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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上元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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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由于到珠城之时众人是押送着辎重的,因此行的很慢。如今回朝之时没了辎重的拖累,一行人行的很快。快马加鞭之下,行了两日终于在正月十五的午间回到了京师。

    吴玄机与张怀礼一同往张怀义的府邸而去,二皇子和刘玉则是回了各自的王府。

    “玄机少爷、怀礼少爷,您们回来了。”门房看见吴玄机二人回来了,上前问候。

    “嗯,怀义在府上么?”吴玄机询问门房。

    “少爷去镇南王府了。”门房回答。

    “二哥去二皇子府上做什么?二皇子又不在家。”张怀礼不明所以。

    “进去再说。”吴玄机拉着张怀礼进了门。

    “师傅、师叔。”吴静水此时正在院子中摇头晃脑地背着书,忽然看见吴玄机与张怀礼回来了,赶忙上前与二人打招呼。

    “这位是?”张怀礼没见过吴静水,询问吴玄机。

    “我的弟子,名唤吴静水,与我们一样,乞儿出身。”吴玄机朝张怀礼介绍吴静水。

    “静水,这是你怀礼师叔。”吴玄机对吴静水介绍张怀礼。

    “静水见过怀礼师叔。”吴静水躬身行礼,姿势很是标准。

    “快起来,快起来。咳咳!”张怀礼将吴静水扶起,由于动作大了些,牵动了伤势,疼的张怀礼咳嗽连连。

    “师叔您怎么了?”吴静水关心询问。

    “无妨,受了点小伤。”张怀礼摆了摆手。

    “快去给你师叔倒杯水来。”吴玄机扶着张怀礼在院子中的石椅上坐下。

    “哦,哦!”吴静水赶忙小跑着往厨房跑去,为张怀礼端水倒茶。

    “如何了?”吴玄机关心询问。

    “无大碍,好在你救治及时。只是,气血还有些亏虚。”张怀礼缓过劲来,摆了摆手。

    吴玄机抓过张怀礼的手腕,为其把脉,“当是这两日颠簸劳累所致,再吃两付药补补就行了。”

    “我不是说了没事了嘛。”张怀礼咧嘴笑道,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从吴玄机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这几日你就安心在怀礼府上安心歇息吧,刘安真人那边无须担心,刘玉会替你复命的。”吴玄机说道。

    “嗯。”张怀礼点了点头。

    “师叔,水来了。”吴静水恭敬地将水杯递到张怀礼面前。

    张怀礼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将水杯放在旁边的石桌上。随手拿起吴静水放在桌上的书册,翻看了几页,“静水,你想做官?”张怀礼问道。

    “嗯!”吴静水重重点了点头。

    “行!有志气!好好跟我二哥学。”张怀礼拍了拍吴静水肩膀。

    “你继续学习吧,我跟你师叔还有话说。”吴玄机对吴静水说道,将张怀礼拉进了自己所住的屋子。

    “你还没说二哥为啥要去二皇子府上呢。”张怀礼与吴玄机在房中坐定,问道。

    “为了二皇子的孩子。”吴玄机说道。

    “小皇子?”张怀礼问道。

    “嗯,是这样的……”吴玄机将那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张怀礼。

    张怀礼听完,神色凝重,“大皇子与国师走的很近,若是国师有心出手,小皇子怕是……”

    “你们三人中,你修为最高。我去太清后,小皇子的安危就全靠你了。”吴玄机拍了拍张怀礼的肩膀。

    “没事,我去找我师父不就行了?”张怀礼说道。

    “刘安真人届时也会随我们一同上太清,他也不在皇城。”吴玄机说道。

    “这……国师可是昆仑的修为,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张怀礼忧心忡忡。

    “这个给你。”吴玄机将一张紫色符纸递给张怀礼。

    “这是?”张怀礼接过符纸,打量了起来。

    “此符乃五雷符,可降下五道天雷,可与昆仑之人相抗。若国师亲自为难小皇子你可以此符抵抗,脱身之后,你带他去玉清玄武殿,找刘玉。有刘玉相护,可保小皇子安然无恙,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就是国师,他也不敢在玉清造次。”吴玄机说道。

    “好,我听你的。”张怀礼郑重地将符纸收起。

    “你此番上太清,有几成把握问出紫虚下落?”张怀礼问道。

    “我也只是推测出紫虚的下落,是不是真的在上清宗,我哪里知晓。”吴玄机苦笑。

    “你为何推测紫虚在上清宗?”张怀礼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年的上元节么?”吴玄机问道。

