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遇见长舌妇1
这道吉祥福禄寿，瞧着同佛跳墙有些类似。
里头将近有几十种食材，单只瞧着外头盛着它的金黄色器皿，就显得贵气无比。
姜月芽用勺子小心的舀了一勺面前小盅里的东西，鲍鱼海参干贝花胶应有尽有，连辅料，都是银耳蹄筋火腿，种类数不胜数。
“大哥真是舍得，这福禄寿，怕是太子来了，都难得吃上一回。”
“不过是今日来得巧罢了。”
“还是沾了大哥的光，我来这碧玉楼这么多次，也极少尝到这些极品菜式。”
越王在旁连连称奇，连姜月芽也在心中暗自附和。
这一道菜，可不是提前两三天就能准备好的，且除了制作过程麻烦以外，也极其考验大厨的功力。
想罢，她迫不及待地将拿起的勺子放进口中。
入口的汤汁浓郁浑厚，轻轻一抿，整个口中都透着鲜美。
顾应淮瞧着姜月芽轻品的神色，也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
但他对这些吃食，倒是随意的很。
若不是瞧着小姑娘吃的有些陶醉，他大抵也只会简单地动两下筷子。
“这碧玉楼，确实是名不虚传。”
越王将小盅里的食材吃了个干净，这才放下勺子，端起了旁侧的酒杯。
“也不知这碧玉楼的背后，是何高人。”
“酒楼而已，高不高人的，也就是多赚些银两罢了。”
顾应淮说罢便将盘子里最后一块姜月芽放的八宝野鸭吃完，随后又喝了一口汤。
小姑娘虽一直在安静用膳，但也时不时的记挂着他的吃食。
瞧见他盘子里空了，便用旁边布菜的筷子再替他夹上。
饶是越王在旁有些呱噪，顾应淮也觉得此刻心情颇为舒适。
“这倒是，不过话说回来，大哥带着一个丫鬟来这碧玉楼，弟弟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许是吃饱喝足，越王的目光又开始在姜月芽身上打转。
姜月芽依旧垂眸不语，但心中却对这抹打量有些不适。
“丫鬟？”
顾应淮接过帕子擦拭着手，似笑非笑的语气轻飘飘地落进屋内众人的耳畔。
“二弟何时瞧见过，让丫鬟同桌用膳的。”
众人听闻，脸上神色各异。
余光中姜月芽有些不知所措，头垂的越发的低。
顾应淮见状看了眼半夏。
下一刻，原本还待在旁侧的人，便借故将姜月芽唤了出去。
越王瞧着出了包间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轻笑了一声。
“前段日子太子欲抬那侍妾的身份，被皇后和太子妃生生压了下去，当时我还在想，不知是何美人，能让太子打破惯例。”
“不过今日瞧见这位姑娘，倒是让我恍然大悟，我越王府虽未有正妃，但后院不缺红颜知己，可如今瞧着大哥这日子过的舒坦，竟是突然觉得，那后院里头，没一个贴心的。”
“果然这身边，还是缺不得一个可心人啊。”
顾应淮听着倒未开口反驳，且他适才的举动，也存了些更深远的意思。
“东宫那处近来也还算安静，二弟眼下，倒是可以轻快些日子了。”
“大哥此言差矣。”
越王说罢又端起酒杯，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太子禁足这些日子，咱们的母后，可没停下动作，我母妃家世虽算显赫，但到底不是自己的本事，比不得大哥，能靠着自己拼到这一步。”
许是因着酒意，越王的眼底倒是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真心实意。
顾应淮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神情淡漠，眼神却愈发清明。
外头的姜月芽跟在半夏旁侧，穿过热闹的大堂，绕到了后头的院子。
碧玉楼后头倒是有些难得的景色，只是普通的达官贵人，极难进到后院。
姜月芽不知其中缘由，她心中思绪有些凌乱，跟着半夏的步子也透着虚浮。
“莫要多想。”
半夏寻思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抚。
“适才越王在，无论你是何身份，王爷总归是不会让人看轻你的。”
姜月芽点点头。
她自是知晓顾应淮的好意，只不过
只不过她近来，也有些无法直言的思绪。
半夏瞧着她仍旧微蹙的眉头，压下心中思量，带着她沿着后院逛了两圈。
小姑娘毕竟年纪不大，眼下懵懂一些，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半夏心中担忧的地方，远不止眼前这些。
姜月芽却突然深吸了口气，一扫适才的纠结。
她不是多想之人，想不通的事，只会被她一股脑抛到脑后。
清风徐徐，小姑娘双眼微眯，再次笑了起来。
在回前头的路上，姜月芽这才想起适才想问的话。
“半夏姐姐，为何前头大厅里这么多人，可这后院却能这般清静？”
“虽然来这碧玉楼的人非富即贵，但在京都这种地方，来头大的大有人在。”
半夏侧头看向姜月芽，耐心地开口。
“总要有些东西，来突显贵人的身份，比如这碧玉楼有银子也不一定吃得到的极品招牌，又比如这后头，要看身份才能进来的规定。”
“可是我瞧着，这后头的景色，同王府里头也差不离，有些地方还远远比不上王府呢。”
“你当京都城有几个宅子，能比得上王爷们的府邸？”
半夏被姜月芽的话逗乐，伸手去弹了弹她的脑袋。
两人有说有笑地踏进大厅，虽不是用膳的时辰，但里头也依旧十分热闹。
姜月芽跟在半夏身侧往楼上走，经过二楼打下帘子的小隔间时，却听见里头有小声地议论传来。
“我适才好像看见昱王府的马车了。”
“昱王？难不成昱王殿下也来这碧玉楼里用膳？”
“应当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哪有这种闲情雅致，可别吓着别人，扰了旁人的清静。”
姜月芽在这议论声中不自觉冷了脸，连旁边的半夏也停下步子，神色中透着不虞。
“嘘，你小声点，我听闻今日昱王府里有个丫鬟去了长公主的宴会，估摸着跟安意县主被抬回国公府这事有关。”
“啧啧啧，王府里丫鬟都如此嚣张，连安意县主都敢惹，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也难怪，有个残暴不堪的主子，下人能好到哪去。”
“县主不是心仪昱王吗，听说近段日子议亲，国公府一个提亲的都没看上。”
另一个女子好似来了精神，凑近了两人的谈话里。
“要是我，巴不得离那活阎王远一点，想想都骇人。”
“那是你没瞧见过丰神俊朗的昱王殿下！”
正待姜月芽心中升起怒火时，不远处的门“咯吱”一声打开，顾应淮从里头缓步行来，旁侧却没了越王的身影。
“姜月芽，你站在那处作甚？”
姜月芽和半夏对视了一眼，两人竟默契地齐齐俯身行礼。
“奴婢参见昱王殿下。”
旁侧的隔间突然传来茶盏碎落的声音，原本聊得火热的几人，瞬间便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