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少女的最后指令
“果然，真的跟陈安平说的一样你很强。”莉莉丝握住被切成两半的斧柄，挡住已是强弩之末的剑气，“罪人伊丽莎白，我会再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莉莉丝就踏着渗满大厅的鲜血离开了现场。
陈上川没有去追。
刚才那一击他已经把自己的双臂给甩的没有知觉了。
“为什么为什么伊莎贝拉老师为什么”
尽管莉莉丝已经退走，但伊丽莎白依旧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却又似乎什么都抓不住，最后缓缓的掐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人一般是无法自己憋气憋死自己的，就跟无法自己伸手掐死自己一样。
但那只是一般。
现在的伊丽莎白看上去就像是执行凋亡程序的细胞，双手的发力没有丝毫滞涩。
十字轮舞散去，趴在地上的陈上川像条毛毛虫似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最后狠狠的用头槌砸向伊丽莎白的鸟嘴面具。
哐！
额头渗出鲜血，一直遮盖伊丽莎白面容和内心的面具破碎，使她露出了真容。
虽然操着一副西方人的口音，伊丽莎白的面容却出人意料是非常典雅的东方少女。
姬发式、黑长直、一双泛着秋波的红色大眼睛加上那脸蛋，让陈上川以为自己见到了只存在于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姬。
不过现在他没功夫去纠结外貌。
“请不要我”伊丽莎白慌乱了起来。
她现在就像是一台电脑一样因bug而陷入了死机。
所做的一切都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活着没有意义的同时也没有希望。
莉莉丝之前给她的羊皮信上清晰的记载着一切。
前代院长伊莎贝拉在信中亲自承认自己所做的研究完全无用，但即使在明知无用的情况她还是在继续折磨那些病人。
信里中还有伊莎贝拉自己特有的笔记和印章，不存在造假的可能。
“为什么不要？我不允许你用最轻松的方式逃避。”陈上川用渗血的额头抵住伊丽莎白的额头，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被那凛冽的眼睛盯着，伊丽莎白觉得自己的内心被赤裸裸的揭开了。
渐渐的，伊丽莎白松开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白皙的脖颈上露出了道道紫印。
“我伊丽莎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没有目标、没有希望、从一开始就在南辕北辙。”
“我知道陈上川你很善良，一直想着怎样帮助我。”
“但我真的好希望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
伊丽莎白笑着说出了充满着绝望与崩溃的话语。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甚至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
“命令我吧。”
最后，伊丽莎白似乎放弃了一切。
“怎样命令都好。”
“命令我去死也好，命令我去开朗也好，命令我去做任何事情都好，”
“只要命令，就不用思考，就不用痛苦。”
现在的陈上川只需要开口，就能把伊丽莎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至少，在表面上会是的。
想要伊丽莎白从一个精神病院的鸟嘴医生变成一个正常女孩，陈上川只需要说一句话。
“有命令就能去做任何事情，那你倒是治好我的腿啊！”快要达到极限的陈上川怒吼道。
“我……治不好您的腿……”
“你知道吗？打从到了这个该死的世界，我就一直是个该死的瘸子，为了能够站起来我愿意去做比吃屎还难受一百倍的事情，”
“我只是想要变成一个正常人啊。”
水珠撒到了伊丽莎白的面庞。
“您……”
“听着，我不会命令你，我会请求你，请求你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振作起来，帮助我，帮助我完成这个愿望。”
“这是朋友的请求。”
浓烈且真挚的情感透过陈上川的眼瞳染到了伊丽莎白心里。
自打出生以来，伊丽莎白第一次被人如此诚恳的请求。
伊莎贝拉老师都只是命令她去做。
只要有命令，伊丽莎白就会去做，主动放弃思考让自己的思想变成老师想要的思想。
第一次，没有命令，只有请求，伊丽莎白发自内心的想要去回报眼前的这个男孩。
她觉得自己一直来那镂空的白色灵魂突然被染成了极光的七彩。
“这是命令吗？我收到了，我会将您作为‘朋友’，帮助您。”伊丽莎白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惯用语，同时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弯弯的月牙勾起一抹弧度，尽管绽放于这血腥残酷的精神病院，却依旧减却不了它的动人和可贵。
鲁昂城外，少女们的营地
围着营地的篝火，几位少女攀谈了起来。
“阿嚏！”贞德打了一个喷嚏，向着柴火添了几根枯枝。
“你们说陈大哥他没事吧？”比莉一脸担忧的看向鲁昂城，这座散发着怖人气息的魔窟到了夜间变得更加阴森，时不时的还会随风飘来几声呜咽。
“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过了约定的时间再改变计划也不迟。”贞德坚定的说道。
“我倒是觉得那家伙一定没问题，比起那个我们倒不如讨论一下陈上川到底喜欢谁吧？”铃兰依旧是一副跳脱的性子，一边准备食物一边聊起了女生最爱的八卦。
“这个吗，对于这方面我不是很懂，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最可靠的同伴”贞德理直气壮的说道。
“诶！！！”这一番宣言却引起了铃兰和比莉的惊呼。
“……你们为什么这么惊讶？”贞德不解的问道。
“我还以为你跟陈上川早就已经郎有情妾有意了呢。”铃兰率先口无遮拦的说道，一旁的比莉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