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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孝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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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夫人见到许赢的目光后,也是一愣,随后诧异的看向了襁褓之中的甄宓,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率先领着众女上前,落落大方地施礼道:

    “妾身张氏,谢过英雄救命之恩。”

    张氏很聪明,没有提许赢的官位,毕竟军司马一职,对于庸人来说遥不可攀,对于许赢来说,唾手可得。

    许赢回过神来,知晓自己刚刚有些失礼,红着脸回礼道:“夫人严重了,在下不过一勇夫,当不起英雄二字,刚刚也失礼了。”

    张氏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英雄,刚刚为何盯着我这五女不放呢?”

    若是许赢看着的,是自己的长女和次女,张氏倒也不会奇怪,毕竟自家夫君长相不错,自己也堪称美人,自己这三子五女,除了三个幼女还未长成,各个俊美、漂亮。

    在车上,她一眼便看出了长女甄姜动了春心,自己还在犹豫,没想到许赢竟然先看上了自己怀中这个小屁孩儿。

    许赢拱手道:“夫人不知,在下虽出身贫寒,幼时却有异人传授神技,故而有一些望气的本领。四位小姐虽然天姿国色,命途富贵,却不及您怀中这位,贵气逼人,有登临凤位之相。”

    张氏闻言,不由得跟甄豫,以及女儿们面面相觑。

    登临凤位,那岂不是皇后?

    不过许赢还是笑了笑说道:“夫人也莫要太过放在心上,毕竟相术虽然玄妙,但天机斗转,命、运一切都在变化,不可尽信。况且在下资质愚钝,看错一二也未尝可知,就当在下戏言吧,还请勿怪。”

    张氏点点头,也确实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在她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甄姜上前一步,对着许赢盈盈一礼道:

    “妾身甄姜,谢过恩公,救下我母亲、兄长、还有妹妹。”

    许赢连忙还礼道:“小姐客气了,在下也是适逢其会,缘分使然。”

    不等甄姜答话,一旁的甄家二女甄脱走上前来,搂住甄姜的腰,对许赢笑道:“谢还是要谢的,不如……让姐姐以身相许如何?”

    甄姜闻言,羞红了脸,转身捂住甄脱的嘴说道:“你这妮子,怎么胡乱说话。”

    张氏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将甄宓交给侍女,随后对着许赢歉意道:“我这二女儿天性豁达,喜爱玩笑,失礼之处,还请恩公莫怪。”

    恰在此时,李云骑乘着穷奇回返,浑身鲜血地对许赢说道:“大哥,山贼尽皆伏诛,我军伤亡轻微,现由梁宁(张宁)带人剿灭。”

    张宁领兵至此时,见到路旁有女子衣衫不整,还以为自己支援的不及时,令她们遭遇了毒手,恨得咬牙切齿,不灭这伙贼人誓不罢休!

    许赢点了点头,毕竟是打仗,山贼在发觉自己必死的情况下,对汉军造成些许伤亡很正常。

    在看到浑身鲜血、骑着老虎而至的李云时,甄脱不由得双眼一瞪,目露感兴趣之色。

    她奋力挣开甄姜,来到李云身边,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穷奇后,一脸崇拜地对李云说道:“将军,这是你的老虎吗?它好大啊!”

    李云看了一眼许赢,在见到兄长古怪的眼神后,李云硬着头皮对着甄脱一礼说道:“正是。”

    “我可以摸摸它吗?”

    “不行。”

    “好吧……那你和恩公是兄弟吗?”

    “正是。”

    “那你们籍贯在哪?”

    “巨野。”

    “……你能不两个两个字说话吗?”

    “能。”

    甄脱扶额,自己终于有一天,对人社牛不起来了。

    许赢心中暗笑,看起来自己这个二弟的春天要来了。

    李云今年十六岁,看甄脱的年纪,差不多十三四岁,年龄相当,门当……暂时不当。

    不过有自己在,他们俩早晚会“当”的。

    不仅“当”,他还要让甄脱嫁李云,变成“高攀”!

    张氏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场变故下来,甄家不光折了这许多护院,看起来好像还要“折损”两个女儿了。

    就在这时,一名甄家护院快马而至,飞快跑到甄豫身边哭道:“幸好大公子没事,否则小人如何跟老爷交代啊。”

    甄豫摆摆手说道:“废话少说,让你去请的救兵,请到了吗?”

    “贤侄,老夫来迟了,你与嫂夫人无恙吧。”

    没等甄豫说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帐外响起,却是并未走入。

    只这一番,许赢便清楚,来者必然是一位懂规矩的读书人或者世家子。

    按照此时的礼制,对女子虽然不像宋朝之后那般束缚,但是外男,绝不可以轻入后堂,见主人家的女眷。

    许赢作为主人家邀请之人,有恩于甄家,又有甄豫这个家族男丁作陪,站在这儿倒是合乎规矩。

    可是刚刚李云为了汇报军情,径直走入帐中,却是极为失礼。

    甄豫听到这个声音后,面露喜色,连忙走到帐外,对着一名看起来约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小侄拜见田叔父。”

    张氏闻言,同样对着帐外朗声说道:“劳烦先生远来于此,请先生入帐一叙。”

    来人隔着帐篷一礼道:“如此,元皓失礼了。”

    许赢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自称元皓,又姓田,还能与甄家之主兄弟相称,不是田丰田元皓,还会是何人?

