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了！格局小了！（求鲜花评价）
报国寺内，人声鼎沸！
李肃径直走了进来，门口并无人阻拦。
看了一眼，竟是没有半点空闲之地。
足以可见这王霸之辩对于这江南道上的读书人是有多吸引。
况且此时应进入了酣战的紧要关头，一位身材修长的美髯公没说一句，便能够引来满堂喝彩。
抑扬顿挫，极具说服力！
而且每一次的停顿都极为巧妙，为在场的人留上足够的反应时间。
当然也是鼓掌的空当了。
李肃不得不叹息一声，这究竟是书生展示才学还是故意卖弄，无病呻吟？
根据他的说辞，李肃便知道这位美髯公是一位尊王贱霸的头号粉丝。
而另外一位，每每听到此人“口出狂言”，此人脸上的愠意便增添积分，李肃都不用猜，对方肯定是重霸道而轻王道。
李肃对此倒是毫不在乎，什么重王道轻霸道，还是重霸道轻王道。
纯粹都是一家之言！
圣人如此说，只是当时的时代背景不同罢了。
如今却被这些人拿来引经据典，唇枪舌战，当真是可笑至极！
王道与霸道之间，这就好比是盛世古董乱世金银一般。
王道与霸道自然也要分盛世与乱世。
停了一会，李肃便听不下去了，只能喟叹一声，“空谈误国！”
正当李肃要起身离去之际，曲水流觞，酒杯却已经缓缓流至自己面前。
一位女婢将酒杯捡起，递给李肃。
这一幕，让很多人都艳羡不已。
要知道，能在这几位鸿儒面前高谈阔论一番，是多少人心中的向往？
或许就只是这一番高谈阔论，日后再也不用为了那柴米油盐而忧心。
众人心里不禁想着，为什么不是自己？
李肃从容接过女婢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递还给女婢之后，朗声道：
“什么王霸并用，重王轻霸，在我看来都是竖子空谈！”
“若能经世济民，管你什么道！”
“若百姓悉数为鬼魅，管你什么道？”
对于李肃这一番离经叛道的言论，所有人都对其指指点点。
“哗众取宠！”
“竖子大胆！”
“……”
一时间报国寺内多数读书人都是群情激愤。
唯独足以称为当代硕儒的几位年老鸿儒不怒反笑，“好一番离经叛道的荒诞言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本来说完就要转身离去的李肃听到这话，也是顿了顿，淡淡道：
“在下姓李，梁州人士！”
梁州？
北梁？
所有人瞬间更加恼怒。
谁不知道江南道上读书人向来觉得北梁都是一群野蛮之人。
就算是面对北梁的读书人，他们也觉得比之高上一等。
如今又碰上这么一个不知所云的书生，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大有将其用唾沫淹死的惊人气势！
而那位美髯公却是眉头微皱，姓李的北梁人士？
若是说有名的，众人首推李益山。
虽然李益山被人称之为毒师，一声所用之绝户计，手里不知道攥了多少条性命，染了多少鲜血。
但所有人不得不承认，作为读书人，李益山是非常成功的。
更是读书人的颜面！
但要论不出名的？
众人也不知道了。
美髯公眉头紧皱，如此大放厥词，在王霸之辩如此盛会上，竟敢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论。
难道真的会籍籍无名？
“敢问阁下可是文榜上的李先生？”
此话一出，所有人尽皆哗然。
文榜第四李先生？
众人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大家都是读书人，目标自然是高中状元。
然而能够高中状元自然足够光宗耀祖，但要能够成为文榜上的人物，哪一个又不是有着经世之才？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李肃淡淡的点了点头。
“正是在下！”
哗——
所有人都傻眼了。
如此年轻的登榜之人？
看着李肃，众人只觉得李肃该是这报国寺内数百读书人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了。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才学？
世所罕见！
“敢问李先生方才何出此言？”
那位美髯公继续问道。
李肃有些不耐烦，“依我看来，这王霸之辩只不过是无病呻吟！”
“若真的有经世之才便去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何故在这里故作卖弄？”
“在这弹丸之地纵然说破天去，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有何益？”
众人方才啊还觉得如此年轻，便能够跻身文榜，想必一定有经世之才！
再不济也能够对王霸之辩说出来个所以然。
但没想到李肃张口闭口都是对王霸之辩的不齿。
这让在场的所有读书人都是有些不忿。
什么叫无病呻吟？
什么叫故作卖弄？
难道这不是士子交流才学之途径？
何以用如此污言秽语来形容被他们奉为圭臬的巅峰辩论？
而那位美髯公脸色也是有些不妙，虽然尊称你一声李先生。
但如此贬低在场所有的读书人，是不是有些太妄自高大了？
真以为在场便没有比你更才华横溢之人了？
“那李先生以为如何才算不无病呻吟，不故意卖弄？”
美髯公面色不善的问道。
其他人也是一瞬间看向李肃，非要看着他说出格所以然来。
李肃冷笑一声，看这架势，真要让我来一场舌战群儒吗？
不过，这一群人哪里算得上什么儒生？
只不过是一些肚子里有些墨水但不多，几个人在一起便附庸风雅的俗子罢了。
如何才不算无病呻吟？
如何才不算故作卖弄？
“阁下为何问我而不是问自己？”
“难道阁下读书的初衷只是为了来这王霸之辩出出风头？”
李肃讥讽道。
读书的初衷若仅仅如此，那就不是读书的问题了。
而是眼界的问题！
小了！
格局小了！
美髯公等人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人群中，那不少人都低下了头，似乎在回想自己当年读书的目的。
心中同时响起了一句话：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就算是做不到后者，起码也要做到修身不是？
以美髯公为首，所有人纷纷一揖到底，拜谢道：
“多谢李先生，受教了！”
李肃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看向报国寺外。
一道恐怖气势蓦然出现……
ps：求点数据，散票都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