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家啦
正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花花，突然就听见梨花咋咋呼呼的喊娘。
梨花像个怒气冲冲的小炮弹一样瞬间就从人群中挤进了屋子，花花见小弟被隔在人群后，忙客气的喊大爷大奶叔叔婶子的给让个路。
小弟乖巧的一边给众人行礼道谢一边进了房间。
祖父看着孩子这么乖，心中有些埋怨自己的发妻。
但是夫妻几十年，如今都这把年纪了，再说什么也都晚了。
更何况自己年轻时从军，让老妻一个人带大四个孩子也是辛苦，虽然有一个长歪了，但其他三个倒还是根正苗红的孩子。
也不能苛责了她。
哎……
他记得他从军之前这个大儿子那般体贴乖巧，怎么现在这般模样了。
是不是真的是他的错，要是当初遂了大儿子的意，娶了那李寡妇，也不会闹到现在还藕断丝连的勾扯不清。
但是那李冰丫头确实不是适合过日子的人，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见到男人就三分媚意的，哪能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呢。
原想着儿子教育教育就能板正，谁曾想老大是越来越变本加厉啊。
不光喝酒闹事，打骂妻儿，现在是直接上门与人厮混，丝毫不顾老李家脸面了啊！
梨花看娘被打的这般模样，当场就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对着李家旺喊道：“你疯了你？你上次差点踹死二姐，这次又要打死我娘不成？你要不把我们一家子都打死，看我做鬼会不会放过你！”
她就说不去祖母家，从小到大每次去都没有好事儿！
李家旺骂道：“小兔崽子跟谁俩隔这喊呢？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梨花还要还嘴，被弟弟江河拉住。
弟弟眼里水汪汪的，似是怕极了的模样。
梨花才咬着银牙忍下了这口气，不能吓到弟弟。
上次与父亲吵架，给弟弟吓得高烧了两日。
看热闹的人一脸吃瓜的表情，有觉得梨花厉害的，有觉得家旺不孝的，还有纯纯看热闹的。
一旁的祖父不等二人再接着吵下去，转头对坐着的里正道：“里正老弟啊，让邻居都先散了吧，我李家，真是丢不起这个脸面了啊……”
闻言里正应声，忙道：“老哥，有事儿您尽管让人去叫我，也别生气了。”
又转头对李家旺道，“你这小子，以后老实一些，单单你屡次顶撞你爹，我就能让你爹给你逐出家门。日后再让我听到你无缘无故打骂妻儿，忤逆长辈，你看我里正是不是白叫的！”
最后一句话已然厉色。
李家旺还是有些怕这个里正的，毕竟真的逐出村子他也无处可去。
当下谄媚的笑道：“怎么会呢，我今天猪油蒙心了，酒喝大了，日后不会了。”
花花听闻翻个白眼。只说日后不会，可没说什么不会。
里正没听出这话，瞪了他一眼，便叫着门口围观的邻居都散了，自家的事儿让人家自己解决。
见看不到热闹了，周围的人还有些觉得可惜，这多热闹的戏啊，这比镇上唱戏的都有意思呢。
见里正和邻居都走后，祖母忙劝道：“老爷子不能分家啊。老大家这三个孩子还小，分家了，他们可怎么过活啊。靠着江青那点子工钱，是万万活不下去的啊。”
“你与其担心他们活不活的下去，不如担心我在和老大在一起能不能活过明天！”祖父气愤的跺着拐杖，笃笃直响。
“哎呦，别这么大火气。家旺那孩子不就是贪杯了些，咱家也不是管不起这孩子喝酒，又没有啥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咋就能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呢。”
祖母慢慢揉着祖父的胸前，给他顺气。
花花听了只想叹气，看着在面前乖巧站着的小弟，正紧张的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拉着梨花的手，小小的掌心里全是濡湿的水汽。
梨花那丫头不管不顾，道：“什么叫没有什么大事儿！他两个月前差点一脚蹬死我的二姐！”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重复了。
“现在又打的我娘昏迷在床上，头两天又偷走了我娘给我大哥存的娶媳妇的钱，祖母你还说这些都是小事儿！”
花花疯狂点头，这孩子就是我的嘴替啊！
“你这丫头，有这么说你爹的嘛！”祖母皱眉轻声呵斥。
“嘿，皮痒了你！”李家旺附和。