    “哪年?”张怀礼询问。

    “我等在太守府过的第一个上元节,那晚怀义回去之后还尿了裤子。”吴玄机说道。

    “哦,你说那年啊。与此事有何关联?”张怀礼不明所以。

    “我一进门就听说你们俩讨论我尿床的事!”张怀义气冲冲地推门而入。

    “不是我说的,玄机哥说的,二哥,我和大哥还问你那晚你看见啥了,你一直没跟我们说过,那晚你们到底看见啥了?”张怀礼满脸无辜地看着张怀义。

    “那晚咱们看到的都是虚幻之物,那处祠堂供奉的是一只黑石玄武。”吴玄机说道。

    “这玄武与上清有何关联?”二人所拜的是世俗宗门,对于三清这种祖庭大派不甚了解。

    “三清各宗都有一个真人是神兽所化,玉清的神兽是上古神兽乘黄,太清是老君坐骑青牛,上清是北方神兽玄武。”吴玄机说道。

    “原来如此。”二人听吴玄机一说,瞬间知晓其中关窍所在。

    “难怪你坚持要上太清参加三清法会。”张怀义说道。

    “若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该如何是好?”张怀礼问道。

    “我曾为寻紫虚算过一卦。”吴玄机说道。

    “结果如何?”二人询问。

    “似好似坏,不敢断言。”吴玄机说道。

    “说来听听。”张怀义说道。

    “本卦互挂皆为乾为天,变卦却为泽天夬卦。”吴玄机苦笑。

    “何解?”张怀礼虽是降妖司之人,也算是半个道士,但他并不精于此道。张怀义虽熟读经典,也懂周易,但不精于解卦。

    “若是单看方位,乾为天卦乃是指的西北方,上清宗确是在西北昆仑山中。但此卦变卦在六九,阳爻变阴,卦辞曰:上九,亢龙有悔。且,夬卦有决裂之相。此卦,恐有不吉。”吴玄机苦笑着说道。此卦若是单看卦整体的吉凶,乾为天卦与泽天夬卦皆是吉卦,但这变卦却偏偏变在了上九爻这不吉之爻。

    正是:九五至尊不入六,亢龙有悔天有缺。六阳至盛生一阴,一阴于天为广寒。

    “想那许多作甚,丧气丧气。去了才知道。”张怀义闻言,有些烦躁的摆手打断了吴玄机的话。

    “是啊,玄机哥,算卦也未必准。一定能找到紫虚的。”张怀礼安慰吴玄机。

    “你所说我自然知晓,今日上元佳节,不说那些丧气话。都城晚间可有灯会?”吴玄机询问二人。

    “当然有。不然你以为刘玉为啥回来?”张怀义说道。

    “终究还是个公主,放不下人间繁华。”吴玄机摇了摇头。

    “人家可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上次叛乱的王爷被斩了后,她哪里还能在玉清呆得住。”张怀义摇了摇头,笑道。

    “德仁真人说的还真准,刘玉果然会时常回来。”吴玄机闻言,也笑了。

    “咱们晚间去看灯吧。”张怀礼提议,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也不知是为何。

    “行啊。”吴玄机与张怀义点头。

    张怀义自打回京之后一直忙碌到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下,他当然想好好歇歇,赏赏灯放松放松。

    吴玄机也想着趁着过节,好好领略一下都城的人文风俗。

    至于张怀礼,也不知是为了哪家姑娘。

    终于到了晚间,府中的众人吃完晚饭后,除了看守大门的门房外,都陆陆续续出了府邸,赶集赏灯去了。

    吴玄机、张怀义、张怀礼、吴静水四人一同走在喧闹的街道上。街道上满是货卖商品的小贩,以及杂耍卖艺的艺人。

    “嘿,瞧一瞧,看一看呐!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那都不如咱这身板儿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父老乡亲们,往这看吶!正宗的胸口碎大石了嘿!”一位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在路边卖力吆喝着。

