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渐行渐远
“如果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就没必要从那边跑到这里了，安宁的日子难得，要珍惜。”
“老板，你怎么突然感慨了。”
“你也都说了，是突然，不受自己控制的。”
“三角地带那边最近怎么样？”
“不太平，国际刑警都来凑热闹了，还有一个事儿？”
“你直接说。”
“杨力科最近查您身份调查得很凶。”
“避免夜长梦多，你亲自去一趟吧，把他脑袋割下来，送到他工作单位。”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
“哪去，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以为自己是夜行者？”
“杀手本来就是夜行者。”
“慢慢纠正过来吧，以后咱们尽量做个普通人。”
何留方说完没入水中，铁手没再说多余的话。
一夜之间，石屹没有同杜晓丹说过一句话，甚至屋里都不待着，自己就坐在外面椅子候着。
杜晓丹静静躺着，眼泪不住流下，她心想：“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究竟是谁？！”
门外的石屹愣神，想着自己的工作是有杜晓丹一手安排便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这几年原来他是活在女人救济之下的，如果是这样，不如当年跟着陆偏安一起去北京。
就这样，他在外面走着，胡思乱想了一夜。
第二天。
他给杜晓丹买来早餐。
“东西给你放在桌上了，记得吃，我就在外面，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他说完准备离开，杜晓丹拉住了他，哑着脖子说：“石屹，我就是怕你想太多才不告诉你的，可不可以别这样，我知道是我错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没事，记得吃早餐。”
石屹还是走出去了，杜晓丹愣愣的，李芊芊中午来了，石屹将自己所想告诉了她，并让她照顾杜晓丹，自己则回家。
李芊芊没办法拒绝，她一口答应下来，之后这个任务便交给了她。
回到家。
石屹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切都是杜晓丹的赠与，除了心里的不快，还觉得自己太过于恶心，一点用都没有。
‘偏安，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又没法子成为生活里的高手了，我是懦夫，是个废物。’
‘我想见你了，咱们还有多少见面的时间……’
他边想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着属于陆偏安的照片。
看着那些照片，石屹时而觉得苦涩，时而觉得甜美，爱的人都不在身边了，他不晓得自己在苦苦支撑着什么。
石屹鼓起勇气给陆偏安打电话，此时的李芊芊正在医院照看着杜晓丹。
另一个手机响起，她拿出来，看到石屹的来电后赶紧挂断，要是接了岂不是露馅儿了吗？这可千万不能轻易暴露。
杜晓丹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这里没什么，你有事就先走吧，待会儿我请人过来。”
李芊芊回应：“没事，不是什么大事，等你请来的人来了，我再走。”
两人不再说话，他们本就互相不欣赏，李芊芊留下全是因为石屹，石屹让她照顾杜晓丹，她就得替人照顾好对方。
刚挂断电话没片刻，石屹发来消息：偏安，忙吗？怎么办，我可能让你失望了。
李芊芊赶忙回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而且，我现在在忙。
石屹：这样啊，还是你手头事情重要，你做事情吧，我自己能调节。
李芊芊：骗人，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说吧，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石屹：如果你发现自己认为很努力生活的时间里是别人编排的剧情，你会如何？
李芊芊：我猜你很难过，但我就觉得完全不用啊，看对方是好心还是恶意，好心么就算了，这个世界有人真心对你可是好事，要是恶意的话，把她告上法庭得了，让她赔更多钱，哈哈哈。
石屹：她说她喜欢我怎么办？我欠她太多了。
李芊芊：真心喜欢你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咯。
石屹：……你不知道我心里全是你吗？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李芊芊：可是我们分手了，做你想做的事情，石屹，我都会尊重你。
石屹：你知道我爱你，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真的，一生只此一人。
李芊芊：你别这样，咱们还有很长的人生。
石屹：我们变得陌生了很多。
李芊芊：没有陌生，我们只是好久不见，时空差距，很多东西都变了。
再之后，石屹没有回复任何一条信息，本以为陆偏安会给他解决方案，没想到反而增添了烦恼。
这一次聊天，他只苟同一句话：我们只是好久不见，时空差距，很多东西都变了。
石屹捂着被子嚎啕大哭。
哭完之后，他搬家了，将自己的东西全搬出去，房子也没退，他在里面留下一封信，写给杜晓丹的。
只有李芊芊，何留方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了，这两位是他最好的朋友。
石屹在成都做起了快递分拣员。
一个月拿着五千有余的工资，小说也不写，梦想也不做，抛去租房的钱，石屹每个月往自己母亲的银行卡打两千元。
何留方，李芊芊只晓得石屹在成都，但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两人都让他开始着手创业的事情，然而石屹总推拖，还说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要在成都找到石屹和他的工作单位对于何留方和李芊芊都不算难事，但他们都没那么做，他们自然知道石屹是个需要自我调节时间的人。
两个月过去。
杜晓丹鼓起勇气来了石屹住的地方，敲了敲门，没人在，她看了看经常放钥匙的地方，果然有钥匙。
她开门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在桌子上，杜晓丹找到石屹给她写的那封信，这两个月他一直给石屹发消息，却没得到任何回复，可能所有内容都在里面了。
她打开信件：对不起了，以这种方式跟你告别，但我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但我真的不喜欢欺骗，不管善意还是恶意。
我不喜欢占朋友便宜，交朋友就是互相吸引，在一起能互相安慰，扶持，而不是一味的索取或自我牺牲。
这几年我欠了你很多钱，我算清楚了，全打你卡上了，然后谢谢你，咱们还是别做朋友了。
再见，也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别找我了。
杜晓丹将那封信撕毁后往天上抛，碎纸无拘无束自由落到地上，落到她头上，衣服上，和桌子上。
果然，最好的状态是自由。
她在屋里大叫一声，隔壁邻居大婶开门出来看，只探出一个脑袋，看了几秒钟又缩回去。
杜晓丹坐在落了灰的凳子上，看着那些熟悉的角落，在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和石屹做着很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事情，可如今，这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再一次确认，这个世界的好男人都死绝了，两条腿的男人跟四条腿的蛤蟆一样，比比皆是，除了会叫，什么也不是。
杜晓丹也离开了房间，门都没关就走了，毕竟什么都没了。
在离开之前，石屹已经终止租房合同，他跟房东说桌子的信不见了，没人联系他就把锁换了。
晚上。
房东看着全是碎纸的家，他只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点事情都算大问题。”
他没有生气是因为石屹给的钱多，他没有要求把多余的钱退回来，房东因此而感恩戴德，现在这个社会现象，能省一笔钱就是一份底气。
另一边。
李芊芊同何留方聚在一起喝酒，在一家两人一同合资开的清吧里。
何留方说道：“芊芊姐，说来咱们也真是特殊，为什么每次喝酒都是大白天的，喝醉了可什么都做不了了。”
“怕什么，我今天休假，想睡多久睡多久，谁都管不着，对了，小留方，你有没有石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