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宠妾灭妻的将军（4）
赫连醉面无表情地看完了陆峰烨喝麻了蹂躏小白花的全过程。
中间那些不能过审的环节完全没法引起她情感上的波动，只是心脏深处隐隐传来的痛处，仿佛还残留着原身的悲哀。
这种悲哀还不仅仅是原身的悲哀，还是苏眠晚的悲哀。
“看看， 这就是你爱了一生的男子。几杯酒就原形毕露了。”赫连醉轻声道。
“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坚持回到家再晕倒呢。”她摇摇头：“完全没想起来苏眠晚和本人正在家中等他吗？果然古言电视剧都是骗我的。”
“酒里下药，即便是练武的将军也挺不了多久。”
她看着搂着西楚公主顾昀沉沉睡去的陆峰烨，只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所谓盛宴，原本就是皇帝想给他塞一个枕边人设的局。
结果陆峰烨心系苏眠晚，心烦意乱之下轻而易举就中招了，直接躺平。
就这段位，让人连碾压他的乐趣都没有。
赫连醉看了看天色，远处的天际线蒙蒙一片灰白，再过几时就该日出了。
现下这边好戏已落幕，自己也该回去了。
接下来就是回丞相府需要谋划的诸般事宜，以及找到玄武的灵魂碎片需要做的一些准备了。
至于陆峰烨和苏眠晚，只要不去烦她，他们爱谁谁。
脚下一点，女子纤细的身姿消失在宫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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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峰烨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空气，味道，还有床的触感。
怀里还依偎着一个暖呼呼的身体。
这香气……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拿起自己外袍裹在身上，冷哼一声。
顾昀被巨大的声响惊醒，嘤咛一声坐起身来。
陆峰烨只觉得一股怒火直欲将自己燃烧殆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昀：“你算计我？”
顾昀盯着陆峰烨，她含羞带怯地望着这个高大英武的男子，一时没有说话。
陆峰烨失去的理智在看见美人面容的时候逐渐找了回来。
他隐约记得，是皇帝命顾昀来照顾自己的。
至于自己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看看现场的状况就不难猜出一二。
看她的体型，要是自己真的禽兽了，也反抗不了。
他一心忠君，完全没想到那酒有问题，只当自己长途奔波身体不适，一喝酒就醉了。
所以这事怪他自己！
想到这里，陆峰烨面容一肃，向顾昀一揖到底：“此番是陆某对不住公主，公主要是有任何责罚，陆某绝不反抗！”
顾昀一听直起了背，轻声道：“将军不必如此。阿昀本就是将军的妾，只是尚未行周公之礼罢了。如此提前……阿昀并不介意。”
顾昀一看就没说过这种大胆的话，话音未落，脸就已经红透了。
陆峰烨听到“妾”这个词，下意识地就想反对。
但这个关键词明显唤醒了他昨晚上的记忆，陆峰烨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脸色骤白。
他做了什么？
他答应了皇帝的赐婚！
还是和西楚公主！
这该如何与阿晚交代？
陆峰烨知道，比起成为自己的侧室，将军府又迎来一个新人，才是对苏眠晚的巨大冲击。
她还怀着孕，心情不能受影响。
他不能违背皇命，因此顾昀是非娶不可的。
但，时间可以另外安排。
至少得等苏眠晚生下孩子，母子平安再说。
他心里暗道。
刚打定主意，陆峰烨就听顾昀娇声道：“不过你昨晚确实是冒犯了我，我要罚你。”
面对这个本就是塞给自己，还给自己造成了不小难题的女人，陆峰烨是又愤怒又无奈，西楚公主加上皇帝赐婚，根本得罪不起。
现在听她还想罚自己，他心里先是升起一丝不耐，接着就是淡淡的愧疚。
无论如何，是他冒犯在先。
也是他的此般行为，让整个赐婚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再无周转的余地。
陆峰烨暗叹一声，恭敬道：“但凭公主差遣。”
“我就罚你……过来抱抱我吧。”女子清脆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陆峰烨愕然抬头。
