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自己人砸了场子
“王爷午膳可用的多？这里头有一份炖汤，多少要喝一点。”
“对了，还有一盅甜梨，王爷今日有些咳嗽，吃一些润润喉。”
顾应淮坐着未动。
耳畔是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仔细的讲着食盒里的东西。
他昨夜在皇宫里积攒的郁气，也随着这一日姜月芽的动作，彻底散了个干净。
“王爷？”
姜月芽见面前的人久未出声，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若是吃不下便缓一会儿再吃，眼下日头足，盘子下头也温着热水”
“给我吧。”
姜月芽愣了一下，心头又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顾应淮端起那份野鸽汤，姜月芽也没从思绪中回过神。
汤水瞧着有些清淡，橘色的虫草缠绕着里头的鸽子，给清汤增添了些许亮色。
顾应淮喝了一小口。
鲜味不言而喻。
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他之所以从江南提前回京都，是因为收到了父皇抱恙的消息。
而太子近来蹦跶的这么厉害，应当也是知晓了此事。
眼下父皇的身子看着已经稳住，但顾应淮感觉得到，他在做最后的考量。
而顾应淮心中的郁气，便是瞧着那病中的人才积攒下来的。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的生母在冷宫中是如何郁郁寡欢，被蹉跎而死。
可他却只能忍着这满腔恨意。
不能报复，不能去毁掉那个，让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因为顾应淮永远记得，生母离世的那一晚，是用怎样的神情拉着他的手，哀求着他。
让他不要记恨自己的父皇。
真是可笑至极。
姜月芽明显感觉得到面前的人情绪越来越低沉。
原本还带着柔意的神情逐渐透出寒凉狠戾。
渐渐和初次见到的那个顾应淮的样子重叠，让人心生忐忑。
“王，王爷，可是这汤不合胃口？”
顾应淮的眸子在姜月芽的声音中逐渐清明。
他回过神，捕捉到眼前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若是王爷不喜”
“很好喝。”
顾应淮又喝了两口，这才放下勺子。
他看着面前的人，抚上手上的扳指，好似漫不经心地道：“姜月芽，你可还想跟着莫有治去游历江湖？”
“嗯也不那么想了。”
姜月芽边说边拿出甜梨，用手探了探容器外的温度，这才放到顾应淮面前。
“王府的人待奴婢极好，王爷也好，眼下莫老伯更是来了北边，奴婢觉得安心待在王府，也是极好的王爷再吃两口。”
顾应淮听闻垂眸掩住神色，竟是彻底散了周身最后一丝寒意。
他接过姜月芽递来的东西，看向里头炖煮的梨。
之前听着姜月芽要给自己炖汤，午膳特意没用多少。
眼下这两份汤汤水水，倒是也能喝得下。
可心思流转之际，顾应淮突然起了些逗她的心思。
“嗯。长公主送来的定金可是收好了？”
“回王爷，收好了！”
“那你可是还缺银子？”
姜月芽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缺是不缺，但谁也不嫌钱多啊！
一时之间姜月芽的思绪被顾应淮的话带走，竟一下忘了适才的忐忑。
“明日起，午膳之前，无论本王在不在府中，你都来本王院里候着。”
“王爷之前，不是让奴婢跟着林大厨一起掌勺吗？”
“没削你的位置，只是去了早膳而已。”
“可”
姜月芽纠结不已。
若是这样，那她的那些糕点如何做得赢。
顾应淮起身离开了桌子，身影挺拔清隽。
“你可知，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轻松差事，随便一点赏银，都比你卖一年糕点强。”
姜月芽的身子顿时僵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上顾应淮的步伐。
“还不跟上，是想让本王断了你的财路？”
“奴婢这就来！”
论变脸速度，大概整个王府的人，都没有姜月芽快。
林一原本守在门口，想等着顾应淮出来后递上新送来的信件，却正好目睹了姜月芽的整个变脸过程。
他的笑意和调侃正欲脱口而出。
但顾应淮不经意间瞟了他一眼，让他顿时噤了声，垂头安静地跟在王爷身侧，一起去了书房。
姜月芽却没瞧见这个画面。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顾应淮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不拘着她了？
可他也没说明早不用过来院子呀。
纠结了半晌，姜月芽还是没敢问出口。
前头的人突然停下了步子，姜月芽一时不察，在林一惊恐的眼神中，又同上次一样，狠狠地撞了上去。
顾应淮眼中的无奈没有丝毫掩饰。
他转头看向揉着鼻子略显慌乱的姜月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罢了，本王晚些时候要出府，你老实一些。”
“是，王爷。那明日”
“午膳后再过来书房。”
得了令的姜月芽笑意盈盈的垂头谢恩。
连王爷都不拘着她，眼下还有谁能拦住她赚钱的脚步。
回院子之际，姜月芽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隔着老远瞧着，都能感觉到这小姑娘身上的喜气。
可姜月芽还没来得及多高兴两天，这日午时，姜月芽就碰到了在大娘摊子前找麻烦的人。
今日顾应淮不回府用膳，姜月芽便想着去街上瞧瞧大娘的摊子。
可还未靠近，就瞧着远处围了好些人，隐约还能听见小豆子气愤的声音。
姜月芽眉头一皱，赶紧朝着那处赶了过去。
“我们家姑娘的手艺才是顶好，你这个登徒浪子！”
“你，你血口喷人！我那妹子做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比你这好多少倍，小小年纪只知道吹嘘，也不怕咬了自己的舌头。”
“谁吹嘘，要不是今日的糕点卖完了，我就自掏腰包，送给你尝！”
“嘁，卖完了，我看是不敢拿出来吧！哪个摊子上的东西，能半日就卖完的，糊弄谁呢。”
“你！”
旁侧的大娘试图将小豆子拉到身后。
姜月芽见状穿过人群。
只见前头站着几名男子，旁边还有人在不停小声劝阻着说话的人。
瞧着也不像是找麻烦的小混混。
姜月芽望着那背影，只越发觉得眼熟。
就在她晃神之际，和小豆子相争的那名男子转过身。
几人惊讶的看向姜月芽。
“月芽妹子！”
“月芽姐姐！”
两人齐齐被姜月芽拉到了无人的小巷子。
大娘担着两个空竹筐，守在巷子口。
“说吧，你为什么欺负她？”
“我没有”
临安涨红了脸，他不过是多说了一嘴，没想到那小丫头跟点了炮仗似的。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弟兄，他怎么也不能在别人面前丢了脸。
“我那弟兄寻思买两块点心回去给他媳妇儿尝尝，我让他别买，说回头我让我妹子给他做，这丫头上来就对着我一顿凶”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