“别吵了！吵吵闹闹的什么样子，过一会儿老二老四也该过来了，这家，今天就分！”
祖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明明坐着还是觉得腿脚发软。
花花安抚着小弟，见小弟小鹿一样的大眼睛泛着丝丝水汽，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不喊不闹的，只觉得心里揪疼的紧。
梨花气鼓鼓的坐在娘的身边，将屁股对准她爹，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没过几分钟，她二叔和四叔得到消息便匆匆赶了过来，二叔直接从地里过来的，着急之下锄头都背了过来。
祖父见三个儿子都在了，就开口道：“我老了，力不从心了。虽说父母在不分家，但也是迟早都要分的。早分晚分都是分，就今天吧。”
老二李家兴是个憨厚的，听了这话直皱眉，道：“莫要乱讲，爹必定长命百岁。”
老四李家才心思细腻，也在来的路上听邻居叨咕了几嘴，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见爹的神色是认真的并非吓唬大哥，便默不作声。
这家怎么分，也不是三言两语的。
反正他爹不至于亏待了他。
祖父道：“老四家是后起的，我当时出了三两银子，其余的都是老四自己出的。我先前出的三两充公。”
老四低头不言语，过来赶路鞋面上甩了个泥点子，就盯着这个泥点子心想着，大哥这么多年花的钱这么多怎么算，怎么就惦记我这三两银子。
闻言，老二道：“去年我家开垦荒地，爹出了一两银子请人呢，这钱也算里面吧。”
“不用，那个钱不止你开那一小块儿，老四家不是也开了。”
“爹，我家可没开！”李家旺打断道。
听闻这话，老二附和：“是啊，大哥家没开呢。”
老四低头数鞋上的泥点子，不吱声。
“你喝那马尿还不够你开亩地的吗！”祖父真是被这个混儿子气死了。
李家旺撇嘴，心想着爹就是偏心。
听到这话老四觉得鞋子上的泥点子都顺眼了起来。
“这个老宅，靠山脚的那几个茅草屋还有我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以及加一起的六亩地。家里还有你们日常交上来的存银十一两，猪一头，鸡十三只。也就这些大物件了。”
祖父喘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个老宅年头长了，我和你们娘搬过来住。”
听到这话老大眉头一喜，那是不是他们就能去爹住的那里了，那房子才盖三年多，可比这个好的多。
“我们之前住的房子，老二一家搬过去，山脚的那几间老大一家搬过去……”话音未落，李家旺就叫嚷起来。
“凭什么啊爹，老二住那这么些年不是挺好的嘛！凭啥让我去那破房子啊！”
“你还知道那地方不好，你也说了老二一家住好几年了！当初怎么说的，是不是你们一年一轮换，你这一住就是这么些年，你还好意思跟我叫！你在叫什么啊！”
听到这话，花花突然想到一个梗“你在狗叫什么啊！”差点笑出声来。
小弟江河疑惑的歪头，怎么觉得二姐刚刚好像突然笑了一下。
吵架这么恐怖的事情，怎么会笑呢？
定是自己吓傻了。
闻言李家旺道：“那我不分家了。”
“我还没死呢！这个家你还做不了主！”大声呵斥完李家旺后，祖父稍微有些气短。
顿了一下接着道：“六亩地我和你们娘占两亩，老大家孩子多，分两亩地，老二老四各自一亩，当然后面你们开荒的算你们自己的，不参与这次分家。”
老二觉得没问题，毕竟上次工人都开荒了一亩多的地呢，大哥家没有开荒地，地少了是应该多分一些。
老四就又觉得这泥点子怎么这么脏，脏的可恶。
李家旺觉得这个地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让他住茅草屋。
问道：“凭什么非让我去，让老四去，老四也没住过！”
真想把这些泥点子都拍死啊。老四如是想。
祖父瞥了一眼老大，不想理他，接着道：“猪是刚抱的猪仔，我和你娘养，过年宰了大家平分，但是你们要给我割草喂猪，不然谁也别想分走一块肉！”
“爹！为啥让我住茅草屋！”
“十三只鸡，老大媳妇儿伺候的多，三只公的你们一人一只，母的就我和你娘两只，老大家四只，老二、老四家各两只。”
“我问你话呢爹！为啥我住茅草屋！”
花花都想翻个白眼给这个爹，也确实这么做了，就在这的两个月里，地里的活他爹一样不做，都是二叔帮着忙活。
四叔在学堂帮工，在三个儿子里，他每月交到祖父那里的可是比老二要多很多。
老二出力，老四出银子，老大出了什么？
出了他爹一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