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干得漂亮

    楚媛在盔甲山取代黑龙成为新的帮主，对外宣称蝴蝶兰，谁也不知道她真实姓名。

    蝴蝶兰立下帮规，将一千多名弟兄分成三个大队，每个大队长都由她信任的心腹担任。她在山上开办了训练营，将自身修炼的气功加空手道武功技法传授给弟兄。她还在周围县市开办了镖局，每个镖局派出一百多名弟兄，为一些贩运马帮和商行代办提供保驾服务，收取高额护航费用。

    在一次镖局护航途中，他们救了一个白面书生，他被恶霸当街暴打，蝴蝶兰怎么看也像童章，把他掳到山上。他叫胡子昂，是工商学院新毕业的一名青年学生。

    他的父亲胡金曾是当地的一位乡绅，为人正直，因看不惯恶霸欺压百姓抢掠民女，向官府举报。然政府腐败，官官相护，举报信很快转到恶霸的手中，不久后胡子昂的父亲莫名其妙的失踪，在镇郊荒野发现时父亲的尸体已经腐烂了。从此胡家与恶霸结上梁子，胡子昂发誓，有生之年必报杀父之仇。

    那天恶霸喝醉酒，正好当街碰上胡金的儿子，他对胡金举报他的恶行恨之入骨，派打手暗杀了胡金，抛尸荒野。与胡金儿子不期而遇，恶霸双目露出凶光，遂生恶念将胡金儿子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几个打手一哄而上，偏在这时被几个来路不明的蒙面人救走了。

    胡子昂得救后，随好汉一起上了盔甲山。说不出为什么，蝴蝶兰对胡子昂高看一眼，像亲兄弟似的。可是，一连几天蝴蝶兰没有见到胡子昂，心里空落落的。二当家刘虎走进聚义堂，面色愧疚。

    “大当家的，胡子昂私自下山了。”

    “什么？为什么不向我通报？”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那个恶霸没能杀死胡子昂，就血洗了胡子昂的家，他的母亲和弟弟被打死，烧了他家的房子，还把他姐姐抓走了。胡子昂听说后半夜下山，估计是找恶霸报仇去了。”

    “他书生一个不是白白去送死吗？”

    “大当家的所言极是，胡子昂单枪匹马，不会舞枪弄棒，去找恶霸复仇等于是以卵击石，已被恶霸活活打死了。”

    蝴蝶兰听了，怒目圆睁。

    “一大队集合，我们蝴蝶帮就是替天行道，除霸安良，不替胡子昂报此仇，我蝴蝶兰誓不为人。”

    蝴蝶兰亲自带领一大队星夜下山了。

    高家梁镇过去叫都统镇。明末清初，清军大将苏巴尔海派副都统洪达驻守齐罗山与罗山之间的战略要冲地带，在这里大败明朝残余军力。虽然清军大胜，但领兵大元帅洪达却流尽最后一滴血，为纪念这位骁勇善战的副都统洪达，就有了都统镇，至于后来又叫高家梁镇，据说接替洪达的督军姓梁名宽，而高家又是这个村的大姓。

    都梁镇历经了三百多年的风雨兴衰，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镇。古镇的人们记忆力是相当顽强的，攸关古镇的故事层出不穷，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提起曾经的战乱，总能讲出多个版本的古镇故事，古镇正是在纷乱中繁衍。

    民国初年，一个大军阀率军在这里驻扎，他率领的辫子军又称“双枪军”，致使这里百姓大面积种植罂粟花，烟土泛滥。军纪极差的“双枪军”在百姓眼中形象不淑，后来就被桂溪军阀打败了，部队作鸟兽散，有的投靠了胡子，有的自己拉杆子做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有的贩卖烟土和白粉，有的做起拐卖妇女的人肉生意，都梁古镇也成了泥沙俱下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的地方。

    欺负胡子昂的恶霸叫雷恒多，在军阀辫子军时担任连长。驻扎都梁镇时他带领全连弟兄抢了一个大户，除五十两烟土外，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珠宝，他把知情的一个排长下毒干掉了，独吞了这些财富，雷恒多因此发了一笔横财。

    桂军打败“双枪军”，桂军高低不收垃圾一样的“双枪兵卒”，部队就地遣散，雷恒多霸占了一小业主的女儿，纠结社会痞子横行乡里，大发不义之财，成为都梁镇恶势力一霸，无人敢惹。当然，雷恒多也深知后台的重要性，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没少从他那里得到好处，自然与他沆瀣一气。

    县长投桃报李，给雷恒多挂了一个保安队长的头衔，雷恒多因此付出五千大洋的血本。

    让雷恒多始料不及的是一个教书匠，竟然一纸诉状把他的恶行状告州府，州府责令县长查办时，把告状信直接送给雷恒多。他心领神会，出手把县长摆平了。

    腾出手来以戡乱的名义收拾了告状的胡金，可胡金的儿子女儿还在，无疑是心头大患。

    那次街头遭遇胡子昂没能得逞让他丢尽颜面，恼羞成怒之后终于找到胡子昂的家，以抗拒执法为由打死了他的母亲和弟弟，他的姐姐面色娇羞，容貌俊秀，雷恒多让弟兄绑了送到他家，当着自己胖老婆面把胡子昂姐姐强暴了。更过分的是胡子昂姐姐誓死不从，雷恒多竟然无耻地让他老婆帮忙。

