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附一中的模拟考向来严格。每个考场标准30人，教室里的监控，监考老师鹰一样的眼睛，无形中使学生不敢造次，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陈也昨天和林木在操场待了许久，周齐又和他回家待了半宿，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带起的烦躁情绪已经没了。

    没想到，周齐昨天走不久，家门被“咚咚”敲响。

    陈也住的是独楼，准确说，是陈若琳留给他最后的遗产。她走之前，替他安顿好了一切。

    陈庭不知怎么知道了这栋独楼，每次回江城也不回之前的旧楼，来这里找陈也。

    在陈也不知第几次将他打了后，他沉默的给自己上了药，又沉默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

    “阿也――”

    “别这么叫我吧。”陈也本来想骂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看到陈庭这副鬼样子，鬼使神差的没骂。

    陈庭也有些惊，但很快回神。

    儿子的名字像是叫不出口，陈庭纠结了半天，硬邦邦憋出一句，“你也别恨我，她的死……”陈庭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真的和我没关系。这钱，是我这两年在外挣到的一部分，剩下的我都还债了。”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我知道你恨我，咱父子俩也没个相处的方式。”陈庭揪着衣角，很不自在，“这钱……就当我回来时来你这儿的租费吧。”

    “阿也，”他顿了顿，没听到陈也反驳的话，愣了一下继续往下说，“我回来就是这个事，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说完急匆匆关门离开，留下陈也一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

    陈若琳的死，和他没关系？

    陈也冷淡的瞥了眼桌上的卡。

    没拿。

    陈也想着上次陈庭的话，皱着眉走过去给他开门。

    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陈也自嘲的笑，他还挺会挑时候。

    他开学，他摸底考。

    但他看着眼前浑浑噩噩的人，实在做不出把他扔出去的动作，臭着脸把人扛了回来。

    陈庭酒品不好，醉的不省人事。陈也把他安顿好已经凌晨，囫囵睡了一觉，起身洗了把脸，提着书包正要出门，看到沙发上歪着的陈庭，不爽的踹了一脚，给他盖了个外套，出门。

    这次倒是没什么争执，只是陈也被陈庭折腾了一晚，没睡好。

    因为皮肤白，黑眼圈明显可见。林木回头看他，表示疑问。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陈也不怎么想告诉林木他现在的情况。

    好像……很糟糕。

    他随口扯了一句，“昨晚没睡好。”

    林木点点头，没说什么。

    可就是很奇怪，他能看出陈也是不是在撒谎，开心不开心，这些别人都观察不出来的情绪和细节，好像陈也都袒露在他眼前。

    陈也没能睡多长时间，考试预备铃就响了。他随意揉了把脸，接过了林木递来的试卷。

    几乎是在他伸手的同一刻，面前的人低沉着声音说。

    “好好考。”

    陈也眼皮措不及防的跳了一下。过了几秒，他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很轻的眨了眨眼。

    片刻，开始低头做题。

    是他九科中唯一偏科的语文。

    奇怪的是，今天的语文题好像简单了些。

    陈也手中的笔极为轻快，风吹过，带走了少年的那点燥热。

    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