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陈年旧案
午夜。
全城宵禁。
路上只有巡逻的警车，看不见行人和私家车。
县中学大门口。
“鬼蜮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陈默经历过一次，契机是孔家找到他讨债。那么，鬼蜮为何出现在学校里，这里面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查，必须查清楚。”
行动小组的成员陆续赶到，三组组长马飞下令彻查这所中学，建校以来发生过的所有命案。
很快，派出所那边查到了一件事。二十年前，有个女教师自杀。
档案上记载，女教师名叫韩菲菲，死于二十年前的国庆假期，死因自杀。
“真的是自杀？”
“档案上是这么写的，派出所那边正在联系韩菲菲家人。”
“我怀疑鬼蜮出现可能与她有关。陈默和吴恙进去多长时间了？”马飞放下手里的档案，沉声问道。
“九十分钟。”张玲看了一下手表，忧心忡忡地说道。
“告诉当地公安局，我只给他们二十分钟，必须与韩菲菲的家人取得联系。”
“是。”
张玲领命而去。
……
教学楼。
陈默逛了一圈，没有找到林雪儿，却看见了吴恙在会议室里给学校领导上课。
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议，让陈默大开眼界。
原来开会是这么开的，慷慨激昂讲了十分钟，到头来，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到了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至高境界。
实在没地方可去了，陈默回到教室，向郭晓明等人了解更多信息。
“吴大师，现在老师讲的课，是我们初一学的内容。”
“不是初一，有些内容，我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学过。”
“有没有你们没学过的。”
“有，那几篇短文早在十几年前教科书改革的时候删掉了。牛老师却说那是考试重点，那是我爸上中学的时候学的，现在拿出来讲，到底什么意思？”郑泉语文成绩很好，对于老师讲的那几篇短文，有所了解。
难道说禁忌身前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从他讲课的内容可以分析出，他死于十几年前，或者更早。
“你们学校建校以来，有没有听说过老师意外身亡的。”
三人互看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爸当年在这所学校上过学，如果能联系上我爸，或许能知道一些事。”郑泉说道。
陈默皱眉苦思，在鬼蜮里手机没信号，如何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成了当务之急。
“你们学校近期有没有换教师和领导？”
“有，上学期老校长退休，开学后新调来了一位校长，叫于文海。”
“多大年龄。”
“四十多岁，不到五十。”
“你们对他了解吗？”
郑道挠了挠头，低着头说道：“于校长和我家是亲戚，虽然不亲，但也帮过我家的忙。”
“他有背景？”
“他爸以前是教育局局长，现在退休了。”
“他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办公室里有学校领导的照片，你要去吗？”
“你们继续听课，别乱跑。”说着，陈默举手道：“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老辈的教师很重视课堂纪律，不像现在跟放牛似的，爱听不听，爱来不来。
老师点了点头，继续讲课。
陈默离开教室后，碰见了吴恙。
“找到线索没有？”吴恙神情急切，身后的行尸少了两具，剩下的这一具行尸也不完整，一瘸一拐，凄惨至极。
“你怎么搞的？我看你给他们上课上的很好啊。”
“别提了，一句话没说对，当场翻脸。都怪我没管好自己这张臭嘴，说上头了，老毛病犯了。”说话间，吴恙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陈默咧嘴一笑，调侃道：“不简单，你竟然知道自己嘴臭？”
“我有自知之明。有时候我也不想，就是管不住。你别见怪，其实我这人不坏。”
“说自己不是好人，我信。说自己不是坏人，打死不信。”
“日久见人心，我不解释。”吴恙坦然道。
“我不关心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有没有见过于校长？”
“没有，主持会议人的是副校长，姓任。”
“你有没有办法向外面传递消息？我怀疑禁忌是一位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老师的死，与于校长有关系。当然，以上都是我猜测。”
“陈道友，你真行，不愧是闯过鬼蜮而不死的高手。”
“鬼蜮是一个独立空间，向外界传递信息很难。”说到这里，吴恙面露为难之色，犹豫半响，道：“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如果禁忌身前因于校长而死，那么，破解鬼蜮的办法只有一个，把于校长带进来，交给禁忌。”