    看着雷恒多大呼大喊在强抢来的姑娘身上发泄兽欲，他老婆条件反射坚决反对，她觉得是雷恒多在羞辱她。雷恒多是个狠角色，一个耳光把老婆打的辨不清东南西北，老婆战战兢兢对姑娘说：“我也是当年抢来的，抵抗没有用。”

    “滚开，我誓死不从。”

    胡家姑娘是个暴脾气。正拿胡金的姑娘没有办法时，胡金的儿子不请自到，雷恒多以剿匪为由把胡子昂“法办”了，压根没想到已经大祸临头。

    蝴蝶兰带领一干弟兄把雷恒多的家团团围住了，施展轻功从院墙纵身跃进，此时雷恒多正撕扯着胡子昂姐姐。

    一伙盔甲山的好汉出现，恶霸雷恒多怒气冲天。

    “来人，把这几个匪徒给我绑了。”

    他自报家门，声言自己是威震都梁的雷大爷，可那几个贴身保护他的手下早就让蝴蝶兰拧断了脖子。蝴蝶兰见恶霸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示意手下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二当家“嗖”的抽出匕首，寒光闪闪，动作迅疾，手起刀落，恶霸雷恒多的三个手指齐刷刷剁落，雷恒多鬼哭狼嚎。

    蝴蝶兰看看那个姑娘，长得标致，可惜让恶霸糟蹋了。

    蝴蝶兰急忙用被子把姑娘盖住，然后用枪管抵住雷恒多的下颌。

    “胡子昂是蝴蝶帮的弟兄，冒犯蝴蝶帮什么后果想过吗？”

    “姑奶奶饶命，我哪知道他的蝴蝶帮的，你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得罪蝴蝶帮的弟兄。”

    雷恒多对蝴蝶帮早有耳闻，来无影去无踪，专门针对恶霸和黑心的地主老财，被蝴蝶帮盯上，十有八九命丧黄泉。

    “那我告诉你是什么后果，把嘴张开。”

    雷恒多乖乖地张开嘴，露出一排黄橙橙的金牙，被惊吓六神无主的表情强挤出的笑更像是在哭。

    蝴蝶兰把枪管插进恶霸的嘴里，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恶霸的脖子后头窜出一柱子血。

    蝴蝶兰带上惊魂未定的胡子昂姐姐，雁阵一样飞回盔甲山。

    “谢谢恩人。”

    大家闺秀的胡子昂姐姐曾经就读女专，毕业后在一所私立学校当俄语教师，被恶霸雷恒多把名声毁了，她不可能再回到学校。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让她家毁人亡的仇人雷恒多有了应有的下场，大仇当报，她跪在地上感恩。

    “请起来吧，雷恒多那是他咎由自取，恶事做多，蝴蝶帮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再说胡子昂已是入伙的弟兄，为兄弟报仇雪恨，是蝴蝶帮义不容辞的义务，不必感谢。”

    蝴蝶兰让手下把聚义堂的窗户全部打开，阳光水泻般普照进来，聚义堂明亮光洁，与黑龙时昏暗潮湿截然相反。室内错落摆放着粉红、乳白、淡粉色的和蝴蝶兰花，花朵艳丽娇俏，花朵数多，能吸收室内有害气体，净化空气，又可作盆栽观赏。

    聚义堂更换了主人，随之变得舒洁淡雅，蝴蝶兰因花朵姿态神似蝴蝶翩翩飞舞而得名，花朵数多而花期长，所以也有“兰花之后”的美誉，象征幸福、长久、丰盛之意，常见颜色有粉红、紫红、橘红、红、白、紫蓝等颜色，并有斑纹、线条变化。只有在聚义堂里，蝴蝶兰才展露出女性妩媚的一面。

    “被恶人糟蹋虽然无辜，可毁坏了你的名声，我看你还是在盔甲山落草吧，像你一样深陷水深火热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用你余生替天行道，把她们解救出苦海，你愿意吗？”

    “我愿意！”

    胡子昂的姐姐从此有了新的名字——红兜肚。

    仇恨的力量能把人的潜能激发到极致，当年如果没有浸猪笼，就不会有楚媛的武功盖世。同样，带着满腔仇恨，红兜肚拜蝴蝶兰为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她完全换了一个人，成了蝴蝶兰左膀右臂。

    中秋节的前一天，蝴蝶兰把红兜肚叫过来。

    “我有一事拜托，让这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蝴蝶兰把一个女人的照片拿给红兜肚。十五月亮十六圆，过完中秋节，红兜肚带上几个人，奉命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