    果然,中年人进帐之后,许赢终于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一副刚正不阿的正气模样,不是“刚而犯上,冒死直谏”的田丰,还能是谁?

    田丰进帐之后,先是对张氏一礼,张氏感谢了田丰援手之恩后,为田丰介绍了许赢。

    在听到许赢仅仅是个军司马后,田丰皱了皱眉,问道:“许司马,你可是前几日那斩黄巾贼首,擒黄巾数将的许军侯?”

    许赢对于田丰的消息灵通不禁感到惊讶,随后点了点头,抱拳说道:“正是晚辈,见过田先生。”

    田丰闻言,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更加紧锁眉头起来。

    “此地距离广宗不近,许司马领兵至此,想来是星夜兼程,北上支援下曲阳之战吧。”

    许赢叹服地拱手道:“早闻先生睿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从许某一个名字,便推测出了这么多。”

    田丰有些失望地看了许赢一眼,说道:“行军作战,贸然耽搁时间,其错一也;闻我道破军机而不加阻拦,其错二也。许司马虽然骁勇,却不查军机,难当重任。”

    许赢闻言,心中无语,这人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不讨喜。

    不过田丰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确实还是领兵经验太少,对于许多事情上的把控,并不到位。

    目前为止,许多行军调度上的细节问题,还是张梁帮他解决的呢。

    一旁的李云闻言,生气的将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在场众人,除了许赢、田丰神色不变以外,就只有甄脱对着那天龙破城戟啧啧称奇,其余人等皆目露惊色。

    只这一下,众人便能猜出,这天龙破城戟,怕是不下百斤。

    田丰冷冷地扫了李云一眼,不屑地说道:“怎么,老夫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这匹夫,便要杀了老夫不成?”

    张氏见双方剑拔弩张,连忙上前岔开话题道:“几位恩人,都言重了。先生,您是自己来的吗?”

    田丰回道:“非也,有城中役卒百余人,加上二百乡勇。”

    甄豫讶然问道:“这么多人,叔父又起复当官了?”

    田丰摇头道:“非也,所幸老夫略有薄名,县令和乡亲们愿意援手相助。况且这景虓寨的贼人恶贯满盈,老夫一提这群贼寇,人人奋勇当先,恨不得当场诛贼。”

    说完,田丰不给甄家众人再次岔开话题的机会,转过头对着许赢说道:“许司马,既然你已解了甄家劫难,老夫便告辞离去了,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田丰对着张氏一拱手,转身便想离开。

    “等等。”

    许赢一伸手,拦下了想要出帐的田丰。

    田丰斜眼看了一眼许赢,不慌不忙地说道:“怎么,许司马还要治老夫一个侮辱上官之罪吗?”

    张氏和甄豫大急,刚想开口求情,就见许赢突然一笑,对田丰说道:

    “先生刚刚所言,不无道理。小子头回领兵,确实经验很少,容易犯错。不过,小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听得进去劝。”

    说罢,许赢对着帐外喝道:“梁开,周仓,何曼,都给我进来。”

    话音落下后,早已打扫好战场的张梁三人,全都进入了帐中。

    “梁开,周仓,命你们二人率领一百骑卒,护送甄家前往中山郡,记住,帐中之人,三日之内,不许与外人接触。”

    周仓不明所以,但还是抱拳领命,张梁倒是心领神会了许赢的意思,同样抱拳答应。

    许赢紧接着又看向田丰,粲然一笑道:“何曼,去买一辆甄家的车,请这位田先生入座。记住,同样不许他与其他人接触。”

    何曼大声应是,带着眼中露出深长意味的田丰离开了。

    张氏见状大急,连忙说道:“恩公,我愿意赠与你一车财物,还请恩公宽宏,饶恕田先生失言之罪。”

    许赢笑着摇头道:“夫人把许赢看成什么人了,我岂会因为田先生说了几句实话,而害他性命?我在巨野之时,早闻田先生之名,今日一见,不过是借机亲近学习一番,必不使先生损一根毛发。”

    许赢说自己仰慕田丰,张氏倒没有不信,毕竟田丰之名,早年便在冀州范围传扬,张氏不相信许赢敢加害他。

    出了营帐,许赢便见到一群军兵和民夫围住了何曼和田丰,不让二人离开。

    “你们为什么要抓走田先生?”

    “田先生至孝,天下闻名,你们怎敢抓他?”

    “就是,快放了田先生。”

    看到眼前这个场景,许赢不由得感叹,汉朝果然是个重孝的朝代。

    田丰没有官命在身,竟然只凭借着至孝之名,召集了如此多的民夫助战,着实可怕。

    随后而出的李云见到此情此景,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股怒气,当即爆喝一声:“穷奇何在?”

    穷奇听到呼唤后,当即从远处奔到众人面前,对着人群就是一记大吼。

    “吼!”

    虎吼声震天响,惊得四周所有的马匹嘶鸣连连,田丰带来的役卒和民夫,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恐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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