本以为是什么皮肉之苦……
他皱眉再躬身：“公主，这于理不合。”
顾昀见他醒了就变得古板老套，一副生怕唐突的样子，不由气结：“你不是任我差遣吗？我让你过来就过来！我腰都坐酸了！”
陆峰烨抬头。
熹微晨光透过窗棂笼罩在少女身上，洁白的手臂莹莹发光。
她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耀眼动人，此刻像一杯盛满了欢喜的酒，随着她一眨一眨，里面对自己的喜欢与眷恋呼之欲出。
陆峰烨心里微微一动。
他暗叹一声，终归是自己对不住她。
现在就当他还醉着吧。
他直起身踏上床榻，小公主满脸欢喜地依靠过来，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顾昀安心地靠在男子滚烫的胸膛，温暖的气息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命令你抱着我，冷。”顾昀感受到陆峰烨僵硬的身体，一时玩心大起。
已经逾距的陆峰烨喉结上下滚动，他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将顾昀环抱在怀中。
顾昀也没有再说话，紧紧地靠着自己的心仪之人，困意翻涌。
在来京的路上，她就知道了陆峰烨有正妻，还有个养在外面的心爱的外室。
但是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沦陷了，无法自拔。
所以她宁愿自降身价也想嫁给他。
只想有个伴在他身侧的身份就好，无论高低。
结果皇帝竟然相当支持她的决定，还陪她做了一场局。
酒里的药，是她自西楚带来的，无色无味，药效过后，了无痕迹，即便是医术最为高超的御医也查不出来。
陆峰烨成功上套，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件，竟然顺利得如同做梦一般。
顾云知道自己这样做并非正途，但她作为西楚皇室，自然知道赫连醉和陆峰烨真正的情况如何。
三年不碰正妻一下的陆峰烨，突然有了一个心爱的人，其中的威胁难以言喻。
所以，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顾昀殊不知自己的率性而为会给陆峰烨、苏眠晚之间造成怎样的大冲击，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早晨，她躺在心爱男子的怀中，沉沉睡去。
赫连醉是用过午饭之后才听管家通传说，将军回来了。
她捏着棋子的手指一顿，转头对红叶道：“备些茶点，泡一壶大麦茶，我们准备迎迎将军。”
红叶一听愣住了：“老爷要过来？他难道不该……”
一夜未归，老爷应该立刻去抱着他亲亲可人的苏眠晚一诉衷肠，顺便解释一番啊？
而且苏眠晚能不能成为侧室就看这一波，昨晚能忍一晚上没闹都是大恩大德，现在老爷不急着去给人家吃定心丸，怎么会跑到夫人这边来？
“让你去你就去。”赫连醉回过头接着看自己手下的棋局：“等会儿他来了没茶喝，看你怎么办。”
红叶吓了一跳，赶紧应了声是，急匆匆跑出去准备热茶点心了。
赫连醉轻笑一声。
得胜当晚夜不归宿，说好回来陪苏眠晚也没有实现……想来陆峰烨现在也是内心不安，不知道作何解释。
说不定，他身上还带着西楚公主的气息吧？
果不其然，棋还没落两子，就听见门口的小厮恭声道：“老爷晨安。”
陆峰烨特有的低沉声线：“嗯。”
赫连醉伸手落下一子。
场间棋局顿时变得扑朔迷离，看不清走向。
黑白棋子交缠厮杀，一时打得难分难舍。
与此同时，陆峰烨一脚踏进赫连醉的房间。
他甫一进门就看见坐在窗边正在下棋的红衣女子，满头青丝只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顺着她的一边肩膀铺散下来。
清风拂柳，更拂动她腮边的秀发，露出她洁白无瑕的侧颜来。
房间内没有燃香，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清新之感。
这让刚从压抑的宫墙内回家的陆峰烨感到胸口一畅，紧锁的眉头也放松了。
窗边的女子听到声响，缓缓回头。
两人双眼对视，赫连醉一双眼瞳顿时绽放出万千惊喜的光芒来。
她惊讶地轻唤一声：“夫君。”
然后竟是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您怎会……”
话语里带着歉意，但嘴角的欣喜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陆峰烨骤然见到她的笑容，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本欲说出口的话也顿了顿。
