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可不敢摸
这东西哪来的?
这绝对不能告诉他!绝对不能告诉他!
这一千年,有无数来路不明的人被请上云岛,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认手办和电子表的事情上。
纱帐里的女人早就已经疯了,但凡不是的,但凡有相似的,就一定要毁掉。
是的,这已经不是希望了,而是一种执念,一种可怕的执念。
陆应忠根本不知道,他实际上已经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了无数遍。
在他说出电子表的一切细节之后,叶娴陡然间将这块电子表戴在了他的手上。
“既然你说得分毫不差,那么就戴上试试吧。”
陆应忠看着手上的电子表,觉得有些好笑。
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已经忘记了。
但是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是“魂穿”而非“身穿”,他曾经世界的东西,必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出现。
异世人的声音干涩并颤抖:“这个东西,你们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叶娴叹了口气。她看了看纱帐,明白了主子的心思。
“你先戴着吧,也许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
她的话音刚落,陆应忠只觉得脑子像是被大锤越过了脑壳狠狠地砸了一下一般,双眼一黑,就坐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纱帐中的女人大惊失色,叶娴赶忙回答:“主子无须担心,陆公子无妨。”
此时的陆应忠只觉得脑袋里突然塞了一大堆东西,他有些浑浑噩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
鲜血,女子,花瓣,还有一柄剑。
接着,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不,这些事情不是“想起来”的,而是被“强加”在他脑海里的。
他“想起来”纱帐中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了。
“莫怒……?”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女人的耳朵很尖。
她听到了。
她高兴地不断在颤抖。
“你……叫莫怒?”陆应忠的头晕好了一些,不是那么的疼痛了。
他又看了看叶娴:“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认真教导别人的时候,真难以想象。”
纱帐里的女人尽可能平稳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掩盖不了丝丝的颤抖:“你,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陆应忠反问了一句,他并没有像纱帐里的女人想象的那样激动,反而显得甚是平静,甚至是冷静,“你们给我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
“动了……什么手脚?”纱帐里的女人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应忠皱起了眉头,他只觉得思维有些错乱,自己的记忆,还有刚才突然出现的记忆,两个混杂在了一起。
叶娴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陆应忠粗鲁地打开了手:“别碰我!”
陆应忠踉跄了两步,他最终还是站稳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陆大爷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然后抬头看了看叶娴和纱帐里的女人,“好奇怪……”
叶娴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陆公子,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这一声陆公子让陆大爷的神情坚定了下来,眼里也不再有迷茫。他晃了晃脑袋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纱帐里的女人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你自己留在那东西上的术式,在你碰触到那个手表的时候,你就会触发它。”
“作用就是给我的脑袋里塞上一大堆不属于我的记忆?”陆应忠问道,蓦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不对,我自己留下的术式?”
“对,你自己留下的。”纱帐里的女人叹道。
“说不通,这很说不通。”陆应忠摇头否定道:“我记得很清楚,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我非常清楚。不可能是我自己留下的,我什么都不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纱帐里的女人却打断了他的话:“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么?”
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么?
第一次见到我么?
这句话本身平平无奇,听到了陆应忠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阵炸雷。
“是……吧?”陆应忠恍惚间回答道。
那女人摇了摇头,虽然隔着纱帐,陆应忠完全看不清女人的动作,但是奇怪的就在这里,他能明确地感应到,纱帐里的女人摇头了。
“这不属于我的记忆,我虽然知道你叫莫怒,但是,这明显不是我的记忆。”陆应忠无比肯定地道:“你看,我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我看见鲜血都会怕得要死……”
“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的确很不堪。”叶娴开口说道,“不过后来你习惯了,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陆应忠沉默了。
“这不足以证明什么,如果有可能,麻烦请把这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抹掉,谢谢。”陆应忠板起了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生气。
莫怒似乎也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害怕,不敢说话了。
叶娴却道:“不可能——”
眼看着陆应忠的眼睛瞅了过来,她硬生生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最终她说道:“是!”
她扬起小手,在陆应忠的额头前轻轻一抚,陆应忠便昏睡了过去。
但是叶娴却丝毫不介意,伸手将陆应忠紧紧地抱在怀里,向莫怒问道:“主子,这……”
“就让他装作不知道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该是他的,永远都甩不掉的。”莫怒幽幽叹道。
叶娴却摇了摇头,她只是看着陆应忠的脸庞说道:“主子,您说得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他不愿意知道,我就永远都不要他知道。”
“你这妮子……”莫怒掀开了纱帐。
她长得很普通,却甚是耐看。火红色的纱衣衬托着惊世骇俗的胸怀,如果陆应忠还醒着,一定会感叹一声“真是波涛汹涌啊”。
莫怒招了招手,她赤着双足,不好踩在地上,只是斜躺在躺椅上。
叶娴将陆应忠抱了过来,莫怒伸手在陆应忠的脸蛋上摸了两把,突然笑道:“当初他的性子可比现在沉稳多了,就连觊觎我的胸脯,都只敢悄悄的看。我猜,如今他若是醒着,只怕早已伸手了吧。”
叶娴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可不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