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至死不渝的约定
这样狼狈，泥泞的模样让陈上川想起了从贝希摩斯牧场逃出来的自己。
变成瘫痪、终生残疾、浑身浴血、布满泥泞，还被一只智商感人的傻鸟给骗了。
没有希望，只能像雨后的蚯蚓一样虫子般的不停扭动身躯求生，却又即将在看到生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瘫痪坠入了死亡的深渊。
“我叫贞德，是来自奥尔良的序列骑士。”
这句话乃至贞德，对于陈上川来说就等于希望。
每次看到她那双湛蓝的眼睛时，他总是会不可思议的振作起来。
如果就在这里屈服的话，贞德，还有铃兰她们恐怕也会毫无悬念的变成支配者们的玩乐代码吧。
绝不允许。
什么都可以。
唯独别人要夺走他的希望。
绝不允许。
“绝不平息”
陈上川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他的灵魂在情绪的滋养下不停升华，升华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境界。
冬日之息不停膨胀，最后膨胀为了无尽无穷的冬日。
陈上川的武道奥义从冬日之息进化为了无尽冬日，没有浪漫的精灵与极光，只有愤怒的极寒与无穷的风雪。
痛苦、恶心、挣扎的感觉被愤怒淡化，陈上川再次举起举起极光，一瞬间使出了十四次一击必杀。
“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这十四次一击必杀一击强一击，每一击威力都呈指数式的增长且又几乎重合在一起。
更拍案叫绝的是挥剑的时候，陈上川还精准的捕捉到了熟练度系统那一秒千变的熟练度，每一击的打出都是那一段时间内的最高熟练度。
陈上川轻松的贯穿了莉芙耶的胸膛，在无尽冬日的侵蚀下，莉芙耶的生机被迅速夺取，瞳孔逐渐的开始涣散。
泪水，从她的眼珠滑落。
“不！！！！！！”
陈上川努力的起身跑向‘莉芙耶’，却因为双腿根本无法奔跑摔了个狗啃泥。
十字轮舞在系统的作用下已经完全退化，现在的他去掉无尽冬日就是个废物到极点的瘫痪。
他像个小丑似的拼命爬着，抱起‘莉芙耶’试图堵住她胸口的鲜血。
‘莉芙耶’变成了贞德。
沿着劈开的裂缝，贞德也到了龙血树，看见陈上川正和空气自言自语就担忧并且毫无防备的冲了过去。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陈上川的剑刃。
“对不起对不起”陈上川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下意识的不停的颤抖。
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希望。
“为什么？”贞德的声音越来越轻，“不想死”
贞德还不想死，她还想和陈上川一起更好的活下去。
但陈上川却回头就给了她一剑。
在不解、绝望、痛苦中，贞德垂下了她的头颅，瞳孔中的蓝天白云彻底消散了。
陈上川违背了约定，做出了他灵魂哪怕无数轮回遍也无法忘却，无法原谅的行为。
“你保护我，我帮助你，这是约定，没什么好惊讶的。”
“你保护了我两次，我就一定会帮助你，绝不后悔。”
“谢谢你，陈上川。”
“这个约定，我一定会遵守的，至死不渝。”
陈上川还记得那个雨夜，那双眼睛，那只手，每一个字，每一个像素都记得。
“一定，一定，要拯救你。”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陈上川怀中的贞德消失了，不止如此，就连他自己的身形也正在逐渐溃散。
“真是一出煽情的感情戏呀。”莉芙耶再次从虚空中走出，不停的用着小手鼓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马戏，“那么，就请演员暂时下场歇息，下一幕马上就要开始了哟。”
莉芙耶走到陈上川的目前，完全无视那双眼睛，轻柔的抚摸着陈上川还未消散的脸颊。
