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王爷的心意
国公爷带兵前往昱王府一事，瞬间便传的沸沸扬扬。
连出府时国公爷脸上的怒气，都被众人描述的惟妙惟肖，好像亲眼瞧见了一般。
姜月芽因着顾应淮的示意，待人散去后，跟着他去了书房。
一路上顾应淮未开口，她便也老老实实的闭着嘴，只余下未被捕去的夏蝉，在耳畔唱曲。
书房里漂浮着淡淡墨香，映入眼帘的金丝楠木无不透着贵气奢华。
顾应淮在书桌前坐下，瞧着主动上前研墨的姜月芽，想起适才她不管不顾的眼神。
大抵是心里都藏了事，书房里的两个人，都未开口。
直到入夜后，姜月芽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虽未多问，却也让适才的猜测落到了实处。
“哟，怎得瞧见本世子过来，竟是一点都不惊讶？”
姜月芽朝着来人俯身行礼，脸上却不像之前那般挂着笑意。
“世子爷说笑了，王府对世子爷来说，同自家府邸差不多，奴婢又怎会惊讶。”
顾应淮手中正在写东西的笔突然停下，看向姜月芽的瞬间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可还未待他开口，宋南弦便靠近了些，手中还拿着一个不小的木盒。
“你家王爷知会你了？”
“未曾，奴婢幼时因着在家中不受重视，又学了些下厨的手艺，自是比旁人要更懂得察言观色罢了，眼下不过是奴婢瞎猜而已。”
姜月芽退到一侧，试图离面前的两位远一些。
“一开始奴婢只是觉得奇怪，世子同王爷这般关系，饶是夹在中间不好作为，也不应该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
“亦或者说，世子爷心胸再阔达，也不会在自己父亲和王爷针锋相对时，把注意力放到兰霜姐姐身上。”
宋南弦握着木盒的手一顿，姜月芽瞧在眼里，只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
“且国公爷脾性再好，也是见惯风雨手握重兵之人，既是上门找麻烦，哪能三两句便被劝退，只不过借着世子庶妹一事，来圆个场吧。”
“不过安意县主受伤一事，应当也让国公爷心绪难安，所以国公爷的怒气，瞧着不似作假。”
“这些都是奴婢瞎猜而已，王爷和世子都是身在高位之人，奴婢一个厨子，自是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既然世子爷入夜前来，想必是有事同王爷商议，奴婢不好在此处，便先行退下了。”
姜月芽说罢便俯身行礼，准备离开。
“且慢。”
宋南弦下意识瞟了眼顾应淮，开口将人留下，随后又把手里的木盒递了过去，脸上没了适才的调侃之色。
“这是家父让我送来的，今日之事宋静妍虽受了惩戒，但到底是她无理在先，国公府眼下有别的打算，正好拿着此事做个幌子，只是明面上，得委屈姑娘一二。”
“多谢国公爷和世子，奴婢并未受何委屈，此物瞧着颇为贵重，奴婢不能收。”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许是瞧着气氛有些沉重，宋南弦顿时又换了副神色，脸上带出淡淡笑意，语气中又透着熟悉的玩味。
“家父适才还同我说，月芽姑娘的性子颇合他意，若是往后太平了，他倒是想给他麾下将领做个媒，约着同姑娘见见。”
顾应淮瞧着说话间又退了两步的姜月芽，漆黑的眸底溢出点点寒霜。
他放下手中物件，倒是起身，先一步接过了宋南弦手中的东西。
里头一颗硕大圆润的珠子，正透着诱人的淡光。
“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本王眼下还有要事，世子爷不妨晚些时候再过来。”
顾应淮说罢，将木盒的盖子又重新盖上，递给正欲开口调侃的人。
随后轻飘飘一句话，让眼前的宋南弦神色难辨。
“适才赵姑娘回府时，瞧着对国公府的敌意颇大，若是世子爷有空，不妨去瞧瞧，毕竟等了这些年，再不作为，等赵姑娘嫁作他妇，可就回不了头了。”
待来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时，顾应淮才看向姜月芽。
手中的珠子并未被带走，只是顾应淮将它丢到了旁侧。
鲛珠贵重，但王府有的东西，用不着他人来送。
“你在生气。”
低缓的声音在静下来的屋内回荡，姜月芽还来不及回应，就见顾应淮那抹挺拔的身形靠了过来。
在他背后烛火的照耀下，将姜月芽笼进了阴影内。
姜月芽垂下头，心跳如鼓。
正准备屈膝回应，却见顾应淮一把拉住她的手，阻了她的动作。
“国公府适才送来的珠子，库房里多的是，明日让付聪带着你去，里头的东西，喜欢就拿出来，还有那些药材，若是瞧见有适合的，就自己留着。”
顾应淮说罢顿了顿，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视线落在她紧抿的唇上。
“往后不用自称奴婢，再过些时日，本王”
“奴婢不敢！”
姜月芽慌乱出声，下意识截了眼前人的话。
“不敢？”
顾应淮又靠近了些，眼底像是铺满了碎冰，瞧的人寒凉不已。
“那你要如何，等着国公爷给你做媒？”
“奴婢并未有此想法，既是被卖到了王府，奴婢就未曾想过嫁人。”
姜月芽被两人的距离逼得侧了些头，白嫩的耳垂如鲛珠般耀眼，晃进了眼前人的视线。
“不嫁人？”
顾应淮的唇角堪堪擦过她的耳畔，让她心头一颤。
姜月芽闭紧双眼，用手抵在胸前。
可等了许久，也未出现她脑海中想到的画面。
面前的人轻声一笑，随后站直身子，唤了外头的林一。
“去将半夏和天冬叫来。”
“是，王爷。”
姜月芽的脸还有明显的热意，她垂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瞬，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
“往后将这玉饰戴在身上，莫要取下。”
姜月芽摊开手，瞧着这块莹透纯净的羊脂玉，一时被晃了心神。
“自己系，还是本王帮你系？”
小姑娘的慌乱显而易见，她哆嗦着手，在顾应淮紧盯的视线下，捣鼓了半天。
“往后若是本王不在，这块玉，也能护你安好。”
“王爷要去哪？”
顾应淮盯着姜月芽，眼底云潮涌动，好似要将人吸进这深渊之中。
“往后之事未成定数，若是哪日本王被人挖了心肝，或许，就得先去那阎王殿里转上一转。”
姜月芽听罢心中一紧，脸色倏尔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