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海上
茫茫万里，只见波澜，不见土地。
这是陆应忠两世为人第一次坐在船上。
叶娴闷闷地坐在船首，一袭白衣随风猎猎。黄雨妃和媚娘倒是与陆应忠聊得甚欢。
作为东瀛武家之主（曾经）的黄雨妃，自然是对眼前的景色见怪不怪，反而让人意外的是陆应忠和媚娘这两人居然是没见过大海。
只是眼下黄雨妃想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从天河郡的波云港出发到云岛，只怕单是水路都要走个半把月。咱们只依靠这样一艘小船，真的能到么？”黄雨妃多少对各类船只艨艟都有所了解，什么样的船只能在什么情况走多远，这都是一些基本的问题。
然而黄雨妃虽然是好意提醒，但叶娴却丝毫不领情，反而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黄雨妃说道：“夏虫岂可语冰。”
这话非常不客气了，陆府三人都有些愤愤不平，正准备还嘴，下一秒叶娴的一句话却让三人都闭上了嘴巴。
“一个流亡之君，一个风尘女子，还带着一个纨绔子弟。嘿，若是平日里，我叶娴何须与尔等为伍？若不是……哼！”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叶娴冷哼了一声便不吭声了。
四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小船，几人都没去动船桨，小船却像是安了一个发动机一般，倏忽间便窜出了十几丈，速度飞快无比。
“如此急速，也许倒是不用十来天了。”黄雨妃说道。
陆应忠凑了过来：“雨妃姐，这是什么情况？”
黄雨妃看了看叶娴，说道：“这是大华的御物之术，东瀛一直想学而学不得的术法。据说这个术法视使用者的内劲深浅来御使各种物件。像咱们现在乘坐的这艘船，大概是几百斤，最起码得有凤掌门那般的功力方能操控得好。”
真不愧是心有灵犀的女仆长，一番话下来，很明白地讲清楚了不少事情。
这个叫叶娴的，多半也和黄雨妃一般半斤八两（当初凤浅安和小玉二人与黄雨妃斗了个略占上风），既然如此，那么如果有突发情况就让黄雨妃刚住这婆娘的正面，然后老子一个咸鱼突刺，说不定就解决战斗了。
陆应忠这下才放下心来，说道：“这样的速度，咱们去云岛大概要多久？”
“一天左右吧。”黄雨妃也没有去过云岛，只是粗略的估计加上自己的想象，估摸着说了一个数。
叶娴突然说道：“四个时辰（八个小时）。”
沃德天，这么快的么？
陆应忠小小的感叹了一下。
媚娘突然问道：“那边是什么？”
黄雨妃和陆应忠应声转头看了过去，发现远处似乎有一连串的船只将四人的小船完全包围了起来。看这个样子，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叶娴睁开眼睛，眉头皱了起来：“真是烦人。”
她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坐稳了，不要乱动，不要乱说话。”
待得大船们近了，几人这才看清楚了，这些船只共计十三艘，船上的帆甚是考究，红色的底色，旁边还要金丝点缀。
陆应忠小声问道：“这些船是哪里的？”
“红帆贼！”叶娴咬牙说道。
黄雨妃闻言恍然说道：“原来是红帆贼。”
“咦？很有名么？”
陆应忠惊讶地问道。
黄雨妃点了点头，说道：“红帆贼的首领名叫白妤，向来和东瀛人不太对付。”
“哼，何止是东瀛人？不管是大华人，东瀛人，还是高句人，甚至是西洋人都和红帆贼不太对付。”叶娴哼道。
此时船只已经很近了，叶娴也将小船的速度降了下来。
只见最大的一艘船上出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头黑发斜斜扎了个大马尾，一身红衣甚是显眼。
“叶——娴——！老娘这次来，不是和你打架的！时间紧迫！快把船上的那混小子给我送来！”那女人在船上大喊，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女人一定很野蛮，声音倒也不是难听，只是显得有些粗犷。
叶娴皱起眉头：“白妤！你想得美！”
“听人劝，吃饱饭！你这小娘皮怎么这么犟？你家小姐能要他，难道老娘就要不得了吗？！”白妤显然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不管有的没的，反正先按自己的想法说了。
叶娴啐了一口，她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
“莫要以为你船多便可以胡作非为，若是想要这个男人，你可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叶娴的话让陆应忠张大了嘴巴：“什么情况？你们俩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你有意见又怎样？”叶娴横了一眼陆应忠。
倒是白妤哈哈大笑：“好说好说！小帅哥！你来老娘船上，保准不叫你吃亏！跟着叶娴这小娘皮能干什么？坐着小船又不挡风又不遮雨的，来老娘船上坐着喝几杯小酒，若是惹得老娘高兴了，还能让你爽一爽！何乐而不为呢？”
“就冲你这黑皮？”叶娴不屑笑道。
这话却惹怒了白妤，原来白妤本来长得很美，就是天生较黑，又是成天在船上风吹日晒的，皮肤看起来更是黝黑。而这个时代的大华依旧是以白为美，对于白妤这样的黑美人甚是不公平。
白妤甚是恼怒：“老娘在问小帅哥的意见，你在插什么嘴？”她从后腰抽出弯刀叼在嘴里，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她身后的小弟大喊：“大姐头！莫要冲动呀！”
白妤哪里听得进去，三下五除二就游到了小船边，只听“哗啦”一声，她便已经在小船上站定了。
“你以为你过来了我便怕你么？”实际上叶娴的确是被白妤吓到了，她也没想到这娘们这么虎。
白妤将刀子从嘴上取了下来，说道：“老娘过来可是要和小帅哥说话的，你别来吵我。”她哼哼了两句，一把抓过陆应忠左看右看，又凑近地闻了闻，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太好了！快说，你愿意在叶娴这臭娘们的破船上，还是去我那船上？”
叶娴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的自称，已经从“老娘”变成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切……还是被她发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