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兵不死，夏耀呻吟
“回去吧……”
“老师……”
“唉，回去吧，就当是出入学堂后的上了一课吧……”
抽泣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知道，当站在这场上的时候，三秋闱就已经开始了，这不是游戏，这是绝大部分人鱼跃龙门的机会，可能一生也只有一次。
夏耀此时将一切尽收眼底，有些困惑，这一出，为什么朝老师他们没说过，总不可能咱第一次比赛就改了赛制吧？主角待遇？
有意思，嘿……
……
超豪华的一间府邸内，在坐的有五六十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中间的金丝长袍面相儒雅的中年男人。
“城主大人，这是为何？”
一个小老头困惑的说道，所有人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食修之道，修武修心修道，心性不佳之人，路亦走之不远，早些退了，也免得徒增各位大人时间，可否？”
声音很是温润，听着很舒服。
“这不合规矩，往年……”
一个暴躁的红袍肌肉大汉声音高亢的说道。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规矩是可以改的，好的规矩可以让人变的更好，往年都过去了，往后，每年都要有些变化。”
“亮在这，还劳烦各位大人费点心思，呵呵。”
看着拱手带着和煦笑容的城主大人，其他人虽满脸困惑，但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
转头看向另一处，一个身披青铜战甲的男人。
“非宇文亮你做事，别的我不管，但是，第一，这事儿至少要和我们提前通通气，第二，我要公平，非只针对贫穷乡下，你要知道……”
“亮知道，此事怪亮，皆是亮突发奇想之谋，未能及时告知众位大人，亮之过。”
“亮此行绝不是针对那些贫穷子弟，今日之事亮还会做，然，乡不比镇县之人，所以，巧者劳而知（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敖游，明日更难。”
非宇文亮缓缓说道，内心却是苦涩。
老师，亮可是信你的。
师之言，学生不可不为。
在场的人听到城主都这样说了，也不多说，纷纷看向了悬境。
倒是有些粗人，听得一头雾水，也不好说自己听不懂……
……
此时，一人立于一小石墩之上，翔于高空，石墩之上立有一黑铜喇叭。
来人是一位身披残甲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很整齐，皮肤异常的粗糙泛着黑黄，腰杆挺的笔直，像一颗不老的白杨树，无色的脸上带着一股精气神，灰白的发丝有些许发末泛着黑红。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认识他的人和不认识他，当旁人道出他生平的人都高举右手，与心相连，给予了他最大的尊尊和敬畏，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俺叫李大牛，小黑村人，漠西域琅城百兽关陷阵营第三小队队员，俺在此宣布，此次三秋闱正式开始。”
“歘！歘！歘！”
李大牛苍白的脸上挣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略皱的脖颈泛起明显的青筋，宛若咆哮的猛兽，带着不屈的意志，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伴随着锐气，声音响彻在这天地之间。
而伴随着这股声音响起，夏耀身体紧绷，如临大敌，一股雄浑的气势从老人身上涌出。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被这股气势压迫着。
不过，也只是能感觉而已，还挺轻松。
甚至，夏耀有种如鱼得水的快感。
夏耀倒是轻松，周围人却并不觉得，伴随着那宛若口号般的声音响起。
那凝结的杀意和气场铺天盖地的向所有人涌现而出，铺天盖地。
感受着这股气势，宛若面对万千兽潮一般，所有人都感觉肩膀猛的一沉，像是莫名背负着一座巨山，咬着牙，这种压迫而又满满侵略般的气息，那些离场的人已经给他们做出了表率，哪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还死死坚持。
“欻欻歘！冲！杀！”
老人的声音此刻的杀意尤浓，瘦小的身体蕴含着猛烈的气息。
在场的人越发的不好受，脸涨的通红，脖颈上更是泛起了一道道暴起的青筋，身体颤抖着，大汗已经席卷了全身，原本绷直的身躯宛若蒸熟的虾米，弓着腰，使劲浑身解数抵抗着。
很多人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个瘦小的老人仅凭气势就压得他们直不起腰，仅凭气势就让他们艰难抗衡。
不知过了多久。
有的人华丽的瞬间晕了过去，有的人嘤嘤嘤的哭泣找妈妈，有的人扛不住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有的人还是誓死抵抗，还有两人双眼泛白，虽然晕了过去，但身躯却依旧笔直。
夏耀倒是越发的轻松，嘴角的笑容都不再隐藏，身体舒爽的轻颤，只是场上的人自身都难保，谁还有心情关注他。
不过……
伴随着舒爽的：“嗯哼”一声。
“这孩子，怕不是个受虐狂吧……”一句话在豪华大殿响起。
“他嗨个得儿啊嗨？”
“此子有bt之姿啊！！”
场面热闹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但宁静的表面下却是好奇和些许重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在这间大殿里的人重视，哪怕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出圈。
李大牛平凡的名字下有着平凡且不平凡的生平。
他是老一批的百兽关陷阵营第三小队队员，像他这样的人曾经不少，但是如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死了，李大牛如今九十七岁，开天九段，十八岁入伍，入伍六十七年，经历了九次兽潮，三次国战，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身边的伙伴换了一批又一批。
如果是生活在中域，开天境最多可是能活199岁的，九十七岁人他应该只是平凡人的知名之年，但是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没多少年活头了。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残躯虽朽，心有宏志。
一位，一生为了这煌煌大唐，用青春、人生以及生命谱写盛世，游离于刀尖之上，在死亡凝视下徘徊，经历过血与火的磨砺，面对人生日暮发出的最后一声战歌，凝聚了一生气势的怒吼之声，又如何会孱弱？
待到所有人倒下，在场只剩下享受刺激的夏耀和高台上的老者。
那是怎样一双复杂的眼神，有不甘、委屈、兴奋、缅怀、慈蔼、欣慰、骄傲、解脱……
人生种种，一眼宛若隔世，人生苍茫，夏耀的心在此刻也显得很是宁静。
他好像读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懂。
“边草，边草，边草尽来兵老。
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
明月，明月，胡笳一声愁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