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夜寻人
“麻杆儿那小子绝对是鬼上身了!我奶奶说过,鬼上身的人才那么走路!”胖子演讲的很卖力,手舞足蹈,激动的面红耳赤,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为自己那袋方便面愤慨的。
倒是听的三宝一脸新奇。
他从来没听过什么鬼怪的故事,打小自己爸妈就不让听这些东西,问什么也都是三两句敷衍自己,这下自己小伙伴遇上这等奇事,让他有点抓心挠肝的。
“我刚跟麻杆儿他爸说了这事儿,他叫我少放屁,切,我还能骗他?”胖子说累了,喝了口水之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对麻杆儿他爸的不屑之意。
几个小孩儿没注意到李青和殷素知已经变了脸色,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麻杆儿在舍墓地里遇见了什么。
讨论了半天,还是胖子做了个总结“三宝,要我说还是青伯伯有远见,不让咱去那边玩儿,要不估计咱们也得撞上鬼。”
“切,你还知道远见这词儿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你就乱说?”二宝打小就是唯物主义的坚定拥护者,他根本不信胖子说的什么鬼上身,他认为麻杆儿应该是中了什么迷糊药了。
胖子最怕跟二宝辩论,他从来没赢过,每次输了他妈还老骂他是个没脑子的,比不上二宝啥的,反正怎么看都是别人家孩子好。
他哼了一声,噘着嘴拍拍屁股起身走了。
李青和殷素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孩子们有了新话题,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夜晚很快降临,只是今夜注定不太平。
晚上十点钟,很多人都已经歇下的时间,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啊…各位乡亲父老啊,谁看见李想家的小子了,这都大半夜了还没回来,各家都出来帮忙给找找。”
“都出来给找找啊,有今天跟他家小子一块儿玩儿的吗,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三宝和他两个哥哥因为新彩电正新鲜着,电视刚停台大喇叭就响起来了。
李想家的小子就是麻杆儿,三宝一听大喇叭招呼突然就想起来胖子今天说的话,刚想跟李青说就听李青莫名其妙的骂了句街。
“今天你们三个跟着你妈在这屋睡,我出去帮着你想伯伯找找他家小子。”
李青翻身下炕,随便趿拉上布鞋就出去了。
“妈,你说,胖子今天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大宝偷偷瞥了一眼三宝,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殷素知苍白着脸,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了下他,看看二宝,早就和平常一样躺被窝里闭上眼了。
她搂过三宝,把他也塞进被窝里,敷衍的哄道“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去了。”
三宝被闷的喘不过气儿,挣扎着顶个鸡窝头钻出来“妈,勒死我啦!”
没想到却被殷素知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屁股,她呵斥了一声“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这下三兄弟看出来了,今天老妈心情不好,最好还是不要惹。
三人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不管睡不睡得着都闭着眼,生怕挨说。
殷素知隔着被子摸了摸三宝挂在胸前的金镯子,忧愁的看了一眼窗外。
一只黑猫从屋檐上走过,惊旁边树上的夜猫子咕咕的叫起来,叫的莫名让人心慌。
此时李青正在大队院子里和李想说话。
院子里还有十几个男人,胖子被他们围在中间,正瑟瑟的讲着今天跟三宝他们说过的事儿。
“真的,他就跟飘着一样,往西边去了!”胖子生怕大人们不信他说的话,还邦邦的拍着自己胸口。
大人们面色凝重,他们不知道麻杆儿在林子里遇见什么了,现在这情况估计得去林子里瞧瞧。
但是那林子晦气的很,谁心里多少都有点忌惮,只是帮忙找个人,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他们在等老支书发话。
老支书吧嗒两口烟斗,伸手拍了拍胖子的头嘱咐胖子爸道“你先把小胖送回去。”
“都别怕,十几个大老爷们儿,就算遇见什么东西也都让咱阳气冲跑了,我去屋里拿几个电棒子(手电筒),一块儿过去舍墓地看看。”
老支书今年五十九了,他爸年轻时候是个给人做白事儿的道爷,因此也多少知道一点儿门道。
人们一听老支书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舍墓地离着村子不算远,等胖子他爸回来,男人们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槐花一般是四五月开,但是舍墓地却年年六月才开。
白惨惨的槐花在夜幕下连成一片,衬着影影绰绰的树影,看的人心里只发冷。
人多胆子大,再加上老支书之前的话,众人没多说什么就进了舍墓地,手电往林子里一打,大家默契的开始查看四周。
没人注意到,树上几道绿光一闪而过。。
那对母女的尸体就在一进去林子不远的地方,大家乍一看到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胆儿大的几个凑上前一照她的脸,在场的基本上都认识她。
“这不是刘混子家里的吗,我说怎么这四五天没在地头儿上看见她。”
村里人大多都是土生土长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家家户户都认识,更何况是村里最近的风口人物:
一个怀着身子比男人还能干的外乡女人。
她是村边上刘混子的女人。
刘混子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混不吝,前几年气死了自己的老爹老娘之后就走了,说是去大城市打工。
今年春天,他穿的人模狗样带着个大肚子的外乡女孩儿回来了。
逢人问就说是他媳妇,就是还没领证没办酒。
村里有好事儿的问过女孩儿,女孩儿是南方来的,普通话说的磕磕巴巴,他们是在一个厂里打工认识的,刘混子喝多了强暴了她。
她碍于面子不敢报警,没想到直接有了娃。
女孩儿怕回家被父母打,干脆跟着刘混子回来老家了,刘混子说生完了孩子要风风光光的娶她。
听了女孩儿的话村里人都唏嘘不已,这刘混子是个什么人村里人都清楚得很,但也没人敢多嘴和女孩儿说什么,毕竟混不吝不是白骂的,谁也怕被他黏上。
女孩儿是个很勤奋的人,即使大着肚子也每天下地去收拾刘混子家那几亩荒地,这几天人们没见到她,还以为她是生完在家坐月子了,没想到如今却是见到了她的尸体。
在无边的沉默中,突然一个男人喊到“刘混子家不就在西头住吗!李想家孩子是不是去那了!”
老支书看了一眼那个被木棍几乎戳穿的婴儿,默默地叹了口气。
“走吧,去刘混子家。”老支书领头朝外面走去。
众人也不想在这儿多待,这具尸体可怜又恐怖,谁都怕沾染上点什么。
刘混子家虽说是村里人,却不跟村集体住在一起,他家过了舍墓地要再往西走十几分钟才能到。
一路上众人默默无言,脚步匆匆
很快,一个院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院子里亮着灯,门口的两扇黑漆木门大敞四开,众人透过玻璃窗看到两道身影正卿卿我我地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