门湖，李北光终于熄火。平静了一下情绪，他缓缓从车内走出。来到石门湖边，李北光站在夜色下，他仿佛像一个雕塑一动不动，双手垂在两边，整个人没有一丝神色。
程宣仪不明白李北光为什么要来这里，更不明白这么大晚上站在湖边吹着冷风，李北光到底想要“冷静”什么？
这个神秘的卧底英雄，他的举止反常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又好似什么都没做，让人摸不着头脑。
终究，周毅然也赶到了现场，两人躲在暗处观察，想要知道李北光接下来要做什么。
在另一边，余艺凡同样把车停下，他凝眉关注着不远处的一切，惊讶于那两人竟然会尾随李北光。
甚至因为那两人的注意力全部在李北光的身上，他们忽视了身后的尾巴，哪怕余艺凡离他们不远，现在他们也没意识到问题就在身边。
“搞什么？他们为何对李队那么好奇？”
四个人以奇怪的方式滞留在石门湖边，而牵引这一切的核心就是李北光。这种相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李北光再次回到车内返回！
余艺凡需要知道真相，他也需要保护自己的偶像！
回去短暂休整，余艺凡早早来到刑警队。当他看见程宣仪和周毅然打着哈欠走来后，他便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拉着程宣仪，他也明白，周毅然一定也会跟过来。
“喂，你要干嘛！”程宣仪甩着手，“这么一大早拉拉扯扯，你别有用心啊！”
“还是昨晚那句话，你想多了。倒是我问你们，你们想干嘛！”余艺凡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质问道，“你们昨晚跟踪李队！”
程宣仪和周毅然本能想要抵赖，然第一时间，余艺凡便把他拍摄的手机视频拿了出来：“从跟车到石门湖观察再到返回李队小区，前后两个多小时，你们挺有耐心啊！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我得跟方队甚至李队亲自汇报一下工作。”
直到这一刻，程宣仪和周毅然才意识到他们两人身后还有黄雀，且这个黄雀比他们更加狡猾机敏。
但是他们两人不想把问题说透，因为这牵扯到秘密任务。
“我们有自己的打算！”
“自己的打算？”余艺凡倒更加直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白汉申死亡，外界盛传是暗黑义警所为，目前暗黑义警最大的嫌疑者恰恰就是李队，所以，你们在偷偷调查李队！”
程宣仪咬了咬红唇，琢磨既然余艺凡这么认为，不如索性承认，正好可以转移秘密任务的视线。
“是又如何！”
“你们倒是承认的痛快，原来连你们都不相信李队！”余艺凡摇了摇头，“李队不可能是暗黑义警。”
周毅然反问：“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昨天我在石门三村以及前两个犯罪现场转了一天，确定想要收集现场环境证据，从而完成所谓翅膀造型绝对不能一蹴而就。这需要作案者对环境熟知，且能做到空间完美利用。简单来说，这需要做前期准备，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然而李队有这样的时间吗？他难道仅仅依靠每天下班时间去熟悉环境，分析空间利用？”
“为什么不可以！”程宣仪同样反问，“以他的精力和能力，他即使依靠休假时间也能完成这些工作。”
“可动机呢？”
“嫉恶如仇，伸张正义！”周毅然直接道，“卧底往往会有人格面具摘不下的问题，这就牵扯到后期性格的某种固定。如果他在卧底过程中接触过罪恶行为，且想要现在发泄报复，那他往往会用极端行为做出回应。”
“这都是你们的揣测。李队接受过心理测试，证明他的心理不存在问题。也别跟我说多重人格的问题，至少现在没任何证据证明李队存在你所说的解离型人格障碍。”
程宣仪当仁不让：“那你怎么解释李队大晚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在街边飙车，且去湖边吹冷风？这是我们熟知的李队吗？”
“你们不能把个例当普遍现象！”
“连续两个晚上呢？连续两个晚上都是个例？”
“连续两个晚上？你们是说……”
“李队不仅在今天凌晨，甚至昨天凌晨同样做了匪夷所思的飙车行为。”程宣仪深吸一口气，只能道，“本来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是既然你一直追问，且知道我们在调查李队关于暗黑义警的事情，那我索性告诉你，就在白汉申死亡的那个时间点，李队于飙车后失踪。李队不仅存在作案时间，且他的反常行为不得不让我们怀疑他存在心理问题！我们是警察，我们不该过多带入自己的主观。既然李队有这样的嫌疑，我们为何不去调查？”
余艺凡确实没想到他们两人不是第一天跟踪李队，更没想到李队和白汉申竟然有疑似时间交集！
他的手脚有些冰冷，对面前的两人忽然有种陌生感，捏着拳头，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了上来：“因为对法律的尊重，我不会包庇任何人。但我同样不会眼睁睁的看一个英雄随意被人怀疑污蔑。我会证明自己的判断，我同样也期待你们能证明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