陈默听到了重点，吴恙说很难，并非没有办法。
“杀了我。”
“什么？”
陈默闻言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我有办法向外界传递消息，但前提，你必须杀了我。我没开玩笑，拖得时间越久死的人越多。”
“动手！”
“这个……”陈默不是不敢，而是杀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心理负担很大。
“连人都不敢杀的软蛋、怂货。你们谢家没落是迟早的事。你就是一个废物，孬种……”
面对吴恙的嘲讽辱骂，陈默哭笑不得，一扬手，剑光乍现，辱骂声戛然而止。
那一剑正中吴恙的咽喉，奇怪的是，并未出现血流如注的情况。吴恙的身躯轰然倒下，与此同时。
湘西，吴家村。
“好快的剑。”
一栋年代久远的义庄内，停放着十多具棺材，房梁上布满蛛网，满地灰尘。
声音来自其中一具棺材。
“湘西赶尸一脉，传承千年，不可小觑。”陈默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收起了轻视之心。
陈默没有返回教室，继续寻找林雪儿，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默一无所获，没多少耐心了，又想不到别的办法，于是乎，心急之下，他只能尝试最危险的办法。
“雪儿，我来了，快出来，我是吴恙……”
“吴恙哥哥。”
在一个转角处，陈默听到了林雪儿的声音。
“呜呜……雪儿好怕！”
“林雪儿”哭喊着扑向陈默。
“别哭，我送你回家。”
“吴……”
话音未落，“林雪儿”脑袋掉了，被铁尸抓在手里。
“客气什么，想吃就吃。”
咔嚓咔嚓。
咀嚼声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让陈默感到不再寂寞。
“雪儿，我是吴恙，我来救你了……”
“吴恙哥哥……”
一个又一个“林雪儿”从黑暗中跑了出来，铁尸都吃撑了。
“咯!咯!咯！”
“你别吐了就行。”陈默回头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嫌弃。
铁尸打着饱嗝，今日方知，十年不开张，开张饱十年。
……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三辆警车飞驰而过。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抓错人了。我是县一中校长，我刚上任不久，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我请白……”于文海双手被铐，紧张莫名。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抓。
警车上，无人回应。
警察在学校大门前停下，特别行动组立刻上前接管于文海。
“你叫于文海？”
“是我。”
马飞目光凌厉，气势凶悍。
强作镇定的于文海心中一凛，发现情况跟自己想的不同，倘若自己所犯之事东窗事发，应该被带到警局审问才对，怎么来到了学校。
“二十年前，韩菲菲，你认识吗？”
“啊！”
就在于文海胡思乱想之际，韩菲菲三个字一出现，犹如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怎么死的？都有谁参与了，老实交代。”
杀气腾腾的马组长，着实让于文海吓了一跳，心道：二十年前的旧账，跟眼前之人，有何关系？
“让他开口。”
马组长一声令下，行动小组把于文海带到一辆货车里，随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时，几名警察见状，正要上前阻止动用私行的行动小组。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马组长拦住警察，道：“这里发生的事，我会向你们领导汇报。”
“你们……”
警察刚要反驳，马组长眼睛一瞪，道：“请回！”
几名警察也知道他们有特权，领导打过招呼，全力配合，不许过问任何事。
“无法无天！”
几名警察义愤填膺，却不敢继续纠缠，将此事上报后，不出意外，石沉大海，领导什么都没说。
负责审讯的小组成员走下货车，对马组长说道：“二十年前，于文海和周涛强奸韩菲菲，事后，韩菲菲跳楼自杀。”
“把周涛带来。”
“据于文海说，周涛不在本地，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再去问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先他把送进去。”
现如今，禁忌复苏，法律道德在禁忌面前一文不值。如果按照法律的流程来办，学校一千多条人命谁来负责？
五分钟后，于文海被扔进了鬼蜮。
整栋教学楼的灯一下子灭了。
身处鬼蜮中的陈默，耳边尖叫不断，铁尸躁动不安，发出低沉吼声。
“于文海？”
陈默听清楚了，那刺耳的尖叫喊的是于文海的名字。
“姓吴的，手段了得，把信息传递出去了。”陈默面露喜色，四下张望，一脸期待之色。
过了许久，教室里的灯再次亮起来，期待的事情却没有发生，鬼蜮并未消失。
“莫非……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