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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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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玄易可能也是看不下去了,他头也不回,开口道:“你不是有师傅吗?”

    “我师傅都没了多久了?”封锦回头看他,一脸的不在意,继续道:“而且我那师傅,一点儿都不正经,除了拿那些毒虫吓唬我外就没别的乐趣了,说出去还是未云族出来的呢,自己学了个半吊子不说,还啥有用的都没教给我就撒手人寰了,这师傅,真是不要也罢。”

    封锦看起来也是个不怎么正经的,反正吐槽起自己师傅来,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口下留情,听得顾言舟都有些汗颜了,这师徒关系处得,还真是岌岌可危啊。

    纪玄易不理他,收拾完棋子又开始慢悠悠的品茶了,他喝了一口看起来也挺苦的茶,说:“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没功夫收徒。”

    贴身侍卫顾言舟立刻附和着点了点头,虽然他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和寻风这样的贴身侍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但为了不以后间接的害人性命,现在就先不要脸一次吧。

    封锦闻言不乐意了,他气急败坏的把扇子拍到石桌上,说:“你那么多贴身侍卫,又不差这一个,就他这医术,你让他做侍卫?你这不是误人前途吗?”

    顾言舟惊了,这兄台很勇啊,居然敢这么和男主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活到大结局。

    要是可以,他都想上去把这人嘴捂上了,珍爱生命,不要作死啊,而且他这医术,还真是不敢当呢,他还是好好的做侍卫比较好,毕竟这一身武功可是实打实的。

    纪玄易面对气急败坏的封锦,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你尚书府不想要了?”

    封锦听了这话想抓狂,他一个尚书府的大少爷,还是独子,屈尊降贵的来摄政王府当医师,这人不感激他就算了,居然还老是吓唬他。

    就算自家老爹这官职当初是他提拔的,但他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吧?

    不过这招屡试不爽,非常有效,封锦肉眼可见的气势低了不少,有点可怜巴巴的说:“你又威胁我,权力大了不起啊,动不动就是要灭我全家。”

    他重新坐回石凳上,抱着头哀嚎道:”唉……没天理呀。”

    顾言舟在一边站着不敢动,都要惊得目瞪口呆了,这封公子和男主很熟嘛,敢这样和男主说话,男主还不生气?这肯定也是个关键人物啊,题干居然不提?!

    垃圾游戏!

    过了一会儿,封锦又重新振作了起来,说:“行吧,那我在这里住几天,和顾公子讨论一下医术总可以吧,你……注意一下身体,别太操劳。”

    封锦在正事上还是挺靠谱的,纪玄易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顾言舟也不管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只能在一边看着两人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都没想过问一下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行吧,他已经习惯了。

    于是封锦当天就很自觉的住进了篱院旁边的院子,据说是他自己选的,就是为了方便和顾言舟讨论医术。

    顾言舟对此并没有异意,毕竟他这医术又不是什么家传秘术,这封锦能成为男主的医师,医术必定高明,如果他们俩能一起治好男主的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二天顾言舟去买了点心,而且很守信的给封锦带了一份,对方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开心得就差上房揭瓦了。

    然后两人就一起去了厨房熬药,当然,还是封锦非要跟着顾言舟去的,说要学习一下。

    其实顾言舟的药方就是最普通的补药药方,但这个世界的用药方式好像和他那个世界的不太一样,所以他个半吊子,在这里硬是成了个神医。

    封锦不仅是个吃货,还有点话唠,顾言舟平时一个人熬药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偏偏这次封锦在旁边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没什么问的了就开始闲聊。

    顾言舟是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男主这种性格他觉得挺好的,但现在多了这么个玩意天天围着他,只能说,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拔剑。

    “诶,你怎么知道他的……伤要用这副药啊,我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有研究出满意的药。”封锦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熬药的炉子,嘴里就没停过。

    这药虽然没办法解纪玄易体内的毒,但对于一些长年日积月累下来的伤和后遗症倒是大有用处的。

    顾言舟一边看着炉子,小心的控制着火候,一边被迫的唠着嗑。

    他注意到了对方说话时候的停顿,不过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回道:“歪打正着,我也不知道殿下的腿疾是什么情况,就想着先用温和一点的补药养一下身体。”

    封锦惊了:“所以你都不知道他身体什么情况?”

