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渣
他脖子上这条围巾还是言雪送的，面料舒服柔软，针织绵密，一看就是高档货。
今天早晨他也是第一次特意戴着这条围巾去找言雪。
白孔书左边手掌虚握半晌，他心里骤然空荡荡的。
上个月他刚来的时候言雪可谓对他是殷勤极了，给他钱还给他送东西，推脱都无法推脱掉。
尽管一开始他也觉得言雪是有夫之妇，两人这样接触不好。
但在这个落后的农村，他还是内心孤单的慢慢和言雪越走越近。
之前两人基本每天晚上都会避着村民偷偷见面聊一会儿。
这次却已经将近四天没见过了，言雪已经四天没找过他了，他就像被遗忘了一样。
今天早晨他听说了那天柳惠和言雪她们的事，这会也是趁着下大雪人少他才过来看看。
看着前面已经走了十几米的言雪，白孔书突然有种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脱离掌控的感觉。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已经不是他能牵制的了。
他苍白的脸庞微微眯了眯眼快步追上他们温柔道：“言雪，你们这个天气出门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帮到你吗？”
言雪蹙眉回头，见身后人抿着嘴唇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谢谢白老师，不过我们没什么事，不用帮忙了，你是还有事吗？”
“我”，白孔书动动嘴唇又看似凄凉地合上无奈道：“算了，我没事。”
言雪不以为意，心里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想赶紧先走。
“哦，那我们先走了。”
“雪儿，你等等。”
她们又向前走了两步，身后的白孔书再次叫住她。
这次叫的称呼还是雪儿每个字眼被白孔书温柔缠绵缱眷地念着，言雪整个人尴尬难受地头皮发麻。
她扭头就想说两句狠话。
结果一转头竟然看见白孔书苍白无力地站在原地，苦笑着眼尾竟透出一丝红。
“额”
这人孱弱像个病秧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狠话了。
再说书里也是原主一直缠着这个白老师，这人虽然勾三搭四品德不好但这也跟言雪没关系。
于是顿了顿，她尽量耐着性子问：“白老师有什么事就一次说清楚。”
白孔书攥紧指尖心里生出一股恨意，他今天反复两三次见到言雪的背影。
他心里不再厌烦这人的倒贴，反而包围充斥着害怕，他害怕自己最后什么都攥不住。
更害怕接下来支教的一年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咳嗽了两声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悲戚。
“我是想问，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为什么刚才中午在家却不愿意开门见我，或者说不开门不是你的意思吗？”
这话意有所指。
雪下了一整夜，高度已到小腿处，白孔书颀长单薄的身材穿着一件驼色大衣，耳尖冻地通红。
他看见言雪顿时愣住不动就觉得自己赢了。
接着他眸光黯淡看向言雪左边那个强装镇定却把嘴都咬紫了的小男孩，在心里冷笑。
他一直知道这两个小孩不是言雪亲生的，也知道言雪每天都会打他们。
往常他或许还会生出一丝怜悯的心态，但这个小孩今天竟然妨碍他的事，那他就只能看好戏了。
尉思翱含着恨意怒瞪白孔书，他紧紧咬着嘴，他也知道今天自己肯定完蛋了。
之前他就偷偷见过好几次言雪和这个男人在门外约会，爸爸给他们的钱也都被言雪给了这个男人。
可是他恨这些道德败坏的大人，趁着爸爸不在毫无廉耻心。
“干什么呢思翱，嘴皮都快咬破了，快张嘴。”
尉思翱愣住，眼前的女人正温柔地看向他，同时摸了摸他的帽子。
同样愣住的还有白孔书，他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掐着掌心瞳孔震了几下才堪堪冷静下来。
言雪思考了一会才意识到思翱这一路不太正常的心虚举动。
原来是中午她在厨房的时候思翱没让这人进门。
她朝尉思翱笑笑，然后弯腰平视尉思翱的眼睛认真道：“别人来敲门的地方是我的家，同样也是你的家。”
“你的家你当然可以做决定，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人当然可以决定不让他进门。”
“并且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尉思翱闪了闪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足足盯着言雪看了好几秒，才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那是我的家，我可以做决定么？”
“当然啦，因为妈妈相信思翱是很乖的，你不会随便做出错误的决定，就比如今天的决定就很正确，不要随便给不熟的人开门。”
背后白孔书的脸色一点一点边变得难看。
在听到言雪说他是不熟的人的时候他的脸彻底绷不住了。
心里那没由来的恨意被无限放大，表情也变得扭曲。
直到言雪再次转身他才深呼吸了几次暗自调整回来。
白孔书还想说什么，但言雪没给他机会，只是拉紧了两小只对白孔书冷脸。
“白孔书，我因为你的职业才叫你一声白老师，不过现在看来你并不值得，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下次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言雪看这人多一眼都觉得恶心，于是说完迅速离开。
她没想到作为一个神圣职业的人竟然能把心思动到小孩子身上。
真是让人唾弃。
“妈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之前要给他送钱送围巾”
言雪沉浸在愤怒中，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什么？？？
原主的钱都送给那个白人渣了？？？
连那条围巾也是原主送的？？？
怪不得刚才那人渣总是若有若无地拨弄着围巾，还特么装作很孱弱的样子，原来是想让言雪睹物思人？
越想越气，言雪让两小只在原地乖乖等她别动，她自己转身去追白孔书。
一分钟后。
正失魂落魄慢慢走在雪地中的白孔书身形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着。
冷风过境，凛冽的寒意浸透了他背后，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