“安心吧，下一个舞台你会忘记一切的，这也是我对你的爱哟，安心的接受就好。”
“不会忘记的，绝对不会忘记的。”陈上川的眼中就像是有无数荆棘，“我会完成约定，然后彻底杀了你，我的愤怒，永不平息。”
“fufu，这份爱意我记下了，以后记得给我哟，这也是我们之前间的，约定呢。”莉芙耶享受着陈上川眼中的荆棘，送走了舞台上的最后一位主角。
“接下来，就是第二位主角了吗。”品尝着陈上川眼中的爱，莉芙耶挥手拉开一条裂缝。
缝中是一只黑兔脑袋的人、一个白发的兔耳少女，和一个浑身黑线的人类，三人正在茶话会上愉快的交谈着。
通过观察不难看出，黑线人类和兔耳少女之间的气氛十分暧昧，而兔首人类眼中却闪烁着不易捕捉的嫉妒。
“快点向我祈祷吧～fufu，格林，你是逃不出人家手掌心的。”莉芙耶哼着诡异的歌谣，同样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圣森，希望之家
陈上川坐在柜台前，一脸平静的擦着各种复杂的制药器。
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医生，在圣森开办了一家小小的诊所。
圣森是幸存者们的聚集地。
许多年前，失落帝国，这个世界的王国发生了异变，一种名为魂的东西诞生了。
人人都有魂，都能吸纳魂变得更强，失去所有魂的人会变成怪物，击杀怪物同样也能获得魂。
总之，魂等于一切，没有魂等于失去了一切。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然而除此以外还有白雾之灾。
浓郁到几乎不可视的白雾会亳无规律，毫无征兆的随机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迷失在白雾中的人会失去所有的魂，变成怪物。
就这样，失落帝国乃至这片大陆又成为了各种怪物横行的地方。
幸存者们在祈祷主也就是圣森的主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片不会被白雾侵染，受神庇护的森林定居了下来。
陈上川也是其中之一。
“嘻嘻，陈上川我来看你啦！”伴着门口的风铃响起，莉芙耶颤着绿色的小翅膀飞了进来。
她算是圣森的精灵原住民的代表，是一个非常开朗调皮的风精灵，也是陈上川的……
朋友？
“你怎么又来了，精灵一天都像你这样无所事事的吗？”
“哎呀，人家只是合法摸鱼啦，而且你看我的确也受了伤的。”说着莉芙耶就举起自己小小的胳膊，上边有着几道白痕。
想来是和其他精灵玩闹的时候抓的……
“建议用口水舔一下。”陈上川满脸黑线。
“诶！你这么这样！”
就在莉芙耶和陈上川扯皮时，一个黑袍人进入了陈上川的希望之家。
黑袍上有特异施加的认知障碍，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黑袍人的身形和面容。
陈上川知道，来者叫格林，是整个圣森最神秘也是最特立独行的冒险者。
“老板，卖钱。”格林说着，就从储物空间取出了各式各样的魂。
魂也有各种各样的类型，最普通的魂仅仅只能充当货币或者吸纳后提升等级。
被染色的魂如红魂能够提升力量，黄魂能够提升速度等等。
身为医生的陈上川能够利用染色魂制药，所以收购的价格比较高。
22个红色灵魂，好家伙，这是打算完全放弃攻击走法师路线？
“你的魂。”陈上川取出魂和格林做了交易。
格林的一些垃圾材料陈上川也收，每一样他都能拿去炼药。
“？你给我骨灰罐干什么？”陈上川看着一个格林拿出的木盒疑问道。
“卖魂，我需要魂。”格林的声音也经过了认知障碍的处理，是没有任何特色的中性音。
陈上川摸了摸盒子，里面的骨灰尚有余温，还有那么一点点残留的魂。
“抱歉，我没有拿骨灰炼药的习惯。”陈上川拒绝道，“或许把它撒到地里当肥料是比较好的选择。”
“那就送你，交易的添头。”格林熟练的收纳着陈上川给出的魂，点清数目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东西，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