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神不宁
好好的一场葬礼,弄成了粉丝见面会。
成了大明星的安妮,那叫个宠粉。在众人起哄下,她一展歌喉,唱的有模有样。
天黑透了,瞧热闹的群众还不愿意走,一个劲的起哄。
“出门前,我明明看了黄历,诸事不宜啊。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陈默双手锤打大腿,恼怒不已,道:“我要改,我一定痛改前非……”
陈默反省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他被安妮闹得心烦意乱,也没心情念往生咒了。
就在他起身走出灵堂时,脚步突然一顿,心里涌出些许不安的情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棺材。又见供桌上的三炷香,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大变。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偏偏烧成这个样子。
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
“家属回礼。”
这时,前来吊唁的亲朋走进灵堂,陈默侧身避让。
“陈老板,开饭了,快来这边坐!”
门前搭有棚子,摆了七八张酒桌。
流水席,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吃过了,只剩下他们这些办事帮忙的人还没吃。
坐在酒席上,陈默心事重重。
“陈老板,来来来,咱们哥俩干一杯。”
陈默心不在焉的端起酒杯,酒尚未入喉,就听见安妮发脾气了。
“这么油腻,叫我怎么吃?陈默,我不吃。”
乡下的酒席,以大油大荤为主,不合城里人清淡的胃口。
“爱吃不吃。”
陈默瞪了她一眼,饮下杯中酒,偏头侧看,对刘瞎子说道:“吃过饭,你跟我过去看看。”
算命的刘瞎子混了大半辈子江湖,要说没几分道行,早就饿死了。
刘瞎子一听,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陈默,我说话你听见没。太油腻了,我吃不下。”
“那就饿着。”
“不,我不嘛……”
大美女撒起娇来,极具杀伤力。把厨子都弄尴尬了,又炒了三盘青菜,特意为她开的小灶。
安妮出手阔绰,十张红票的小费,坐实了富婆的身份,让厨子喜笑颜开,又做了几道拿手的家常菜,味道真不错。
“这个好吃耶,我喜欢。”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安妮,对一些本地的家常菜很感兴趣。
“陈默,你以后要做给我吃。”
“老鼠药炒敌敌畏爱吃不?”陈默翻着白眼,没好气说道:“你吃了饭就回家,别添乱。”
“不走,我就不走。”
“你不走你睡哪?”
“我有房车,不用你管。”
一开口就把陈默噎个半死,酒桌上几乎没人说话,这和平时推杯换盏完全不同。
安妮的身份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自在,好在她只吃几口就离桌了。
“陈老板,这饭不好吃啊。”
“是啊是啊,干哪一行都有说不出的苦啊。”
有人感慨软饭不好吃,憋屈啊。如果陈默的女朋友是本地人,酒桌上的人早就起哄了。
陈默也得拍桌子、砸板凳展现男人雄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了敢怒不敢言的受气包。
陈默懒得解释,随便扒了几口饭,起身离席。
刘瞎子也放下碗筷,跟了过去。
来到灵堂,陈默走到棺材旁,定睛一看,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没什么问题啊。小陈老板,你想多了。”刘瞎子没发现异常情况,开口说道:“老孔在医院呆了一天就走了,没受什么罪……”
其实,陈默也没发现什么意外情况,只是心里那股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希望如此。”
“不会有事的。走,我们去喝茶。”
陈默犹豫不决,还是感到不放心,于是找到主家,跟孔家大姐聊了起来。
“你说我爸?我爸身体一直很好,前段时间去给我姥烧纸,回来没几天,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心脏血压都很好,没什么大毛病。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前两天,突然发高烧,吃了药也不行,到了晚上就开始说胡话,我见情况不对,叫了救护车,经过一夜抢救……呜呜……”
“节哀。”
“是我发现晚了,如果早一天叫救护车,我爸说不定还能抢救过来。”
“孔老爷子去的是县里的陵园?”
“不是,我家以前住在古桥镇,我姥去世的比较早,火葬场那边有一片墓地……”
听到古桥镇火葬场几个字的时候,陈默头皮一麻,不等孔家大姐把话说完,身形一闪,来到棺材旁。
“孔大姐,麻烦把你孔家旺喊来。”
“啊。有事吗?”
“很重要,包括你家的亲戚,都喊来。”
孔大姐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小,没继续追问,赶紧把二妹、三弟都喊了过来。
“陈老板,你找我有事?还需要置办什么,你只管开口。”
孔家旺神情憔悴,说话时,哈气连天。
“我建议,火葬。”
“什么?”
孔家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人也不困了,瞪大眼睛,怒道:“所有东西都是从你家买的,你现在说火葬,你退钱不?”
“三弟,你先别急。”孔大姐劝住火冒三丈的三弟,对陈默说道:“陈老板,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火葬,是不是民政局那边不同意。”
“跟民政局没关系,我已经打过招呼,关于这一点,请你们放心。我的意思是……”
陈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得太直接,又怕孔家三姐弟接受不了。
最麻烦的是,孔老爷子诈尸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他们三姐弟就没脸见人了。
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让逝者不得安息。
“刘瞎子。”
陈默说不出口,把刘瞎子喊了过来,以五千块钱为代价,才让刘瞎子同意背锅。
“你真的确定?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去说就是了,别扯上我就行。”
刘瞎子磨磨蹭蹭,只觉得这五千块钱烫手。挨打都是轻的,说不定饭碗都得被人砸了。
“我们去屋里说。”
“好。”
刘瞎子跟着孔家三姐弟去了二楼,陈默走出灵堂时,安妮的房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干嘛?”
车门一开,安妮脸上贴着面膜,跟鬼似的,吓了陈默一跳。
“你!”
一只粉嫩的拳头在眼前迅速放大,“呯”的一声过后,陈默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安妮取下面膜擦了擦手,哼了一声,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