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裙子必须穿
“老夫人，二小姐的亲事不是已经定下了吗，再去秋日宴合适嘛？”
午间小憩孙嬷嬷又想起了二小姐临走时苏老夫人说的话。
躺在长榻上的人眼皮动了动：“前几日我不是跟你说过意丫头有些不一样了吗？”
孙嬷嬷静默了一会儿道：“二小姐看上去的确有些不一样了，人稳重了很多，也比以前爱笑了，样子也似乎出落的比以前更好看了。”
苏老夫人伸手，孙嬷嬷立刻伸手上前小心的将她搀扶起来。
“这里只咱们两个，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你不如说她比以前有心机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发脾气的大小姐了。”
孙嬷嬷笑笑，她一个下人哪里敢这般评价。
“苏府跟太子的亲事她跟太子的亲事不一定能成了。”
孙嬷嬷一愣：“您何出此言，二小姐和太子的亲事不是连陛下都亲自过问嘛，更何况今日二小姐送来的烩猪肝不是说还是太子给的方子嘛？”
苏老太太唇角一勾一抹冷笑浮在嘴边：“依你所见太子是那种会跟她闲聊家常的人？咱们也都清楚太子私心里就没看上意儿。以前意儿还追着太子跑，可现在看来两人”
后面的话苏老太太没有再说，她叹了口气继续躺下。
宽大的罗裙滑落一角，孙嬷嬷弯腰收拾，更是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二小姐不成，不是还有大小姐嘛？”
长榻上的人没有允是也没有允不是。
回想起刚刚苏南意未走时的场景。
被罚的人全部下去了，苏南意就那么乖巧的站在她身边。
“不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这是有话想跟祖母说？”
苏南意点点头，精致的小人如同猫儿一般窝在自己的怀里。
“祖母，孙女经历两次生死，身心俱是疲惫，可也就是这份疲惫突然让孙女悟出许多道理。”
那时她以为她又要将姐妹们之间的感情拿出来说事，她甚至想如果她再次请求严惩瑶儿和柔儿，她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谁知她竟不按常理出牌，瑶儿的事情只字未提，却说想念在别苑的母亲了。
她跟她求恩典，希望秋日宴之后寻个日子去别苑看望她。
方映雪与她并不是十分疼爱，甚至极其反对她和太子的亲事。
当年也就是因为这事让他们夫妻，母女离了心。
“行了，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去库房将我刚才说的那些个东西拿出来送到芙蓉院，额外再给她拿两千两银子，这丫头今日不知点了几次自己手头并不宽裕的事了。”
孙嬷嬷应声下去，去库房的路上还在想：何止是二小姐变了，老夫人也变了很多，自从重新掌家二小姐就时常被挂在嘴边。
芙蓉苑内，春桃红着眼睛继续给苏南意上药。
“停停停，秋荷还是你来吧，这丫头一会儿吸吸鼻子，一会儿抹抹泪，上个药就跟上刑一样，我可不遭这罪了。”
春桃吸吸鼻子立刻站起来挡住秋荷：“不要，我来，我来给小姐上药，你赶紧去小厨房看看那百合凝脂膏熬的如何了。”
“小厨房里夏竹和冬梅看着呢，我不抢你手里的工作，你好好给小姐上药，不要再给小姐弄疼了。”
春桃允诺再次小心的蹲了下去，可看到小姐雪白的脖颈处那一片红肿时差点又要忍不住。
“三小姐那个挨千刀的，就该让她尝尝被热汤烫到的滋味。秋荷，你说人哪里的皮肤最娇弱，哪里的痛感最明显？”
秋荷想了一下不确定的开口：“大腿内侧？”
趴在床上的苏南意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您悠着点，扯到伤口有您哭的。这有什么好笑的，奴婢给您报仇很可笑吗？！”
苏南意双手支着下巴头微微的向着春桃的方向转了转：“你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将苏北瑶的裤子扒了，然后对着她的大腿内侧倒热汤呀？”
这话一出秋荷也跟着笑了起来。
想想那个画面就连春桃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人正笑着外面洒扫的一个小丫头跑进来禀报，说是孙嬷嬷带了好多好东西来了芙蓉院。
苏南意照单全收，这些可是她拿了自己的嫩肉换来的。
她可不能白白牺牲了自己的脖子。
送走了孙嬷嬷春桃一脸兴奋的去看老夫人的那些赏赐。
倒不是说这小丫头片子眼皮子浅，跟着苏南意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只是孙嬷嬷在临走时说了，这里面有老夫人为她们小姐准备的秋日宴衣衫和首饰。
据孙嬷嬷说，首饰是老夫人命人亲自打造的，是外面没有见过的款式，至于那衣衫更是进献皇宫都数量有限的天云锦。
天云锦用料考究，对纺织者的技术要求也是极高。
据说就连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一年也得不了一匹。
“天呢，小姐，您快来看，这火彩红宝石的头面也太好看了。”
红宝石？苏南意顿失兴趣，果然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那种颜色鲜丽的宝石。
“小姐，小姐，您快来，这天云锦果然好看，这么漂亮的罗裙恐怕只有仙女才有资格穿吧。”
“咱们小姐可不输仙女，这罗裙穿在小姐身上肯定出彩。”
难得听到秋荷对她的奉承，苏南意倒是有些好奇那条裙子到底长什么样了。
苏南意由夏竹扶着起身，待她来到桌前看到木箱里那件光彩夺目的裙子时也傻眼了。
“拿起来放在身前比量看看。”
秋荷领命小心的伸手抓了罗裙的两角将它提了起来。
肉眼所及这条裙子颜色炫目的让人眼花缭乱，正面，侧面，阳光下，阴影中看去，皆是不同的颜色。
她终于明白这布料为什么叫天云锦了，彩虹般的颜色可不就是天上才有的嘛。
不过
很显然这条裙子并不是给她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最初这条裙子就不是给她做的。
她们的衣衫都是量体裁衣，长度虽然长及脚面，但也绝对不会拖地。
秋荷的身量跟她差不多属于小鸟依人的类型，可这条长裙在她身前一比简直能将她从头装到尾。
苏家有这个身高能担起这条长裙的人就只有她那个姐姐苏北馨。
“小姐，老夫人送的这条裙子貌似并不合身。”
夏竹也发现了，她都能想象的到小姐那天要是穿了这条裙子，不知要遭受多少的白眼和非议。
老夫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她如果真心疼爱小姐，为什么又要送来这条长裙呢？
苏南意却是笑着摆手：“为何不穿，这可是祖母对我的一片心意，本小姐必须要穿，而且还要穿的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