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旧日起航
我以理智面对未知，却仍无法窥探。
——思维圣堂
我以血肉重铸躯体，却仍无法前行。
——生物科技
我以机械铸造高楼，却仍无法阻挡。
——机械飞升
无垠海，一艘名为神圣斯顿号的钢铁巨舰正在行驶。
偌大的舰船上，众人看着天空中逐渐消失的世界倒影。
“诺马牧师，刚才那个是什么……”一名穿着盔甲的守护骑士犹有余悸地问道。
他们要从境海城邦，维利耶鲁的无垠海出发，将船上的某样东西，带到大陆北岸的风暴城邦，圣维娜斯。
即便他们船上有位来自思维圣堂的安灵牧师，他们的航线也仅仅只能在无垠海的边缘。
再深入无垠海深处，就不是他们能够踏足的地方。
毕竟无垠海与镜海相连……
那位名为诺马的安灵大牧师皱眉看着手中的一个精致怀表，说是怀表但上面的数字却是0-100，而唯一的指针正在缓缓从标有红色的40往上升。
直到升到正常的八十，诺马牧师才缓缓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刚才…似乎是镜海的幻象，但这里是无垠海的最边缘，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您是说，镜海……”守护骑士吞了口口水，语气十分不确定地问道：
“刚才的那一刻，我都感觉自己要崩溃，天空上的那个世界倒影实在太可怕了。”
“应该是镜海的幻觉，刚才我们的精神值瞬间降到了四十，只差一个临界点，就都要……”
诺马牧师没再说下去，站在他身旁的守护骑士更加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胸口，喃喃道：
“我这是刚跟死亡擦肩而过呢”
“你去看看囚禁的东西，这一趟行程，总是让我心有不安。”
诺马牧师走出船舱，来到甲板，看着那蒙尘的太阳。
无垠海的深处，折射着灰色的光晕，悬挂在天空上的炽热球体，始终蒙着一层尘雾，不再让人觉得刺眼。
更远处的海面上，折射着光芒，如同镜子的切面，空间被切开一般，光滑平整。
诺马牧师看着远处的镜海，那里是连飞鸟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那里的空间被错乱的切割，诺马牧师看着那似乎从错乱空间的海域中出现的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黑影，却惊讶地发现黑影越来越大，似乎是一个船只的模样。
虽然远比他脚下的这艘神圣斯顿号要小上许多，但那艘船冲出来的地方就足以让他震惊。
因为它正是从境海中出现的，而且现在正在向着自己这边冲撞过来！
“赫哲骑士，调转船头！”
诺马牧师朝着船舱内大吼，以那艘船的趋势，若不调转方向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与神圣斯顿号相撞。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神圣斯顿号这艘维利耶鲁速度最快的钢铁舰船，轰鸣着在无垠海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度，海浪汹涌卷着水雾拍打在甲板。
但即使是这样，当诺马牧师再次看向那艘船时，瞳孔再次震动起来。
那艘破烂的帆船已经快要接近神圣斯顿号的舰尾，而那里正是存放禁锢物品的地方。
这时，他看清楚了那艘船的甲板之上，竟然站着一个人，神色冷峻紧皱着眉头。
“该死的，这是哪里来的混蛋！”
诺马牧师盯着手中的精神值指针，此时的指针已经在疯狂跳动，已经跌落至50的数值，并且还在不断下降！
“精神值正在不断下跌，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疯掉的。”
诺马牧师咬牙，一道灰白的光芒从他体内闪出，迅速暴涨，纵深在整个神圣斯顿号的船舱甲板之上。
守护骑士赫哲在这一刻，紧握着轮舵，心中不断祈祷，就算是他这位资深的骑士再经历过刚才那“镜海幻象”之后，也来不及再抽出精神来对抗现在冲撞来的诡异帆船。
直到安灵牧师的抚慰降下，赫哲骑士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缓和。
最终精神值停留在43这个危险的临界点中停下。
诺马牧师看着手中的指针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庆幸。
“要撞上来了！”
船上的守护骑士嘶吼着，却也无力阻止这冲撞而来的帆船。
黑雾在这一刻席卷着海浪，腾空而起，诺马牧师手中的指针在这一刻突然咔嚓一声碎裂！似是再也承受不了深邃意志的拉扯。
神圣斯顿号上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感受到充斥在大脑中的混乱无序，连接着无尽幽暗的深邃之中，被那不可名状的旧日神明撕扯着灵魂。
诺马牧师瘫倒在地，不断抽搐着，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刹那，是神圣斯顿号与那诡异帆船穿过的画面。
他看到了帆船上被那恐怖黑雾所包裹住的金发男人，任何城邦的航海典籍，以及日志中都没有记载过，镜海中存在这样的人，不，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
也只有旧日外神时代中被深度腐蚀的序列才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如果这次能够侥幸活了下来，他要即刻汇报思维圣堂，联系各大城邦，来共同应对这个来自镜海中的恐怖家伙。
而两艘船并没有相撞，准确的来说，那艘来自镜海中的诡异帆船似乎还存在于镜海虚界之中，空间还并没有回归现实。
帆船在穿过神圣斯顿号之后，空间再度扭曲了一下，身后的钢铁巨舰消失不见。
安东尼犹有余悸地收回黑雾，重新落到瓶中之船的甲板上。
“吓死我了，早知道撞不上去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刚来到里世界就掉落在这片海域之上，他自己都有些无语，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海上？
但还在还有灯塔的瓶中之船，不至于让自己泡在海里游泳。
只不过刚才那诡异的空间，与海浪像是在排斥自己一样，使劲地把自己推走，刚来得及站稳脚跟，就发现对面的一艘巨大的钢铁舰船。
起初他还很兴奋，因为里世界真的存在旧时代的人类。
但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自己所在的这片空间非常排斥地把自己踢出去，连带着整艘瓶中之船，以一种勇往无前的气势向着那艘巨舰就要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