    顾言舟老实点头:“嗯,殿下现在不相信我,让他喝个药都得费半天功夫呢。”

    封锦也点点头,说:“他这人疑心病是挺重的……不过我听说你是他从外面救回来的,你还记得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吗?看你这样子,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吧。”

    顾言舟看着药炉目不斜视的摇了摇头,说:“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封锦:“那你这失忆失得挺彻底的呀,会不会是伤到脑袋了呀,我给你看看吧。”

    说着他就捏住了顾言舟的手腕,给他简单的把了个脉,后者也不反抗,他也挺想有记忆的,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治。

    过了一会,封锦放开他,轻轻的摇着扇子,疑惑道:“你身体没什么毛病啊,这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呢?”

    顾言舟没说话,心想大概是因为这傻逼游戏不想让他有记忆吧。

    这个问题注定讨论不出结果,于是顾言舟自然的换了一个话题。

    “你是尚书府家的公子,老是往摄政王府跑,不怕皇上把你家归到殿下这边,对你们下手?”

    封锦闻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这有什么啊,我爹本来就是摄政王提拔上来的,早就脱不了关系了。而且我这一天天游手好闲的,他们巴不得我这样,好让尚书府后继无人呢。最重要的是,现在朝中一大半的实权都在你家殿下手里,皇上暂时还不敢动我家。”

    “哦。”顾言舟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虽然现在男主冷血无情,残暴不仁的人设已经在他这里崩了,但权倾朝野这可是实打实的,一点水都没掺。

    顾言舟:“所以你是自愿来王府当医师的?”

    封锦:“差不多吧,我对一切疑难杂症都感兴趣,你家殿下这情况可谓是百年难遇啊,不研究一下可惜了,只是我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眉目。”

    顾言舟嘴角不可抑制抽了抽,合着男主在你这里就是个工具人?

    顾言舟:“那殿下的腿到底是怎么残的啊,我想对症下药,试着治一下。”

    “不用治这个……”封锦脱口而出,然后似乎觉得措辞不太对,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这腿我也不知道怎么残的,反正他都习惯了,而且治起来成功的几率不高,就别白费功夫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研究一下怎么治他因为腿伤留下的后遗症,好让他能活久一些。”

    顾言舟点了点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此时纪玄易正坐在不远处的阁楼内,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厨房内交谈甚欢的两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拿着一张纸条,那是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上面写着简单的一句话:“已至淮州城,内有奸细,已全部处理。”

    良久,他收回目光,把纸条放入了一边的香炉里,纸条瞬间燃了起来,不一会便变成了灰烬。

    这时寻风走了进来,依旧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低声说道:“殿下,婉汐小姐要见您。”

    封锦是个自来熟,一天不到就和顾言舟好得跟亲兄弟似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他出了门,说是陪他去排队买点心,但真出了门,完全就是恨不得把这都城都跑一遍。

    可能是因为顾言舟现在是个武功高强的大佬吧,逛了一上午,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封锦明显是累得有心无力了。

    正好已经快午时了,这个吃货就拉着顾言舟去了梦仙楼,说是要带他去品尝一下梦仙楼远近闻名的招牌菜。

    到了地方,封锦又为了能听说书先生说八卦,就拉着顾言舟在大堂里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了,然后简单粗暴的让小厮把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

    顾言舟想扶额,心说点这么多一会儿是你全部打包还是你全部吃完?

