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卑微
这天晚上，江哲并没有回屋睡，他选择睡在客卧，让两个人都冷静冷静。
屋里飘着雾气，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房间，打火机忽明忽灭，把江哲的脸照得模糊不清。
那只白猫卧在他的脚下，躺在地毯上打着盹，时不时翻着肚皮 ，期望铲屎官能帮它挠挠痒。
可是并没有，铲屎官还在那里死命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也不怕得胃癌。
不知道他抽到第几根的时候，江哲胡乱地揉了揉脸，疲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先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冷水泼在脸上，额前的发丝被浸湿，滴答滴答流着水珠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黑，下巴长着胡茬，除了满身疲惫还是满身疲惫，哪里值得人喜欢的。
但他终究还是不甘，祈求能得到更多，她的人和心他都要。
江哲从客卧里走了出来，来到主卧的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不轻不重地敲响了房门。
他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会发生他预想不到的事情。
现在是凌晨一点了，但他知道千尘肯定没睡。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里面也没有传来脚步声。
江哲薅了薅头皮，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千尘，你睡了嘛！我们聊聊！”
里面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有点着急了，再次开口道：“……我进来了。”
他在外面等了几秒钟，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江哲轻轻地把门推开，门并没有反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但是……
里面却没有千尘的身影，被褥还是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江哲是真的着急了，转身来到客厅、卫生间、浴室结果还是没有。
千尘走了？？？
他不禁这样想着，转身想拿起茶几上的钥匙，眼角余光却看到阳台的门是打开的，江哲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就见千尘站在外面，仰望着黑蒙蒙的天空。
冬天很早有繁星，又冷又黑，一点也没有观看的欲望。
但她不知道站了多久，可能几分钟可能几个小时。
天空还下着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上，白了她的头。
但她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就这样仰望着天空，好像在看着故人。
江哲把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又拿了一条围巾把她脖颈围住，搓着她冰凉的手说：“干嘛要站在这里，冷不冷，你看你的手冰的，我给你暖暖。”
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不断地哈欠，企图把她冻僵的手回暖。
千尘任由着他摆弄，她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但她却一点也不冷。
“进去吧！外面太冷了。”江哲说。
外面确实很冷，站一会儿都感觉手脚冰凉。
千尘的睫毛也落了细雪，眨巴眨巴眼睛细雪就落了下来，像扑哧翅膀的蝴蝶。
她看着江哲不停地搓着她冰冷的手，脸上满是关切，要开口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斟酌了好几秒，吐出一口雾气道：“江哲，我们……散了吧！”
江哲的手一顿，握着她冰冷的手一动也不动。
他是低着头，因此千尘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那样的自己太过狼狈，他不希望被人看到。
至始至终，主动权都在她这边，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谁先动了情，谁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千尘垂下眼眸，想把手抽回来，却什么也挣开不脱。
江哲在用力握着她的手，这是他最本能地反应。
千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缓慢地说：“我们不合适，我……”
“哪里不合适”江哲打断她的话，抬眸直视她的眼眸。
千尘一愣，江哲的眼眶是湿润的，眼角泛红，那是要哭的征兆。
江哲又重复道：“……你说我们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他说话有点急，急促而又小心翼翼，就想他的爱一样。
千尘抿了抿唇，想开口说话江哲却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不要说你是怪物我是人，物种不同，所以就不合适。”
“但你知道嘛！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她是人还是别的东西。”
他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无处遁形。
“千尘，我爱你，不管你是怪物还是鬼，我都爱你。”
说完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以前确实喜欢过其他人，这件事我不会否认。”他看着她，看着那张让他夜不能寐的脸，继续说：“但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
“可能你会觉得我花心，三心二意，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
他停顿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但我非常肯定，我喜欢你，从我看见你第一眼到现在再到以后我都会喜欢你，我对你的爱意不会消减，只会随着时间加深。”
“不是有一句话是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说我们以后会变成弯腰驼背的老头老太太，但我还是喜欢你，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话音刚落，千尘忍不住反驳道：“你才是弯腰驼背的老头。”
江哲低低地笑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闷哼道：“对，我才是弯腰驼背的老头，你老了也依旧好看 。”
千尘轻轻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胸脯出，听着那让她迷恋的心跳声。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我会努力成为你爱的那个人。”
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祈求过谁，从来没有。
为了爱他情愿当个附属品，当个她发泄色欲的路人甲。
“可不可以把你的心分一点给我，一点就够了。就算你心里有其他人，只要我能占据一点点位置，我就满足了。”
千尘闷声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江哲：“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两情相悦当然是最好的，但大多都是跟我一样爱而不得的人。”
“但我比其他人幸运多了，你肯留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千尘轻轻地笑了一声，倒像是苦笑。
“呵！我怎么会遇见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