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没有围炉，但有夜话
“不过说真的，你这钱哪来的？”
“叛军这么有钱吗？”
“只要加入就给一百万？”
“我能不能去？”
“女性加入的话会不会给提成啊？”
“我这么漂亮，虽然不能战斗，但当个花瓶也是可以的，你要不和叛军首领商量一下呗。”
莫画已经掰着手指，开始算计了。
也不知道叛军听了会不会连夜扛着火车跑路。
孔白额头黑线逐渐增多，他使劲晃着莫画的肩膀，喊道：“莫画！冷静点！不要被金钱腐蚀了灵魂！”
莫画气势汹汹的反问道：“那难道要被欲望腐蚀灵魂吗？”
随后，她又疑惑的对自己说道：“可我的欲望就是想要钱诶。”
“那我岂不是两个都占了？”
“……”
看着孔白无语的表情，莫画扶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
“孔白，你太严肃了，咱们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稍微笑一下呢？”
孔白支着脑袋，静静看着莫画，随后笑了一下，说道：“莫画，我好像今天才彻底认识你。”
莫画有些不满，点了点他的脑袋，差点把他戳倒在地。
“孔白，你变成别人我都能把你认出来，可你却现在才真正认识我。”
她斜坐在地上，伤心的说道：“我好伤心啊。”
“……”
孔白幽幽叹了口，他微微笑着，看着微表情和动作不断的莫画，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他的表情变得暗淡。
莫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随后坐正，看着孔白，微微笑着。
“孔白，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啊……嗯。”
孔白收起了心中的沉重，想要自然而然的笑一下，可总是笑不出来。
莫画轻轻的把手放在孔白的手背上，说道：“孔白，从回来开始，你的眼神就告诉我，你很累，我原以为这样会让你放松一下。”
孔白摇了摇头：“我很放松。”
“不，你没有。”
“我有！”
“你没有！”
“……好吧，我没有。”
“不，你有……额……”
孔白和莫画再次对视了一眼，随后都笑了起来。
莫画伸了个懒腰，再次表现了她的优秀。
优秀的人，无论在哪方面，成绩都是a！
莫画注意到了孔白的眼神，低头看了看，不禁恼羞成怒，使劲掐了他一下，而后噔噔跑到床上，披上了被单。
“why？睡觉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坐回来？”
孔白都站起来了，见莫画又再次坐在了地上，便也坐了下去。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围炉夜话的感觉，虽然没有火炉，但有夜话。”
“好吧。”
沉默了一会，莫画提议道：“孔白，和我讲讲，你在梦中遇到我之前的经历吧。”
孔白摇头拒绝：“没什么好说的。”
“不！”莫画靠近了孔白，认真的说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孔白眼神放空了一刹那，简短的说道：“我本来是要去交界地的……”
“我就知道，你要去见野女人！”
“……不说了，睡觉。”
孔白立刻起身，面无表情走向床铺，但很快就被莫画拉住。
“错了哥，继续说吧，我不打扰了。”
将莫画拖到床上，两人便坐在床上，再次进行夜话。
“没想到城市里有另一个无梦者……”
“我被枪指住了脑袋……”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无梦者就是这座城市的掌控者，马氏财团的继承人……”
莫画及时插嘴道：“这就是你被财团围攻的原因？”
孔白点了点头：“也许他们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入梦。”
莫画也纳闷道：“对啊，为什么啊，你之前还是无梦者呢。”
孔白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因为梦界的跌落。”
“知道吧，这次跌落的梦境是极恶都市，而咱们在的那个梦，就在极恶都市附近。”
“我觉得……咱们可能和白帝有关系！”
莫画表情逐渐严肃，问道：“白帝？这怎么……可能？”
白帝是谁？
人类的守护神！
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们两个无名之辈，怎么会和白帝有关系呢？
“还记得那座白塔吧，里面是教堂，而你一直呆在那里，抢了圣女的位置……哦对，你在里面，可能不知道那是一座白塔。”
“白塔外面是圣女，而圣女恶堕了。”
莫画惊讶道：“怎么可能啊！圣女可是白帝的代言人，怎么会……”
“因为灵梦教派。”
孔白补充道：“我没有加入叛军，所以你的小算盘失算了。”
“反正也只是说着玩的，无所谓，不过你提这个干嘛？”
孔白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猜测。”
“因为在逃亡时候，我遇到了叛军的人，从他们那里得知，叛军和梦界的跌落无关。”
“于是我就想到了梦里的遭遇，觉得这座城市，很有可能被灵梦教派盯上了。”
莫画沉思了一下，问道：“所以……你觉得极恶都市的跌落，是灵梦教派做的？”
孔白点了点头，随后便将从进入黑海，再到被迫进入渔村，遇到神父以及前往白塔的经历，全都告诉给了莫画。
“里面有 罪孽滋生物，能勾起人心底的恶意……”
“所有行者被困在那里，变成了怪物……”
“有个教堂，神父是灵梦教派的人，愚弄众人，信仰蠕虫，培育洁白之恨，污染白帝……”
“黑色潮水想要淹没一切，我却在你的声音里看到白塔，分开了海洋……”
“白塔上，只有我能看到门，而你在里面……”
“圣女恶堕了……”
“然后鹤峻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听着听着，莫画的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她轻轻摸着孔白的脑袋，为他的经历感到恐惧和痛心。
她抱着孔白，轻轻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柔的将发丝从他脸上抚落，温柔的说道：“对不起，没能帮到你什么……”
这十几年来，他们相依为命，所有困难都是共同克服的，当她听到孔白三番两次的自己孤独的站在海中，心里就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想哭也哭不出来。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危险的事了……”
“以后，我们也会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脖子里温软的触觉，鼻子里香软的气味，让孔白一愣，随后便将头凑近莫画，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刻，他又想家了。
享受了片刻难得的温存，孔白再次睁开眼睛，挣扎起来，换了衣服，对莫画说道：“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莫画一愣，任由孔白拉着她，跑出家门。
其实，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在那洁白的教堂里面，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孔白。
她很想他。
所以，在黑海即将淹没一切之际，孔白才会突然听到她的声音的吧。
但她看着孔白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
这句话，说不说都一样。
反正……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
莫画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