    但封锦显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点完菜就开始一脸兴奋的听说书先生说书了,还时不时的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叫好。

    而二楼的包厢内安静极了,外面的喧嚣没传进来半分,纪玄易坐在靠窗的塌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窗外此时艳阳高照,照得平时碧波荡漾的湖面波光粼粼的,还时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有规律的敲了三下,寻风过去开了门,然后自觉的走出去关上了门。

    进来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广袖束身长裙,衬得身段玲珑有致,面容更是生得姣好,用一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只是五官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

    那冰山美人缓缓走到纪玄易面前,微微屈膝颔首行了个礼,嗓音清冷的说道:“属下婉汐,见过殿下。”

    “嗯,”纪玄易放下茶杯,对如此绝色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垂着眸,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的问道:“叫我来何事?”

    婉汐也是恭敬的站在一边,垂着眸平静的回道:“回殿下,我们的人查到,一个月前,有一批南启人在临遥城周围活动频繁,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还没来得及查到他们的具体目的,那批人就匆匆离开了。而前几日又有南启的人偷偷潜入了都城,而且似乎是想在宁国寺内动手脚,这批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摄政王府,三月后的祭祀大典,殿下千万要当心。”

    纪玄易听完,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似乎是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继续派人去查他们当初在临遥城附近找什么。”

    婉汐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么做意欲何为,但还是微微弯腰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纪玄易没再说话,只是狭长的眸子里似有寒光一闪而过,他微微转头看着窗外有些刺眼的湖面,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茶杯。

    婉汐抬眸,看着自家主子的侧脸,冷山似的的脸上表情微微松动了一些,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殿下,恕我多言,您如今位高权重,皇上视您为眼中钉,东沙、南启更是视您为绊脚石,想除之而后快。我知道您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对于所有流言蜚语都能视而不见,但您这样自损名声来维持皇上与摄政王府之间的平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请殿下从此之后行事,三思而后行。”

    纪玄易依旧看着窗外,似乎是在走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婉汐见状,直接跪了下去,说:“殿下,当今皇上昏庸无能,若不是您把持朝政,北宁必然如千里蚁穴,不堪一击,但皇上不识好歹,频频在背后下黑手。您生来高贵,本该金枝玉叶,一生无忧,何必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事情过于委屈了自己?”

    纪玄易似乎被她这一跪跪回了神,他转头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不答反问道:“你当年可曾后悔过?”

    婉汐打算弯腰行礼的动作一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纪玄易表情没什么波澜,继续说道:“当年我下令让林家一夜灭门,连妇孺孩童都未能幸免,皇上虽有意想毁我名声,对此好好的添油加醋了一番,但也确有此事,不算造谣。”

    “而林尚书虽然有罪,却因证据不足祸不及老小,若不是你关键时候大义灭亲,或许你现在依然是尚书府家的小姐,也是金枝玉叶,一生无忧。我当初虽助你假死脱身,但你如今却要屈居于这小小酒楼内,又可曾后悔过?”

    婉汐听完,深深的闭了闭眼,还是说道:“我从未后悔过,林无建通敌卖国,罪无可赦,而他待我不仁,我自然也不必顾虑父女之情。”

    她记得,自己姓林,是前尚书府的大小姐。

    但他也记得,自己那个好父亲,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只是因为她母亲发现了他和东沙人密谋造反的事情,他便能不顾多年夫妻之情痛下杀手,如此冷血无情之人,日后必定会是北宁的蛀虫。

    纪玄易不知何时,又转头看向了窗外,他低沉又有些清冷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

    “你既然从未后悔,便也该知道,我如今所作所为,并非一意孤行。”

    只是他身在其位,肩上的责任卸不掉,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抗起来。

    林婉汐出去后,不一会儿寻风便走了进来。

    纪玄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心情是好是坏。

    寻风一言不发的推着轮椅出了包厢,外面有点吵,在走廊里都能听见下面大堂里的叫好声。

    而纪玄易一抬头,便透过走廊的护栏,看见了坐在大堂里的封锦和顾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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