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差一点撞上个斯文公子
出门前的姜月芽没想到顾应淮还会给她准备银子和钱袋。
天冬瞧着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这只是一些碎银，你装在身上。灾害刚过，林阳这处的东西应当会比往日的贵一些，若是钱不够，你再同我说。”
“够了够了！”
姜月芽看着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只觉得有些飘飘然。
要知道她穿来后当了半年的烧火丫头，也才堪堪存下了一两银子。
如今顾应淮随便给些碎银，竟能有二十两！
想罢姜月芽从那堆耀眼的白色中拿了几个，放进了钱袋里。
剩下的她要好好收着，既然是顾应淮给她的，应当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好了，该出门了。”
姜月芽放好余钱，乐得合不拢嘴，这才一把挽住天冬的胳膊踏出了屋子。
包子在马厩好似等了她许久，瞧见她来，不住的用脑袋蹭她，急哄哄的只想挣脱绳索。
姜月芽拍了拍它的头，不知道怎么才一夜不见，包子就变得这般黏人。
“别急别急，咱们现在就出去。”
听天冬说林阳城有一个酒楼，里头一位说书先生特别有名。
许多来了林阳的人都会特意去听那人讲故事。
只是那酒楼有些偏远。
姜月芽有些好奇，和天冬两人这才牵了马出来。
刚一上马，包子就在原地踏了两下，鼻孔里发出“吭哧”的声音。
姜月芽正欲俯身安抚，包子却突然动了起来，速度不是很快。
可姜月芽还未来得及感受清风的凉爽，包子就突然受了惊一般，猛地加快了速度。
一旁的天冬脸色大变，赶忙驾马追赶。
无论是因着王爷的命令，还是自己这些日子对这小姑娘的喜欢，她都不能让姜月芽出事。
想罢她拼命加快速度，心中焦急不已。
耳畔疾风闪过，姜月芽拼命拉紧缰绳大喊包子，却怎么也止不住奔跑的马匹。
余光中是不停后退的院墙，姜月芽心中惊恐，身子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重重地甩出去。
可更让姜月芽恐惧的是，原本无人的大街中央，一个白色衣袍的男子正抱着东西，好像被飞奔而来的马匹吓住。
他站在原地，对着姜月芽的方向面露惊恐之色。
包子好像试图避开那人，可它刚刚朝旁侧换个方向，就发出了凄厉的声音，动作竟是更快了一些。
天冬被甩在了后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黑影瞬间落在姜月芽身后。
来人往后猛拉缰绳，包子因为这股力量而向后仰头，动作竟慢了下来。
随后来人向一侧拉绳，试图让缓下来的马匹顺着力道转圈。
姜月芽原本要被甩出去的身子被两侧的胳膊禁锢住，这才堪堪稳住了心神。
熟悉的松木香萦绕在她四周，姜月芽眼眶一酸，倏尔落下泪来。
“姜月芽，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昨夜那人扯着他饮了半宿的酒，谁知清早刚办完事，回头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停下来的包子状态依旧不好，顾应淮翻身下马，眉头紧锁。
天冬此刻正好赶来。
她跪在地上，正欲请罪，顾应淮却沉着脸，让她检查马匹。
“还不下来，还想再跑一次？”
姜月芽这才从马上跳下来。
包子看见抽抽搭搭的姜月芽，想上前去蹭蹭她，可又似乎有些难受，只在原地不停地踩踏，焦躁不已。
就在姜月芽着急时，一道低柔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在下瞧着，这马怕是受了伤，姑娘不妨看看它脖颈两侧和后腿处。”
“你是那日替我说话的大哥！”
姜月芽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被王姝莲扣屎盆子的那天。
“刚刚差点撞到你，对不住了公子。”
“无妨，若不是王爷和姑娘，在下也不见得有命活到现在，若是真被姑娘的马匹撞了，也算是扯平了。”
白衣男子说完顿了顿，随后向着顾应淮行了个礼。
“在下刘高卓，参见王爷。”
顾应淮没有开口，只将深究的目光落在这个颇为风雅的男子身上。
“王爷，包子身上有两处箭头刺伤，伤口虽小，但应是月芽上去时受了力，奔跑之际吃痛才会如此。”
姜月芽看着有些不敢靠近自己的包子，只觉得心疼不已。
“带回去马厩。”
马冲撞了人，顾应淮原不想再留，但余光中瞧见姜月芽担心的眸子，转而改了说辞。
待天冬领命后，顾应淮这才重新看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依旧行着礼，虽身子有些瘦弱，但反倒更显出文人风骨的傲性。
“起来吧，你是城外那批难民？”
“回王爷，正是，所以在下一直想寻机会答谢一二。”
“哦？”顾应淮嘴角微勾，看不出神色。
“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存活至今，当真是有些本事。”
“王爷谬赞了，谁都不想死，在下不过运气好一些而已。”
顾应淮轻笑一声，没再同来人多说，只看了一眼姜月芽，转身准备离开。
姜月芽见状赶忙迈出步子跟上。
“奴婢多谢王爷相救，不然差一点，就撞上这个斯文公子了。”
“斯文公子？”
顾应淮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怕不是狼子野心。
就在几人离开之际，站在原地的刘高卓却再次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顾应淮听清楚。
“在下祖上姓姜，祖父字书仲，若王爷不嫌，望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顾应淮顿时停下步子，深邃的眸底有暗芒闪过。
“前太傅之孙？谁给你的底气，让你在本王面前，自报罪臣家门？”
“高卓既已选择这一步，便不惧王爷定罪。”
刘高卓向前一步，面上严肃沉稳。
“高卓曾听闻祖父与父亲谈及王爷，姜家选择退出朝堂，不过是不愿辅佐那无德之人，眼下姜家已无几人存活，高卓既遇王爷，便只想随本心一试。”
“若是王爷应允，高卓定不会因身世连累王爷，也定会对王爷尽心尽力。”
“若是本王不允呢？”
顾应淮垂眸看向手上的扳指，掩住眸中深意。
“若是王爷不允，今日将高卓关进大牢或者直接斩杀，高卓亦无怨言。”
“本王倒是好奇，你一个罪臣之后，能存活下来已是万幸，如何助本王一臂之力？”
“黑玄令牌，我父亲给了我半块。”
姜月芽不知不觉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渲染。
她心中莫名有些忐忑，下意识朝四周望了望，随后向顾应淮的身侧靠拢了些。
好像一只察觉到危险就想躲回洞中的小动物。
只是姜月芽的庇护所，眼下成了顾应淮。