    他那粗犷的嗓子一吼,顿时吸引来了路边的游人,游人满是兴致地朝他所在的摊位聚拢了过去。吴玄机一行人也被壮汉的声音吸引了过去,站在人群之中驻足观看。

    只见那壮汉所在的摊位上不仅有他在,还有两个稍微白净一些的青年人,这两人也生得颇为壮实。

    “哈!诸位瞧好咯!”壮汉见过来围观的人差不多了,往地上一躺。

    两个年轻人从摊位上搬着一块石板来到众人面前,将石板压在壮汉的胸脯之上。

    “诸位可看好了,这可是真家伙!”说着,一个年轻一些的壮汉抬手在石板上轻轻敲了敲,传出的是厚重的哐哐声。证明了这石板是一块实心的,而非空心的。

    吴玄机、张怀义、张怀礼见着那石板之后,险些笑出了声。

    “师傅、师叔,你们笑什么?”吴静水不明所以。

    “你看下去就是了。”吴玄机憋笑说道。

    “来!”壮汉拍了拍胸膛的石板,对一个举着锤子的年轻人说道。

    “喝!”举锤汉子轻喝一声,抡起锤子,砸向石板。

    “啊!”围观的游人有不少女子和孩子,见状都吓的闭起了眼。

    “砰!”一声闷响,巨石四分五裂。

    “喝!哈!呼~”那壮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一阵哼哈,手上做了个武人调息的动作。

    “好!厉害!”人群顿时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那黑脸壮汉见状,赶忙拿过锣碟,将锣碟敲得震天响,讨赏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各位捧场,多谢各位捧场!”粗犷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围观的百姓闻言,多有投钱打赏之人,也有看出其中猫腻之人并未打赏。

    吴玄机从道袍的衣袖中摸出几枚铜钱,也打赏给了那壮汉,带着众人离开了。

    “师傅,他那明明是石膏啊,哪里是什么石板啊。您怎么还打赏了?他分明是在行骗啊。”吴静水也看出了其中玄机,说道。

    “呵呵,都是卖艺为生,何必为难他。”吴玄机摇了摇头。

    “静水,你当记住,不是所有骗都当被法理所不容。他拿真石板来碎,他哪里还有命在?既是杂耍,重在杂、在耍,本就是玩闹,捧个人场而已,不必较真。若是事事较真,活着岂不是很累?”张怀义说道。

    “明白了,师叔。”吴静水说道。

    吴玄机和张怀礼在一旁看着张怀义教导吴静水,很是满意的暗自点头。吴静水虽悟性不高,但做人还是很虚心的,能听进去他人的教诲。

    不知不觉间,众人走到了皇城门前的街道上,此处相较于都城内要冷清了些许。此处卖艺的较少,多是卖灯猜谜之人,没有都城那么喧嚣。

    往年,每年的上元灯会,皇帝会携几位近臣,带着皇后、皇子公主,微服出游,到灯会上游玩,与民同乐。

    “师哥!怀礼!”一声悦耳的呼唤声传到众人的耳中。

    “公主,你怎么来了?”张怀礼见到来人,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耳根都是红的。

    “当然是跟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们出来赏灯了。”刘玉满脸堆笑地说道。

    “皇上也在?”张怀义闻言,急忙朝四周看去。

    “放心,父皇他们不在这,我将他们甩掉了,跟他们出来玩拘束死了。”刘玉抱怨道。

    “你们慢慢聊,我们四处逛逛。”吴玄机拉着张怀义和吴静水离开了。

    “诶诶诶,你干嘛?怀礼还跟公主在一块呢。”张怀义甩开吴玄机的手。

    “你瞎啊?”吴玄机轻轻拍了张怀义的脑袋。

    “眼睛好着呢。”张怀义顶嘴。

    “师傅、师叔,我去那边逛逛。”吴静水很识趣地往别处去了。

    “咋回事儿?”张怀义问道。

    “……”吴玄机将那日的事说给了张怀义听。

    “啧啧啧,这小子缘分可以啊。”张怀义啧啧笑道。

    “走,咱们去别处看看。”吴玄机与张怀义往城东方向行去。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二人临近一间寺院,寺院山门外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匾额上以金漆书写着三个大字。

    护国寺!

    “咱们怎么到这了?”吴玄机说道。

    “就这条街寺院、道观最多,你就往这走。你还真是个道士啊,随便走都能走到满是寺院、道观的街。你自己走到这的,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张怀义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护国寺是皇室供养的,寺院香火自然不缺,从那萦绕在寺院上空的香烟便可窥一斑。

    吴玄机没与张怀义贫嘴,径直往一间道观行去。

    二人入观拜了三清祖师,从道观走出,准备打道回府。

    两人路过护国寺的山门外时,只见几个肥头大耳的僧人正往外轰撵一衣衫褴褛的僧人。

    这僧人是一副番僧打扮,满脸胡须花白,白长眉,鹰钩鼻,金碧眼,年纪当在七十上下,身形很是高大,但却骨瘦如柴。

    此时那番僧正在门前连连合十,请求那些僧人放他入寺。

    那几个肥胖僧人不许,连推带搡地将他轰撵出了院门。

    正是:方外之人逛灯会,随心所欲也拜神。番僧身着褴褛衣,护国寺也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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