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古青楼是非多
天上人间的大门一开，金石丝竹，纵情声色。这的确为黄雨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是陆应忠却非常的淡定。
这些人最多露个香肩，陆大官人表示见怪不怪。以前在各种小漫画上见过的场景可比这个厉害多了。
他随手一抛，大约二两重的银子便落入了接待姑娘的手里。
那姑娘嘻嘻一笑，将银子收入怀中，笑道：“陆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纳尼？我什么都没做呢你是咋看出来的？
“寻常公子来天上人间，打赏顶多一钱（注），出手阔绰的公子也不过三五钱。像公子您这一下二两的，多半是初次来的公子哥儿。”那姑娘笑得甚是甜美，虽然比黄雨妃差了不少，但是看起来青春年轻，倒是让陆应忠心里狠狠地跳了两下。“媚娘谢过公子，不过这些银两若是都叫媚娘收了去，也着实不太好。这样吧，媚娘为您安排，包您满意。”
原来这门口接待的姑娘叫媚娘，倒也是个实在人。
郡守家大公子不太出门，所以每个月从账房得来的十两银子的具体购买力他却丝毫不知，早些时候为黄雨妃定做衣服，全部只花了七钱银子，他还道是做工便宜，这样一看虽然陆泉不待见他，给的但也不少了。
媚娘将二人引到一处稍显安静的位子坐下，她便去张罗去了。
黄雨妃看着陆应忠，毫无表情，语气古怪：“公子既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想装老手，就要多多观察。一进门的时候在下就看见有个公子拿了一把铜钱打赏，可比您用得少多了。”
我擦！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居然敢嘲讽我？会被曰的哦！
陆应忠龇牙咧嘴，但是这次的确是犯浑了，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媚娘倒也伶俐，不多时便拿着琵琶，带着龟公抬着各类小食水果来了。身后还有些许莺莺燕燕，陆应忠就没太在意了。
“这是我天上人间最有名的金菊酿，还有新摘的冬枣和山楂。公子慢用。”
许是陆应忠皮囊着实好看，媚娘不禁是放轻了声音，多了些许勾引的意味。“公子要听些什么曲目？姐妹们倒是有不少清闲着的。”
媚娘笑眯眯的模样的确是勾人无比。陆应忠笑道：“那就你来吧，捡你拿手的唱来听听，我是随意的。”既然客人点了钟，那无关人士自然就离开了。
媚娘拨弄了两下琵琶，轻轻弹唱：
“楚江南岸小青楼。楼前人舣舟。
别来后庭花晚，花上梦悠悠。
山不断，水空流，谩凝眸。
建康宫殿，燕子来时，多少闲愁。”
媚娘声音婉转动听，倒是比黄雨妃还要好听几分。
这首词是前朝一个叫仲殊的才子所作，实乃上佳之作。媚娘歌声动人，词句绮丽清婉，着实勾魂。
陆应忠不禁笑道：“不错不错。”
旁桌的一人也笑道：“不错不错。”
陆应忠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在拍手笑。
“久闻天河郡的天上人间是咱们大华最好的青楼，今日一来果然名不虚传啊！”那胖子满面油光，神色甚是倨傲。
他的声音很大，大厅中不少人都转头看着他。
胖子哼哼了两声，大声道：“这天上人间，可比咱们京城的醉花院好得太多了！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能逛得了青楼的，多半都是见多识广的，倒是有不少醒目地看清楚这胖子到底是何人了，可不就是正四品下尚书右丞李安的儿子李戡吗？
李戡显然是发现有不少人认得自己，顿时更加趾高气昂了起来。
“你，你点的这两个妞，爷要了！”李戡一双眼盯着黄雨妃和媚娘，嘴角咧起，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拍在陆应忠的面前。
陆应忠眼角微微抬起，看了他一眼，接着，便打起了哈欠。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纵然眼力见不好的，没认出李戡的，也都觉得有些不对头了。一时间，偌大的青楼竟是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一些附庸风雅的暗自摇头，一边小声讥讽着李戡不成体统，却一边将头偏开了去。一些有些血性的想站起来帮忙，却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了。
陆大公子声音不大，但是大厅中安静无比，却是人人都听得清楚：“接着唱。”
媚娘虽然心里害怕，但是看了看李戡肥腻的脸，又看了看陆公子的俊俏脸蛋，不禁心里向着陆公子，似乎就连害怕都去了几分。她定了定神，说道：“还请公子告知想听的曲目。”
“随你。”陆应忠举起酒杯，与黄雨妃喝了一个。
媚娘心中词句千千万，自然不会被一句“随你”打断。她手微微颤抖，平复了下心情，只是选了一首自己最熟练的曲目：“
北固山前波浪远。铁瓮城头，画角残声短。促酒溅金催小宴。灯摇蜡焰香风软。落日烟霞晴满眼。欲仗丹青，巧笔彤牙管。解写伊川山色浅。谁能画得江天晚。”
三人唱的唱，喝的喝，聊的聊，全然没有将李戡放在眼里。
李戡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他挥了挥手，身后窜出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从他们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是老打手了。
龟公早就在李戡冒头的时候就将情况报告给了老鸨，奈何这老鸨也不太敢出面挡李戡的面子。
而另一边又是郡守家有名的棒槌，这下可真就有些麻烦了。算了算了，他们神仙打架，血不要溅到凡人身上就好。
于是老鸨打定主意，怂好。
跑题了，刚说到打手窜出来，陆应忠却笑了。
为啥？开玩笑，你这蛐蛐两只凡人，能和东瀛最大的武家家主比么？
果不其然，黄雨妃一见到二人作势要上来打架，立马就要抽刀砍人。幸好陆应忠提前嘱咐了一声：“别杀人。”
黄雨妃只好将刀连鞘取下，电光火石间“砰砰”两声，两只打手的脑袋上鲜血直流，二人痛得满地打滚，众人惊呼。
李戡在京城也不过是只杂鱼，本想着在天河郡里逞逞威风，谁料又遇上了硬茬子，一张肥脸上满是汗珠。
“你……你敢杀人？”
陆应忠翻了个白眼，“人，可以无知，但是你把无知当作炫耀的资本，那问题可就大了。”
心里不禁默默叹了一声，自古青楼是非多，果然主角不能来青楼，不是花魁，就是斗殴。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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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注：此时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概与现在4000元相同，一钱银子大概是400元。1000个铜钱大概可以换1两银子（随市面增减，但是幅度并不会很大）。大概的进制就是1两银子=10钱银子≈1000个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