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风声
今日是如欢第一天上工，小贵子一大早就来了屠宰场，将她介绍给众屠夫，如欢对大部分还是有印象，毕竟之前在此待过一段时日，还有一部分面生的，年纪都要比如欢大很多，明显他们看见新来的管事是个嫩生的小姑娘，分明眼中透露出不在意的神色，甚至还有人私下窃语到小姑娘肯定和东家关系不一般
“各位同僚，我是新来的管事薛如欢，日后还请多关照，若是有没做到位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提点，曾经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杀猪匠，我从小就在屠宰场长大，所以对这屠宰场之事自然还算了解
东家给的工钱并不低，从今日开始，屠宰场不再实行交货制，也就是说今后东家收货，不再像以前一样规定你们一日交几头猪，而是各凭本事，优质杀猪匠的出货量自然较高，那么在每日东家收货前，你们能出多少货就出多少，出得多的除了原本的工钱，额外还会有补贴，自然是多做多得，按劳收支”
如欢的一番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屠宰场历来实行的就是集体制，也就是每日在东家收货之前，每位屠夫只需交出规定的数额即可，只要能按时按量交猪，其余时辰便是各自安排，这样一来，自然有插科打诨之人，自己不勤劳做事，每日依靠着别人的供给来达标，成日在这屠宰场里混工钱
如欢正是考虑到此，才对东家收货的标准做出调整，那些积极的屠夫自然不愿再为闲散之人出力，大家都是贫苦人家出生，能有这多挣工钱的机会，定要好好把握
“薛管事，我有疑”屠夫中的一精瘦男子开口道
“按你所讲是多劳多得，但也有一部分屠夫比如说我，我平日里交给东家的猪大部分都需要他人帮助才能完成，如今你搞这么一出，那我这每日的交货量自然除了问题，你又如何解决”
这精瘦男子便是这屠宰场偷奸耍滑的领头人物，仗着在这屠宰场里有好几位想熟的屠夫，平日里交上去的货都是东拉西凑得来的，小贵子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但又无可奈何，若是将他请出屠宰场又担心他那一帮亲戚跟着离开，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你叫周二牛是吧？”如欢反问他
周二牛挺直腰板点了点头
“那好，周二牛，今日就由我来告诉你完不成出货量的后果，两个字，辞退
我们屠宰场的目的就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用上从这里出去的肉，若是真如你所讲连每日的最低出货都完成不了，那还留你做甚？如今东家同意将工钱和福利提高，这屠夫之位哪还有空缺，说不定你上一刻离开，下一刻我便能招进更优秀的屠夫，所以，周二牛，你能完成每日的出货量吗？”如欢将双手叠在身后，直勾勾的看着他
周二牛哪里想得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竟有如此大的气场，说出来的语气甚至比汉子都笃定，他担心自己再多说一句很有可能被赶出去，便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能完成
如欢没作答便转身离开，小贵子连忙跟了上去，二人去了昨日那杂物间，如今已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日后如欢便会在此监督每位屠夫的动向
“如欢姐，你可真是高明，那周二牛属实伤人脑筋，仗着他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此上工，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不做事不说。工钱我还得给他照开，这下好了，多做多得，哪个屠夫不想多挣几文钱，如此看来，根本就不会再有人帮他交货”
其实此类事如欢以前就知晓，只不过那时她只是个小小的屠夫，并且当时她是要将猪肉购下来去市集贩卖的，和屠宰场请进来的屠夫有区别
“东家，按劳收支这件事是有利弊的，虽然能够提高屠夫们的积极性，但是如果出货量高于我们所接的送货量，势必盈亏则满”
小贵子听完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忧虑的神色，而是十分笃定的表示此事必不会发生
“如欢姐，京城这么大，光一个西街你知道有多少人口吗？找货主这件事不用操心，包在我身上，你尽管提高出货量就可以了，我们姐弟分工明确，自会将这屠宰场打理的有声有色，就算是最低等最普通的营生，我小贵子也要做最顶端的那人，如欢姐，你也不愿一直这么平凡普通下去吧？
我昨日已向人打听过你的事，本以为你进了王府便会顺风顺水，和所爱之人相守一生，没想到却还要遭此磨难”
如欢只是叹息一声，一切都只是命罢了，如今她已脱离了王府和那人，现下唯一的执念就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薛老头教过她，做人须得行的正坐的端，可以向命运低头但决不能背负污点过完一生
她下工之时已过酉时，市集上还是人来人往，街头小巷都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人群，看神色应该是在讨论着什么，如欢对此事并不关心，她现在一心投在屠宰场里，外界的一切好像都和她没太大关系
“听说了吗，城门贴布告了，圣上欲立西贵妃为后，听说再过几日就要举行立后大典了”
西贵妃立后？前段时间在王府她倒是有耳闻过，不过后面也是不了了之，柳心跟她提过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如欢不懂宫中之事，对西贵妃她还是有印象的，那日西贵妃才问过她话，对方虽已年过五十，可依旧风韵犹存，不过如欢对此事并无看法，她本已脱离皇室，圣上立谁为后，又与她何干，摇了摇头提上菜篮便回了小院
西贵妃立后，对整个朝堂来讲都不是小事，后位空缺十多二十年，圣上从未有过此想法，如今突然将此事公布与众，着实让人吃惊不小，某家酒楼的暗房里，已经炸开了锅
此刻，朝中逸王一党都聚集于此，纷纷为逸王鸣不平
“王爷，这圣上说立后就昭告天下，难道你之前没有打探出一点风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