他坐到屋中间椅子上，正巧红叶端着茶壶点心进来，她看见陆峰烨已经到了房间内，赶紧行礼：“老爷。”再为他斟茶。
陆峰烨一路回来滴水未进，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嗯？大麦茶？”他眼里的满意一闪而过。
喝完酒宿醉之后，他觉得自己嘴巴里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胸口又闷闷的。
现在一杯清香解腻的大麦茶入喉，直教人通身舒畅。
陆峰烨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了。
赫连醉一言不发，清清淡淡地看着他休整过来，亲手为他把茶满上：“夫君此番来，是为了……”
陆峰烨本来想让赫连醉帮他出个主意圆个谎，怎么样才能让苏眠晚既能原谅他夜不归宿，又要能接受自己突然多出来个姐妹的事情。
但话未出口，看着面前女子全然依赖的眼神，他又不好说了。
赫连醉她不是外人，她是自己的正妻！
让自己大老婆想办法去安慰自己的小老婆们，还要接受丈夫一次性纳两个老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虽然本朝有三妻四妾的惯例，但像他这般先斩后奏的，面子上始终是过不去。
陆峰烨即便是再不喜欢赫连醉，也知道当人的基本素质。
所以他没说话，只一杯接一杯地灌茶。
赫连醉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伸手唤来红叶：“宫中美酒果然不是常人酒水能比较的，到现在我还闻着一股酒味。你去吩咐小厨房烧些热水来，我为夫君洗澡换衣服。”
红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大白天地要洗澡，而且她也没闻到老爷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但她还是乐于见到老爷夫人二人单独相处的，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哪怕夫人说了不在乎老爷呢？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
只有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发出了清脆的叫声，昭示着春日的到来。
“我身上还有什么酒味吗？”陆峰烨疑惑地抬手问了问自己衣袖，“我没有闻到。”
赫连醉微笑摇头，伸手从他的肩上拈起一根棕黄色的、明显是不属于陆峰烨的头发：“总归是外出一晚上，无论如何都需要清洗一番，把粘在身上的东西都洗掉。”
陆峰烨也看到了赫连醉手中的头发，动作一顿：“这是……”
“夫君不用解释。”赫连醉柔柔地望着他：“您想要做什么，阿醉都不会反对的。”
她想说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陆峰烨怎么乱搞，但在陆峰烨耳朵里，就是赫连醉在做“万事以他为首”的表态，脸上表情更加柔和。
他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的妙龄女子，三年过去，岁月好像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还是初见那般少女模样，却在时间的洗礼中沉淀了气质，变得沉稳大方，颇有一家主母的风范。
如此看来，丞相昨晚席间那番话倒是当不得假的。
“……我女儿为将军正妻，对妾室一应宽容，不会亏待她们的。”
这么看来，告诉她也无妨？
陆峰烨沉吟半晌，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赫连醉。
当然略过了他与顾昀同床共枕的事情。
末了添一句：“我知你最是宽容大度，你可有什么方法，能让阿晚稍微安心一些？”
赫连醉看着他，有一瞬间的面无表情。
狗男人，你还真好意思说啊！有胆子做事没胆子担？
当着面给你老婆插刀，还指望她去调解小三小四的矛盾？
要是还是原身在场，多半已经满心的鲜血淋漓了。
赫连醉早已精准拿捏了原身的性格，知道怎么做才能合乎常理，并且为自己牟取更多利益。
她先是一愣：“你还要娶西楚公主顾昀为侧室？她即便是自降身价都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